陈立青第二天还是不得不提前离开了瓮安,人小受鄙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反正钱和军队已经交给了大舅他们,陈立青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至于接下来军队和武器会变成什么样,陈立青只能够期望大舅家能够帮他弄好这一切。陈立青相信,有五万两白银的装备,他们这只军队再差也不会怎样。
虽然大舅说机枪之类的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可价格加到一定程度,陈立青就不信会有买不到的东西。
当然,始终是靠别人购买武器那是不行的,中国至少要走上自产武器的程度,这一点,就需要陈立青继续去努力了。
而陈立青从瓮安走后,瓮安县城便再次风起云涌起来。
陈立青前脚刚刚走,王德智王德勇两个表哥便带着陈立军去县衙要粮饷,开始准备剿匪。
随着他们这一动,县城里面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县衙。
“曾大人,这位是这次平越团练的总教头,陈立军陈队官,他同时也是在贵阳南厂新军营学习。”
“陈队官有礼了。”曾荣楚连忙向陈立军抱拳。
陈立军淡淡点点头,表现的很孤傲,然后王德智便开口道:“曾大人,陈队官他准备抓紧时间剿匪,所以,我们来意也就直说了,不知道曾大人您粮饷准备好了没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向来都是军事行动的第一步。
可王德智刚刚提到这个问题,曾荣楚就满脸发苦。
他当然没有筹集到粮草,往常的行动都是县城里面的有钱人筹资,然后叫城里面的各个帮派去剿匪。剿匪当然是一个借口,反正最终这些有钱人出钱出多少钱在剿匪后,会三五倍的赚回来。
而这次,剿匪的任务轮到外人了,外人居然还想从他们身上拿钱,这些人哪儿能那么容易拿钱。
曾荣楚的这个任务,当然是难以完成。
而听到曾荣楚的回答,表现的孤傲的陈立军当场就发飙,扬言曾荣楚如果三天之内不送上粮饷,他就抄了曾荣楚的县衙,然后还不一定能够保证县城里面的安全,最后一脸气愤的走了。
消息自然很快就从曾荣楚那地方传出去,听到这消息的瓮安各位大佬,无不纷纷破口大骂曾荣楚,然后一个个更是义愤填膺的说不交就不交。
矛盾霎时间就激化了。
而在陈立军给的这三天内,这些大佬虽然一个个破口大骂,可他们还是互相开会,商量对策。
不交明显是不可能的,三千人在城外聚集,你不交的话,那可是军队,军队为了什么事情可都做得出来的。只是要上缴粮饷的话,他们又不可能那么心甘情愿的出现,于是乎最后那些钱,当然是摊派到各个商户和老百姓的头上。
瓮安大街。
“徐掌柜,我们老大说了,这个月的保护费要上调三倍,你最好准备好钱,两天之内乖乖交上,否则的话,你知道的!”
一间米铺前面,一个人恶狠狠的对着商铺里面的掌柜传达上面下派来的消息。
“三,三倍,怎么那么多,我们不是前两天才刚刚交了保护费的吗?”果然,这种消息一下来,那米铺的掌柜脸色迅速就变了。
“三倍就三倍,没看到城外那三千士兵了吗?那是巡抚大人派来给我们剿匪的,他们来给我们剿匪,吃用总不可能用他们自己的吧,所以,作为瓮安的一份子,这三倍的保护费我们只是替县令大人筹集的!”混混大声宣传,顿时听到他这话的各个商铺掌柜无不脸色发苦,怨声载道。
剿匪,剿匪,每一次剿匪,都是那些大佬找机会向他们勒索钱财而已!
可他们还能够怎么办,为了生活,缴费呗!
“这人是哪个帮会的?”而在一旁,陈立军看着那嚣张的混混,眉头一皱,不由得问身边的人。
“回表少爷的话,这地盘正是红英堂的地盘,那些人正是红英堂的。”旁边有人立刻回答道。
“红英堂?”陈立军死死的盯着那一群嚣张的混混,记住了红英堂三个字。
一晃三天过去了。
“就只有这点吗?”
