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
楚袁在正厅喝着茶,虽然不知道楚夫人的法子是什么,但是楚夫人说让他等她的好消息,他自然是在这里等着了。
等着自己的夫人把孩子们都带回来,他看着自己手边的那一碗红花,无论如何,都要让蔡佳佳把它喝下去,这肚子里蔡家的血脉,实在是不能留着。
“老爷,长公主府的丁管家带着人来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好像还带着东西呢,但是奴才没有看清楚带的是什么。”
楚袁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这苏云倾的人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见过楚大人。”丁管家带着人进来,微微垂眸给楚袁行礼,语气里还有些傲慢。
楚袁不知道现在楚夫人是什么情况,抬手不打笑脸人,楚袁笑道,“不知道丁管家过来,是有什么要事?”
丁管家说道,“长公主殿下说了,既然是已经休夫,那就要两不相欠才好,这是楚家当初给长公主殿下的六十六台聘礼,奴才现在已经送过来了,还请楚家将长公主殿下的两百台嫁妆还给长公主殿下。”
丁管家说着便挥手,让人将聘礼都搬了进来。
楚袁一怔,这哪里是来还东西的,这分明就是来要银子的。
虽然楚袁也不知道楚夫人具体怎么处置了苏云倾的那些嫁妆,但是他可以肯定,别说是两百台,就算是二十台,也够呛能拿得出来呢。
“来人,给丁管家上茶。”楚袁对着外面守着的小厮吩咐。
丁管家皱眉,“楚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楚公子已经被我们长公主殿下休了,这楚府的茶叶,奴才可是喝不起。”
“楚大人还是好好的将长公主殿下的嫁妆都拿出来吧,这样奴才快点儿回去交差,楚夫人受的惩罚也会轻一些,您说是不是?”
楚袁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楚夫人又把事情办砸了?
这人到底是能办点儿什么事儿啊?
“楚大人,别让长公主殿下的人动手,不好看。”丁管家冷了脸,见楚袁还是无动于衷,挥手就要带着人硬闯。
“丁管家,你这是做什么,这就是你们长公主府上的规矩吗?”楚袁这就要上前拦着,但是被两个人直接摁在了地上。
丁管家亲自带着人,直接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有一个大库房,苏云倾的嫁妆都放在这里呢,这话是丁管家听银冬说的。
“砸开!”丁管家一声吩咐,库房的大门就已经被砸开了,众人寻找苏云倾的嫁妆,却总共寻找到了十台。
“丁管家,丁管家。”楚袁挣扎着跑过来,“还请您回禀长公主殿下,就算是看在曾经是一家人的份儿上。”
“楚大人自己也说了,是曾经。”冰冷中透着一丝阴森的声音传来,楚袁吓得立刻见礼,“参见沈督主,沈督主万安。”
院内的人都行着礼,沈珩冷着脸色走过来,没有许任何人平身。
他缓缓地略过众人,直接走到了库房里巡视了一圈。
“这楚家的好东西还这么多呢,丁管家若是舍不得拿,得罪了长公主殿下,到时候长公主殿下若是怪罪下来,可没有人能替你求情啊。”
沈珩这话是对着丁管家说的,但更是对着楚袁说的。
丁管家虽不及沈珩手段多,却也是十分聪明,听了沈珩这样的话,立刻让自己带来的人进去搬东西了。
“沈督主……”
沈珩没有管楚袁说什么,继续巡视着,看到不远处的楚子刚的房间,直接提剑闯了进去,“这里几个花瓶不错。”
“是。”
“这个房间里,也就只有这个桌子和香炉值钱了,搬走。”
“是,督主。”
“这里还有一盒子珠宝,这簪子步摇什么的都拿走。”
“是。”
沈珩就这么带着人在楚府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巡视着,凡是值点儿钱的东西,就是连几匹下人们的破布料都没有放过。
说得好听点儿叫巡视,说得难听点儿,这和抄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珩!”看着自己的房间也被搬干净了,楚袁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儿尊敬?直接急了眼,“你这般雷厉风行,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的?”
“楚家欠长公主殿下的东西,都还清楚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楚大人是觉得,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也值得惊动陛下?”沈珩眯着眼,一步一步地走到楚袁面前,仅仅是气势,就已经压了他一头。
“丁管家,你是这长公主府上的管家,这变卖楚家家产的事儿,咱家就不参与了。”沈珩拿着剑指了指门口,丁管家立刻带着人搬着楚家的东西,就要去长街上卖银子。
“这些东西全都抬到长公主殿下府上,请长公主殿下过目。”沈珩指了指那些苏云倾的嫁妆吩咐。
“是。”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丁管家才带着一些银子回到楚府。
“沈督主,楚家的家产可以抵长公主殿下的三十台嫁妆。”
在启朝,一台嫁妆大约是一万两银子,也就是说,楚家的所有家产总共卖了三十万两,沈珩冷笑,这里面还真的不一定有多少都是长公主苏云倾的东西呢。
“那就还差一百六十万两银子,楚大人自己想想办法吧,不管是要把自己这宅子卖了,还是要把这府上的下人们卖了,什么时候把银子还清了,什么时候长公主殿下放楚夫人出来。”
沈珩说完,直接提着长剑,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东厂。
*
楚府所有的家产被卖的事儿,惊动了不少的官员,自然是有人抓住这件事儿不放,要上奏折弹劾沈珩。
金銮殿内,永明帝坐在龙椅上,一目十行的看着宁将军上的奏折,眉头微皱。
宁将军跪下禀报道,“启禀陛下,沈珩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意就敢擅闯臣子府上,变卖臣子家产,他这是要置我启朝律法于何地?要置陛下的威严于何地?”
“微臣请陛下严惩沈珩,以正朝廷纲纪。”
不少的臣子跟着跪下,连温太傅都跪下了,“微臣附议。”
永明帝直接将奏折摔到了御案上,“沈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