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护主心切的吴贺也已经御空飞来,与寒浇缠斗在一起,交战的同时,吴贺连忙大声喊道:“快快保护主公撤离,此地危险……”
此刻,杜康也已经意识到,再这样打下去,他确实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并不惧怕,他还有国仇家恨没有报,而对手正是自己的仇人,怎么能就此撤离呢?
杜康推开了汪可儿,借助轩辕夏禹剑拄在地上,勉强地站稳了身形,皱着眉头思忖究竟该如何对付寒浇。在面对龙女那样的散仙级高手之时,他仍有与对方周旋的能力,甚至可以侥幸取胜,但是在寒浇面前,他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确实让杜康感到失望,他甚至怀疑寒浇或许真的是后羿的遗腹子。突然间,杜康灵机一动,决定使用攻心战术,既然通过硬碰硬地交手占不到丝毫便宜,那就不妨试一试智取的方法,或许可以收到奇效。
想到这里,杜康淡淡的道:“寒浇啊寒浇,可惜,你空有一身神勇难敌的本领,却糊涂之极,你可知道你是后羿的遗腹子吗?寒浞杀了你爹,你不思报仇,反而认贼作父,帮助他争霸天下,真是令天下人耻笑……”
杜康的这些话,声音很响亮,寒浇虽然在与吴贺交手,但却完全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寒浇冷哼一声,“小子,你胡说什么?传说中的轩辕剑也不过如此,你打不过我,就想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谎话挑拨我和父王的关系,岂有此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话音未落,寒浇一气之下,又猛地劈出了一刀,一道汹涌澎湃的气浪向四周爆裂开来,吴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跌而出,坠落到了地上,幸亏被几个士兵救起。但是这股气浪的余威所至,仍然击中了几个杜康军团的士兵,发出了几声凄厉的惨叫。
杜康见寒浇不为所动,不由得心中一震,但却保持着平静,微微一笑,道:“寒浇,我早就听说你的一身好功夫很像当年叱咤风云的后羿,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是他的遗腹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本侯为什么要骗你呢?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不妨去问问你的母后纯狐或者曾经是三朝元老的靡公,他们都会让你知道事实真相的。可惜啊,你爹却被寒浞剁成了肉酱,你真是个可怜虫,你以为你爹的在天之灵会放给你吗……”
“住口……”寒浇怒不可遏地打断了杜康的话,其实,类似的话,他曾经从湛小艾那里听说过,没想到,居然此刻又听杜康说了一遍,内容也是几乎雷同,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杜康居然也会这么说,这让生性狐疑的寒浇禁不住有些半信半疑。
寒浇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心中扪心自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寒浇此时心乱如麻,更加无心恋战,眼睛的余光又看到了潘仲义率军对于他的手下穷追不舍,但他忽然间有暗忖道,自己如果真的是后羿的遗腹子,那么又何必去管这些将士们的死活呢?因为他们都是寒浞的军队。
一头秋风吹过,寒浇的长发随风飘起,这一瞬间,杜康看到了寒浇目光中的无奈和彷徨,他的脸色煞白,表情狰狞,犹如嗜血的恶魔,令人震慑。
杜康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感觉到,寒浇已经被自己说动了,此刻,寒浇的心中一定会很矛盾。
“认贼作父……”寒浇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说话间,他却突然莫名其妙地狂笑了起来,如同发疯了一般,一边狂笑着,一边转身便向远方不知名处飞去,他的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当杜康回过神来时,寒浇早已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中,但在虚空之中,似乎仍然残留着寒浇的狂笑声,余音经久不绝。
吴贺恨恨地望着寒浇的影子消失,抚着自己仍然剧痛不已的胸口,自言自语道:“可恨的贼子,跑得倒是真快,确实很难对付,差一点要了我的命,好险啊……”
汪可儿眼含深情地看着杜康,喜道:“主公,寒浇逃跑了,我们胜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禁不住戛然而止,脸色也瞬间一变,显出了惊恐的神色。
原来,此时,杜康见寒浇终于走了,禁不住淡淡的笑了笑,却又忽然闷哼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终于,他再也强撑不住了,眼前一黑,身体旋即倒向了地上。
“主公……”汪可儿急道,幸亏她就在杜康身前,而且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拦腰抱住了杜康,不过,杜康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事急从权,由于杜康昏迷不醒,吴贺连忙命令潘仲义率领轻骑兵追击残敌,追了十里地之后,终于在彭城之外大获全胜,杀敌五千,只有鹿椒带着三百多名亲兵突围了出去,余下的残兵败将则全部投降了,潘仲义押送着几千名东夷降兵返回了彭城之中。
鹿椒好不容易摆脱了潘仲义率领的骑兵的追杀,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在他后面的卫兵们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斗志全无,士气低迷。就连鹿椒都有些绝望了,他们本来是踌躇满志地企图攻下龙城,可是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
原本多达五万余人的寒浇军团,此刻却只剩下这三百多人,这是寒浇军团从未有过的耻辱!更让鹿椒担心的是,主帅寒浇却下落不明,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鹿椒甚至在心里暗自责怪寒浇,寒浇太轻敌了,他并不把杜康放在眼里,这才导致了今日的惨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鹿椒还活着,丢了彭城并不是过于致命的失利,毕竟寒浇军团还有青州,并没有一败涂地,只要一路向东北行进,到达青州,他们也就有了喘息的机会,可以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杜康这才悠悠醒转,低声呻吟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