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待月西厢下,
迎风半户开。
隔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
这首《西厢记》中的诗句,似乎是说张生在等崔莺莺的到来,心中急切盼望的心情,实际上是崔莺莺有意让红娘留门在等待张生的到来。
此时,这一首诗放在这里,反应此时身处太虚幻境的青莲姑娘的心情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前文书中刚说道,阳子、红眸玉兔、妙玉和小玉四人在太虚幻境中,分别遭遇到不同的情况,一个个被当时的情景惊吓,慌慌张张中只顾逃跑,却是不慎跌入万丈深渊中,幸好深渊内的水潭中有一叶扁舟接住了四人,才使得四人躲过了这一劫。
谁知,四人在小舟上竟是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是令四人悲喜交加,至于到底又有何事发生在四个人的身上,咱们暂且搁置一会,容后再叙。
话语接着上文诗句,再说青莲和白莲二人,一向是寡言少语,大有孤芳自赏的意味,虽说偶尔也和几个姐妹们说笑几声,也与姐妹们并无隔阂,但是,在七子八妹中始终是显得有点清冷,这也是二人姓情所致。
要说起青莲和白莲二人的话,二人本是莲花仙子出身,虽不是同胞姐妹,却也是同宗同源的姐妹关系。
二人均是悟道修炼多年,也算是小有成绩,就在二人修仙关键时刻,妖魔作祟,使得二人修炼时不慎,才导致走火入魔,无奈而进入了妖界。
好在二人虽然身在妖界,却是良心未泯,心中仍然念念不忘修仙之路,总算是机缘所致,二人经现价值点,就在雷峰塔下潜心修炼。
雷锋塔下,时听潮起潮落心血涌动,常闻金山寺钟声盈盈于耳,唯有闭目默诵《归元心经》,用心倾听西湖便柳浪莺声和着春晓的苏堤方能心静,才可稳住心神。
然而,一心二用的修炼也是修仙途中极其困难的修炼方法,二人这一修炼可就是几千年的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青莲和白莲二人退去妖气而诚仁形。
可是,曾经为妖的事实,在二人的心中总有一点自卑的影子挥之不去,故此,青莲和白莲二人行事往往十分谨慎,寡言少语,谨言慎行,孤芳自赏就成了二人的代名词。
同时,在二人心中,尤其是青莲的心中仍有心结未开,这也是造成二人姓格上给人有种孤傲的感觉一个重要原因。
……
早年间,二人在荒岛上受难避雨时,曾经受到金童的一伞之恩,后又有幸得到阳子的呼唤,邀请二人出塔助其降妖除魔,二人自是感激不尽,凡事无不尽心竭力,只盼能够助阳子一臂之力,他曰自身也能早成正果。
然而,二人心中自然也有一个凡人的心结,不仅未能解开,却是更加加重了。这不,太虚幻境在即,二人当然是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时机,要求不高,也不敢有过多的奢望,只求得到一点点心灵上的安慰,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蓝色梦幻光柱散去,太虚幻境之门展现时,二人就紧随着妙玉和小玉的身后,进入了太虚幻境之中。
而在,进入太虚幻境后,二人才发现,这里各部各司太多了,不知该向哪一个部哪一个司里面去行走。迷茫之间,转眼之际,妙玉和小玉二人已经不知道进了哪个司的房间中去了。
当二人也来到“孽海情天”殿时,见到殿堂外的宫门上一副对联高高悬挂:“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白莲一见这幅联,便是心中一颤,却又不便表露出来,便嘴角一撇,对青莲说道:“姐姐,这对联净是胡说八道,什么风月债难偿,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不是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
青莲当然是明白白莲的话里意思的,二人多年的姐妹,谁的心中所想,早就是一张口就知道了。
青莲知道白莲的话,是告诉自己,重点是在后一句话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也是青莲的内心所想。
二人并不理会这些,继续往前走,当来到“痴情司”时,二人心中略有所动,却是没好意思进入“痴情司”中去看看,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伤感。
“唉!你我何尝不是如此呀”青莲终于发出了心中的感慨。
“是呀,我们姐妹二人这些年来,不就是痴情二字所困扰吗”白莲更加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心里话。
白莲看着青莲说道:“姐姐,你说,究竟人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青莲被问住了,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才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问我,我问谁去。”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当路过“结怨司”时,就听见,厅内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吵闹中显然是里面的人为了某事,而互相怨恨。
青莲一时来了兴致,便上前附耳门前细听,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
哗啦……
“好像是把花瓶摔了”青莲说着,一抬手示意白莲不要出声。
哗啦……又是一件东西摔倒了地上。
白莲站在门口也听到了。说道:“嚯,这么大脾气?”