陈立军看着曾荣楚抬出来的粮饷,脸色一沉。
曾荣楚神色也是尴尬,道:“陈队官,能拿出这么多,已经是我们瓮安的极限了。”
县衙大堂,摆放着好歹起码也有好几千两的白银,可是,陈立军却非常不满意。他当然不是那种借机要贪污粮饷的黑心长官,而是,这点钱,真是太少了。通过大表哥他们的预估,这次那些帮会又接着剿匪的幌子收钱,收取的城内商户的钱财起码有一两万两白银,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仅仅只有几千两,这不是忽悠他,开他玩笑吗?
“那武器呢?”
陈立军压抑着怒火,没有发出去。
“武器在武器库当中,我们已经清点好了,一共有洋枪一百二十把,还有一门大炮。”曾荣楚松了一口气,把陈立军引到了武器库。
虽然周围的土匪装备很好,可还是比不上官方的大炮枪支来的正规,在县武器库,陈立军看着那么多枪和一门克虏伯炮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之前他还担心万一去剿匪那些土匪当中有机关枪,可是现在,县衙里居然有一门大炮的话,那他就不怕了。
陈立军当然二话没说,叫人把武器给他们的保安团装备上。
虽然这群保安团没有开枪的经验,可万事不是有第一次吗,开着开着就习惯了。
而装备好了大炮和长枪,陈立军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瓮安一处房屋内,此时坐着一干大佬。
“各位,城外的军队现在已经得到了县衙里面的武器,都已经装备好了,而看那新军头领的样子,只怕不久就要对我们动手了。这次大家准备怎么办?”
白天陈立军他们拿着那么多武器出城装备,终于让城内的一干大佬坐不住了。
若是王德智他们有一人在这里,可以看到这间屋子当中已经聚集瓮安所有大佬,坐在三个方向相对而坐的,瓮安三大土匪,林红英,周明杰,杨宗达居然都在场了。而环顾四周,城内大大小小的帮派头目也都到齐,却惟独王家的人一个没有到。
瓮安的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见有外人来他们瓮安,这里的人似乎都能够放下成见似的,居然还能坐在一堂商量。
“动手?”林红英刚刚开口,另外一个土匪头子周明杰便不屑道:“装备了武器又怎样?你没有看到朝廷派来的士兵吗?一个个都还娃娃脸,我看这群人剿匪是假,那个陈立军借口中饱私囊是真。”
“对,不就一个毛都长齐的小子,老林你还开会?朝廷每一次剿匪,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吗?”另一个土匪杨宗达也点头,对这次剿匪,不以为然:“我看就是这几天,只要那小子敢动手,我就让他尝尝,我们马帮的厉害!让那小子回娘家好好在婆娘坏里吃奶吧!”
说实话,虽说陈立军是来剿匪,剿的就是杨宗达和周明杰,林红英三个土匪团子,而且也都宣布出来的。可说实话,周明杰和杨宗达两个土匪头子,压根就没有把陈立军看在眼里。
他们的土匪窝不仅占据有利地形,武器装备同样精良,以往朝廷不是没有派兵来剿过,可那一次不是被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所以对一个新来的陈立军,说实话,他们压根没有看在眼里。
林红英瞧着两个大佬不以为然的态度,不由得皱眉,担心道:“可是这次他们不一样,有王家里应外合,恐怕我们这次真有可能遭到大难。”
“王家!”提到王家,周明杰和杨宗达面色一冷:“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等这次风头过去,他王家如果还能够在瓮安,我杨宗达便把头砍下来让大家当酒杯喝酒!”
“对,王友志那老混蛋,活了半辈子,这次居然敢打我们的注意,我看这次朝廷剿匪是假,那王友志分明想要借助军队扩大他家在瓮安的地盘,我可听说了,那军队头目可是他的外甥!”周明杰也脸色不忿!
这一次的王家,算是范了众怒,所以这种会议,他们家没有一个人被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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