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望月和光和琴酒关于“饿死”“蹭饭”这几个字的渊源,那得追溯到十年前。
彼时望月和光刚穿来这个世界,原主饿的是头晕眼花面黄肌瘦。
组织未成年训练营地每日分发给每个孤儿的伙食是定时定量的,且往往刚打完饭,小趴菜原主的饭菜总会被其他身强力壮的小孩抢走,吃不饱是经常的事。
而现在顶着原主小趴菜身体的人变成望月和光了,可恨不到饭点训练营是别想看到一粒米出现,所以刚穿来的望月和光顶着原主胃里空空泛酸的身体,迫切的想吃一顿饱饭先。
幸运的是,机会就这么及时出现了。
当时训练营地的总教官让所有人集合,厉声吩咐有大人物过几天要来营地巡视的事,届时会加一场考核比试,让那名大人物看看营地里孤儿的整体素质与质量,让所有人严阵以待。
组织的未成年训练营是不止一处的,那么发配到每个训练营地的资源也就遵循着竞争规则,营地里孤儿整体质量高的自然获得的可分配资源就更优更多。
索性考核也是分年龄段的,不然让十几岁的和几岁的一起比试纯属欺负人,望月和光顶着时年5岁的身体了解了他这个年龄段大致的考核内容后,就不太担心了,于是也就有了闲情观察打量起别人。
顺带一提的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望月和光是有系统新人礼包的,而他开出的新人礼包叫做——乱步的大脑。
【乱步的大脑:首屈一指的大脑,拥有它,你将成为最顶尖的调查员,成为推理术的化身,没有你无法解决的事!】
可佩戴时长是100个小时。
所以眼下有闲心又一门心思琢磨赶紧找个饭票的望月和光就试了试将这个新人礼包佩戴上了。
佩戴上之后,顿时天清地明,一切秘密无所遁藏,堪称火速的就盯上了几个绝佳饭票人选,集合解散后,望月和光马上捣腾着小短腿就上前堵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后来的琴酒,当时名叫黑泽阵的十五岁少年。
十五岁的琴酒已经在接触组织底层的暗杀任务了,不巧正接了一个两天后暗杀某个小型极道组织头目的活。
彼时的琴酒还没有后来强大的身手和丰富的经验,要想完成这个暗杀任务,自身估计也得付出负伤的代价,组织的任务接手后要么自己完成,要么找人替你完成,是绝对没有退回和拖延一说的。
望月和光上来就将少年黑泽阵的情况扒了个干净,多亏总教官还没走远,不然很难讲望月和光会不会被当时的少年版琴酒忍不住一枪崩了。
然后微微暴躁的黑泽阵少年冷酷警惕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望月和光递出橄榄枝:“我能让你毫发无伤的完成这次的任务。”甚至话不再多说直接吐露出一部分任务执行方案,成功打动了黑泽阵少年。
少年黑泽阵狠人话少,也直接发问:“条件?”
望月和光伸出一根手指头举到面前:“一顿饭。”
“……”少年黑泽阵一脸你怕不是在驴我的表情。
望月和光露出哭哭脸,虚弱:“给点吃的吧哥哥,这里有个小宝贝快饿死了……”
少年黑泽阵:“……………………”
望月和光也是饿昏头了。
不然自诩拥有成熟大人灵魂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臭不要脸卖萌的话的。
他也不是故意装小孩扮可爱,就是刚穿来,还不能很好的代入原主,总感觉身体和脑子是分开的、是两个人。
身体代表原主,大脑代表自己,对于自己来说,原主可不就是个可怜的小宝贝么。加上刚动完脑子,营养不良的身体拖累着大脑愈发供血不足,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真的忍不住胡言乱语。
况且,要饭来着,要什么下限要嘴甜,甭说叫声哥,饭管够就是让他喊一声老父亲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些心路历程少年黑泽阵是没法理解的,他从一开始就暗自保持怀疑望月和光背后是不是有他人在谋划什么的态度。虽然同在一个营地,他以前却从未关注过望月和光的存在,但想也知道,有这份聪明才智怎么会沦落到眼下快要饿死的凄惨境地,会耐着性子陪着演下去,自有他私下的一番考量。
也直到一段时间之后,少年黑泽阵才彻底确认,望月和光背后是真的没有其他人,而对方长着一副无比聪明的大脑,也真的能混到饭都吃不上的境地,至今都让琴酒感到难以理解。
而第一次要饭成功后,望月和光也暗戳戳给少年琴酒打上可担任长期饭票的标签。
系统惊讶于望月和光要饭如此顺利,对象还在少年时期就已彰显冷厉无情架势的琴酒,不由发出真实的疑问。
望月和光则一副了然的模样回道:“就算对方要走黑/帮硬汉风,也不至于非得做个‘带疤的男人’这种有橄榄枝不接的大傻子吧,而且一顿饭就能换来的捷径,避免受伤也能更好的去应对几天后迎接那个大人物的考核比试,这才是关键,组织底层想要往上爬怎么能够放过任何的表现机会呢……”
……
黑色的保时捷356A平稳的开在回酒店的路上,忆往昔飘远的思绪让坐在后座的望月和光伸手虚掩着嘴,浅浅打了个哈欠,逐渐犯困。
他头枕着车座靠背,微微侧着脑袋似瞧非瞧着同样坐在后座的男人那头银色的长发,指尖蠢蠢欲动,不过扛不住的睡意却先来临,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便闭眼睡了过去。
中途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些微动静也没有清醒。
等小睡一觉醒来,车已不知在路边停了多久,透过车窗往外望去,一眼便望见前面不远处高挂的酒店的牌子。
“啊,已经到了,怎么不叫我……”望月和光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软糯,刚动了动身体就察觉肩膀处有丝缕药膏的气味传来,似乎痛感也减弱了很多,微微拉开衣领低头看了一眼,侧头视向身旁之人,些许意外:“你帮我涂的药?”又瞧了眼驾驶座上无人的空位,眨眼:“伏特加呢?”
琴酒将装在袋子里的外伤药丢到望月和光的腿上,只回答道:“他去帮你买饭了。”
闻言,望月和光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哦了一声,点头道:“辛苦伏特加了。”
车内又陷入安静,但气氛平和舒倦,入睡前蠢蠢欲动想碰一碰的银色长发扫过望月和光放在座椅上的手背,然后指尖抬起,如愿缠上那发尾,绕了绕。
琴酒扫了一眼望月和光的小动作,便淡淡收回目光,没做任何表示。
也没等多久,伏特加买饭回来的身影出现在车前,望月和光开门下车,接过饭菜的打包袋,隔着贴着防偷窥贴膜的车窗朝琴酒摆了摆手,说了声回见,就拎着打包袋和装着药膏的袋子转身往酒店走去。
没走多远,身后便传来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与此同时,望月和光手机突然响起收到讯息的提醒音。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只见讯息页面收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消息——
【通讯号,下次打这个号码。——Gin】
想起自己借安室透的手机给伯尼斯打了三个电话给男人传话,望月和光笑了笑,打字回道:
【OK。——Singani】
消息发送,收起手机。
他打算着等会回酒店吃完饭,洗个澡,就搜搜电视频道里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