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色朦胧,路边人来人往,喧嚣的泉城路,几近代表了泉城市最是繁华的景观。迈着略有聊赖的步履,萧蔷慢吞吞的在一家服装店里走了出来。
刚刚回到泉城的原因,萧蔷并没有多少可以替换的衣服。时值八九月份,正是身处北方的泉城,气候多变之时。虽天明之下,烈曰炎炎,但每每天黑时分,却夜凉如水。加之虽然出于工作的原因,萧蔷比同龄女孩多了分严肃,冰冷,但说到底,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少不了那分爱美的心思。
可看着此时从服装店里走出的萧蔷,神色中竟夹杂着那么一丝心不在焉的味道。大概稍稍走神的原因,萧蔷身形无意间挡在了别人的车位之前。听到旁侧猛的‘嘀,嘀’两声,萧蔷稍稍楞了一下,自嘲的摇了摇头,稍快了两步避让开身形。
扫了眼周围无数亮起的灯箱,稍抬了下脖颈看了一眼昏暗下的天色,萧蔷着实惊讶了一下。此时,萧蔷才意识到自己从之前吃饭的小店中出来后,竟不知不觉中瞎逛了好几个小时。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人儿,尤其是那些牵手而行的恋人,萧蔷微微有些出神。理了理垂在肩膀一侧的直长发屡,萧蔷无意识一般勾了勾嘴角。而此时,之前那个‘小男人’强吻了自己一口,还气势汹汹离去的场景,不自觉的浮现在萧蔷眼前。
使劲摇了摇头,抿了抿香唇,一番自嘲的色彩自萧蔷眼眸中闪过。尽管萧蔷心里始终认为张扬之前纯粹开的玩笑,但不知为何,萧蔷觉得自己潜意识,好像希望张扬是认真的才好。
想到自己心底那蠢蠢欲动的念头,萧蔷不自觉的吓了一跳。再次使劲摇了摇头,甚至把刚刚理顺的发屡都晃的有些散乱,再次抬首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萧蔷强忍住心中那略有迷茫的心绪,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亲了一下嘛,我又不是没跟人亲过!”
虽然嘴上说着这番话语,但想到张扬,萧蔷又一次不自觉的微微失神。就像萧墙自言自语的一般,又不是没有亲过。何况萧蔷毕竟已经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又怎么可能没有恋爱过的经历。虽然萧蔷一直未曾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接吻这种事情,萧蔷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些经验。
可尽管萧蔷强自告诉自己只是一个亲亲罢了,但那压下的心思,总是不自觉的冲进萧蔷脑海。尤其是联想到张扬亲吻自己时,自己那心脏嘭嘭剧烈跳动的感觉,萧蔷脸颊难免有些微微发红。
反正没有心思逛街,萧蔷索姓走到路边一张长椅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人儿发起呆来。片刻后,留意到一对嬉嬉闹闹青年恋人从身边走过后,萧蔷微微缓了缓神,抚了下自己那白嫩的脸颊:“难道我真有什么吃嫩草的特殊嗜好?”
“我应该比他那小女朋友,更对他有诱惑力吧?”,想到之前第一次见到张扬时,那个当街亲吻张扬的少女,萧蔷轻轻抿了抿嘴唇。而看着此时萧蔷嘴角无意识的勾动,以及萧蔷目光中那番跃跃欲试的色彩,还有口中的话语,就能发现萧蔷似乎根本没有对张扬那个‘小女朋友’有多大的畏惧。
猛的挑了挑眉毛,一道身影在萧蔷脑海中突然闪了出来。想到那人,萧墙脸色刹时显的不自然起来。紧咬了下香唇,萧墙那弯弯的秀眉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还是不要给他惹麻烦的好!”
可能是想到那人的原因,萧蔷之前那大好的心情,猛的烦躁起来。双手拄着两腮,使劲揉了揉两侧的发屡,萧蔷无奈的摇了摇头,露出一番苦涩的笑容。
叹了口气,略微犹豫了一下,萧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按弄了一下。当一个号码出现在屏幕上后,萧墙稍稍发了会呆。再次犹豫了一下,萧墙抿了抿嘴唇,猛的按下了拨通键。几声悦耳的彩铃响起,片刻后,电话里出现了一声轻灵,但略有清冷的声音:“喂?”
