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正厅。
“混账,你是不是想要把母妃气死,看看你做的混账事。”齐王妃余怒未消,指着君九宸的鼻子发了好大一通火。
君九宸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齐王妃骂的口干舌燥,趁着她喝茶的功夫,这才开了口:“母妃你这是干什么,当初不是你们说让我尽快成亲,好给你们抱个孙子吧,现在我已经成家,孙子也有了,你们反倒不愿意了。”
齐王妃抬起正在喝茶的脸,看君九宸的眼睛都冒寒光了:“你,你……”
一旁的丫鬟看齐王妃气狠了,急忙上前帮她顺气:“王妃,你快消消气,千万不要跟世子一般见识啊。”
丫鬟拿茶的拿茶,拍背的拍背,场面看着很是混乱。
唯独君九宸处之泰然:“行了母妃,这招你在我小时候都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你也就能骗骗我的父王,骗不了我,若是没事的话,儿子选告退了。”
眼看着君九宸要走,刚刚还喘不上气的齐王妃突然出了声:“你给我站住。”
齐王妃气势汹汹的走到君九宸面前,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拽住他的耳朵,却没发现君九宸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稚子。
他比齐王妃整整高出
一头,齐王妃就算是踮着脚,也够不到他。
“母妃,你还想揪我耳朵是不是?”君九宸稍稍往后一仰,齐王妃扑了个空。
她看着嬉皮笑脸的君九宸,气的脸都白了:“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告诉你那个顾氏女子就算你带回来了,王府也不会承认她的身份,你最好乖乖的给我听话,否则别怪母妃心狠。”
齐王妃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君九宸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他收敛了一些,对着她道:“婚约的事我自会向皇上说明,让皇上收回成命,兮薇已经是我的妻,我是不会放弃她的,母妃也最好不要妄自行动,若是做了让儿子不高兴的事,伤的可是我们母之间的和气。”
齐王妃倏然瞪大了眼睛:“你,你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母妃?”
君九宸一撩衣摆,跪在了齐王妃的脚下,认真的道:“母妃息怒,儿子不是有意顶撞母妃,只是婚姻大事需要谨慎,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咬了咬后牙槽:“儿子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难道母妃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含义吗?”
一番话说的齐王妃心头一滞,她急忙对着屋内的人道:“你们都退出去
”
君九宸的话若是传到宫里,只怕她们齐王府要大难临头了。
屋内的丫鬟随从都出去了,齐王妃心力交瘁的瘫坐在椅子上,半响她才无力的看向君九宸:“母妃又何尝不知,这些年太后的势力越发的大,而皇上又体弱多病,太后之所以要把长月嫁给你,其意在拉拢王府。”
“母妃既然知道,那又为何逼迫儿子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呢?”
齐王妃的眼里充满了无奈,她眼含热泪的看着君九宸,道:“你是王府里唯一的男丁,你身为飞鹰卫指挥使权势通天,齐王府早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王府,就是想要寻一个机会将我们拉下马,母妃也想护着你,可是太后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朝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太后的党羽,你为何会去梁州,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君九宸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亲如兄弟。
先皇把皇位给了大周皇,这让众人十分不满,因为大周皇在这些皇子当中并不起眼。
谁也没想到先皇会把皇位传给他,太后并不是周皇的亲生母亲,大周皇自小体弱,母妃更是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病死了。
按照长幼来说,大
周皇是皇后所出,是嫡子。
可惜皇后死了,先皇又立了太后为皇后,大周皇便过继到太后膝下。
先皇死后,后宫就由太后掌权。
哪怕是大周皇娶了皇后,太后也没有要将权力交给皇后的意思。
如此一来,皇上和皇后在宫中就十分被动。
要权无权,要人无人。
只有君九宸至死不渝的追随,成为了周皇的左膀右臂。
太后想要更换储君的心昭然若揭,但君九宸却是个绊脚石,她不得不除去他。
君九宸与皇后自小有交情,太后利用这一点污蔑两人有染,为了保住君九宸,也为了平息流言君九宸自请去梁州缴匪,周皇不得不将他外放。
这一去就是四年,如今梁州安定,太后却又费尽心思将长月嫁给他,意为收入麾下成为她的棋子。
君九宸心如明镜,自然不会让太后得逞。
“母妃,正因为我知道这前因后果,所以我才不能娶长月,一旦儿子娶了长月,就只能成为太后手里的刀。”他抬头看向齐王妃:“难道母妃想要看到儿子变成不忠不义之人吗?”
齐王妃眼里露出不忍,六神无主起来:“可是圣旨已下,你如果不娶长月就是违抗圣旨,到时
整个王府都会受连累。”
“圣旨的事母妃先不用着急,儿子自会想办法,只求母妃给儿子时间,让我来化解。”
齐王妃伸手把君九宸扶了起来:“地上凉,起来吧。”
“谢母妃。”君九宸顺着齐王妃的力道起了身,母子两人看着对方,皆露出笑容。
“你也不用先谢我,母妃给你处理的时间,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处理不好给王府带来灾祸,母妃定容不下顾氏。”在事大非面前,齐王妃的头脑很清楚。
她要保全王府,保住君家的血脉。
别的藩王都去了封地,只有齐王留在了京都,一是因为他没有争夺的心,二也是皇上从中助力,所以齐五府才得已保全。
君九宸重重点头:“母妃放心,儿臣定会保全王府,不会让王府受到波及。”
“你心中有数就好。”齐王妃脸上露出疲惫之色,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母妃累了。”
“那儿子先告退了。”君九宸大步离开,齐王妃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抽走一般瘫在了椅子里。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踱步到窗外看着外面的天空。
天端云卷云舒像极了这波云诡谲的朝堂,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