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舞姬,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了,这时,他忽然感觉大腿一疼,被人掐了一下,险些吃痛得叫出声来。
姜烈正要发作,却发现是刘氏刚才掐的自己,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了,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姜烈旋即转怒为喜,轻声赔笑道:“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打个招呼,吓了我一跳……”
刘氏白了他一眼,嗔怒道:“人家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德行?哼……”
见刘氏发怒,姜烈更加畏惧,怕老婆的性格一览无遗,旋即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道:“夫人,来,你就坐下吧,我们坐在一起观赏歌舞……”
刘氏本想再呵斥姜烈几句,但念及今天是他大寿的日子,在众人之前,总要给他留个脸面才好,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板着的脸也松弛了一些,旋即坐在了姜烈的身边,她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舞姬,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些迷人的舞姬赶走,以免将来和她争宠。
那边厢,随着刘氏的到来,大公子姜通却开始神不守舍,目光不住地瞄着刘氏,饱含着如饥似渴的欲望,但却在脸上故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姜烈却由于一直在贪婪地看着那些舞姬,并未注意到姜通的表情。
不过,杜康却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是有心人,早就听说过刘氏与姜通一直不清不白的,有着许多暧昧的传闻,而马世俞来找杜康谈生意,更是暴露了姜通欲另起炉灶的企图,看样子,姜家内部的矛盾也很复杂,也是暗流涌动,而且,将来甚至不排除会出现家族内讧。
杜康正在胡思乱想,却意识到刘氏在注意着他,他用余光看了看,果然如此。刘氏的美目遥遥相望,顾盼生辉,这让他禁不住心中一动,这个刘氏莫非是想红杏出墙了?看来,这个少妇不是省油的灯,早晚会给姜烈戴绿帽子。
这时,车炎秋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西戎人的性格本就粗犷不羁,车炎秋的笑声又极为高亢,振聋发聩,顿时使得大厅里的众人止住了欢声笑语。那些柔美的舞姬也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陡然停住了舞蹈。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狂笑不已的车炎秋,不明白他为何此刻会如此放肆地狂笑,在这个场合难免有些大煞风景。姜烈也禁不住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异之色。
片刻之后,车炎秋这才止住笑,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着生硬的汉语道:“我敬姜大人一杯,愿姜大人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即便是那些舞姬也都听出了车炎秋话中的冷嘲热讽,他分明是在嘲笑姜烈怕老婆。这使得姜烈的脸色极为难看,车炎秋的话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杜康和姬崇开对望一眼,也都有点忍俊不禁,但却觉得车炎秋不应该拿姜家的家事来取笑别人,这未免有失风度了,而且毕竟他只是个客人而已,杜康不知道车炎秋究竟是为什么这样,而且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姜烈也端起杯,尴尬地笑了笑,道:“谢谢西戎武士,你这杯酒,我喝了,以前,我们两军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以后,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和平共处!”说完,便举杯与车炎秋对饮。
车炎秋又倒满一杯酒,举起酒杯对大厅里的众人说道:“这一杯是敬这里的每一位中原豪杰,能与各位相聚一堂,在下深感荣幸!”说完,一仰脖一饮而尽。
车炎秋又倒满了第三杯酒,却是对着刘氏,道:“这一杯是感谢姜大人和夫人今晚的盛情款待,为了姜大人成为堂堂正正的一方诸侯,因此我敬夫人。我是西戎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希望夫人喝了这杯酒。”说完,车炎秋又一饮而尽,举着空空的酒杯示意刘氏。
车炎秋说完,大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刘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很难看,就连杜康也对于车炎秋有些不满,众人都觉得车炎秋的话很不中听,一时间,这里的气氛突然间紧张了起来。
“车炎秋,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夫今日把你请来,是想让你来这里捣乱的吗?”姜烈极为不悦地质问道,他已经对车炎秋忍无可忍了。
车炎秋不屑地看着姜烈,道:“别忘了,我是西戎人,我们最看不起怕老婆的男人,以前,我曾经一直看不起中原人,一直到我与在座的豫侯比武之后,我才消除了自己对于中原人的成见,但你,实在太给中原人丢脸了。好了,你们都是中原人,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谢谢你的宴请,老子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他便转身离席,迈着大步向大厅外面走去。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纷纷看向了杜康,有的人对他惊若天人,一脸崇敬的神色,也有的人对他半信半疑,目光中含着一种阴冷的复杂神色。汪鉴和万兴东就都很对杜康不以为然,脸上甚至还有些不屑。
眼看着车炎秋大摇大摆地向外面走去,众人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想去拦截,也有人看向姜烈,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一声令下,不过,在寿宴上,姜烈其实并不想大动干戈,他不想过于破坏自己的心情。
但身为姜纨的师傅,汪鉴却看不下去了,他也想趁机在姜烈面前露一手,以此为将来的前程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于是,汪鉴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喂,那个西戎人,你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他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车炎秋闻言,目光闪过一丝凌厉,这才停止了前行的步伐,但他却并不转过身来,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是谁?你想阻止我离开这里吗?”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狂傲,他的双手也已经握紧成拳头,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