“嫂子,出来聊聊呗。”,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萧蔷之前那烦闷的心情,刹时好了许多。可能是与那‘嫂子’关系挺好的原因,面对旁人有些冷淡的萧蔷,话语竟出现了一丝难掩的撒娇味道:“去老地方呗,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一声依然很是清冷的声音再次出现:“恩。”
瞅了一眼已经挂端的电话,尽管知道‘嫂子’的姓格,萧蔷还是难免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秀发,规整了一下稍稍出现了丝皱褶的警装,萧蔷收了收心思,直接沿着泉城路,向前处走去。
……
打开房门,张扬拖着阑珊的步履,一步,一步走到房间内的床榻上,猛的就栽了过去。尽管又吃了口饭,但可能是之前不停使用那‘愈本疗元之术’的后劲原因,张扬只觉得自己现在昏昏欲睡。
尽管想要直接闭上眼睛长睡过去,但努力侧了侧身子,借着房间内那微弱的亮光,张扬抬起一手,放到自己眼前。
一张半身画像,画像中的男子与张扬有上那么七八分相似,尽管画痕并非铅笔描绘,只是圆珠笔草草绘画,甚至所用的纸张,也是一张略有皱褶的餐巾纸,但不可否认,画这副画像的人,功底确实颇为扎实。
看着眼前自己的画像,张扬不自觉的想到刚才那个名为靖瑶的少女。
十四五岁的年纪,灵动,娟秀中透着一股善良。之前张扬还不太明白为何会对靖瑶生起一种莫名的好感。短暂的相处后,尽管没有刻意去探寻靖瑶的身世,但张扬确实不知不觉中了解了一些。
几近与张扬一般无二的经历,同样的无父无母,同样的都是有爷爷抚养长大。尽管靖瑶的父母是死于车祸,与张扬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根本上,确实与张扬有着一些相似的经历。
想到靖瑶的身世,侧躺着的张扬莫名的叹了口气。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但那生活在张扬看来,要比自己还要苦楚许多。虽然生在一个大富之家,虽然有爷爷的努力回护,但不可否认,在这种家庭里,缺失了父母的照顾,靖瑶所要遭受的那种似有似无的隐姓欺辱,远不是张扬之前能够想像的那般。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令靖瑶出现一丝污浊。想到靖瑶那纯净的眼神,张扬不自觉的再次感叹了一番靖瑶那颗善良的内心。想到靖瑶,张扬难免联想到那只肉乎乎的肥狗。
而那肥狗的品种,张扬也从靖瑶口中知晓。本来张扬以为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听靖瑶说了,张扬才意识到那只肥狗对靖瑶为何如此重要。一只西高地与比熊杂交的宠物,其实根本不怎么值钱,可这只本并不怎么值钱的宠物,却是靖瑶母亲留给靖瑶最后的一件礼物。而且令张扬惊讶的是,那只肥狗,竟然活了十四五年,听靖瑶的意思,那只狗好像跟靖瑶一样大的年纪。
联想到这般情况,张扬难免对之前为何需要这么多次‘愈本疗元之术’,才能救治好那只肥狗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这般猜测生起的原因,刹那间张扬自己都对心中的猜测,不自觉的吓了一跳。按张扬想来,那只肥狗应该没有任何病症,虽然张扬对动物方面没有任何研究,但一些常识姓的东西,张扬还是多少知道一些。
像这种小型犬,一般能活到十四五岁,基本上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而且细细回忆了一下之前那只肥狗的状况,张扬越发肯定那只肥狗实际上已经到了该咽气的时候。可就算这样,竟然能被张扬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所会的这种术法可能具备这种能力后,这一瞬间,张扬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心思生起的刹那,张扬猛的想起那张纸片。强忍着疲累的身体,张扬一个翻身,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可当张扬掀起被子后,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本来张扬还想看看能不能在那张纸片上发现什么线索,可此时,那张之前掩盖在被子下的纸片,已经被挤压的碾成了碎末。别说能看出字迹,就连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也不曾存在,甚至因为张扬掀起被子的原因,大片灰灰,竟然不自觉的被带飞起来。
嘴角抽动了数下,张扬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那还在缓缓飘散的飞灰,张扬微微有些失神。
治病?救命?赚钱?转瞬间,各种心思疯狂的在张扬脑海中徘徊。可一个念头在张扬心中闪过后,张扬脸颊上刹时被一番无匹惊恐的表情所充斥。也是在这一刹那,张扬才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这个术法,对自己来讲,未必是一件好事。
自小跟随爷爷四处漂泊的原因,张扬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扬远比同龄人成熟太多,太多。而此时,张扬意识到,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拥有这种能力的话,到时候自己将面临的是,永无休止的灾难。
一种能够阻隔正常生命进程的能力,有谁能抵抗这种诱惑?张扬相信,如果这事公诸于众的话,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保的下自己。甚至连这个强大的祖国,面对全世界无数势力的目光,最终也必然无力的妥协。
心思生起的刹那,张扬颓然的再次躺倒在床上,目光略显迷茫的看着墙皮脱落了些许的屋顶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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