“因为什么事?”
“等等”青莲又换过来另一只耳朵细听。
“里面是两个人,不对,是三个,四个人”
“到底几个?”
“四个,听说话的声音是四个,还有小孩的声音……”
青莲尽力把耳朵贴在门上,这样会听得更清楚一些。
白莲也想上前听一听里面的情况,可是,门太小了,容不下两个人的位置。
“孩子吓哭了”青莲听得很是仔细。
“是个女孩,男的说:女的就是个花瓶,女的说:男的是花痴”青莲一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说话,一边向白莲低声描述着。
“女的说:男的不会赚钱,男的说:女的只会花钱,女的说,男的在外面有人了,男的说:放屁,女的说,不对,是一个老婆婆说:你们俩整天就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不休,打盘子,摔碗,孩子也没人管”
白莲从青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了里面是一家四口人,为了一点无影的事情,女的不饶,男的不依,吵吵闹闹的事情,感觉无趣,就拉开青莲,说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走吧,走吧”
青莲一想,说道:“妹妹说的也对,幸亏没有进去阻止,否则,可能会越闹越凶,这种事最好外人别去搀和。”
二人感觉无趣,便离开“结怨司”,转过弯便来到“春感司”门前,白莲上前敲了几下门,半晌没有回应,知道里面无人,二人便进了“春感司”厅内。
再看“春感司”,却是别有洞天的一番感觉。
“春感司”内,开门首先是一个大厅,大厅内又有一个内厅,而且,大厅另一门外与一处花园相连。
大厅中茶具桌椅一应俱全,皆是古色生香的,看大厅内物品陈设就知道,这是一个有品位,有修养的人布置的一座别院式庭院。
但凡置于大厅内的人,严严就可以做一家之主,在大厅中或可宴请三五个好友,推杯换盏,行拳猜令;也可舞文弄墨,水墨丹青,写诗作赋;还可以两三人品茗叙旧,高谈阔论;更可以评头论足,赏识观画;敞开论可海阔天空,纸上谈兵,关上门可推心置腹,私语聊聊。
过小门进入花园内,那是:奇香异草密布,南北花卉云集,错落高低皆有致,此花开后彼花开。一排排,一簇簇,或开,或落,或含苞待放,或红,或紫,或黄,或粉,或兰,或藕荷水粉。更有小径花丛中穿梭,假石花影中堆砌。
唯有一浅水湖,方圆不足百米,半湖荡漾半湖花,碧荷莲莲,亭亭玉立。浅水湖连着花园,花园对着内厅。
在大厅内的内厅中,即可看到花开花落,自有花气袭人,五六只蜜蜂花蕊中忙碌,七八只蝴蝶花丛里飞舞。
青莲一见此厅此景,喜欢的不得了,白莲更是欢喜非常,二人进得厅内后就再也不想出去了。
白莲道:“想不到此处竟有如此美景佳境,真叫人心旷神怡。倘若在此处度过残生,也不枉虚度此生矣。”白莲说罢,两人就在大厅内落座,自斟自饮的逍遥快活。
青莲坐了一会,起身来到内厅,内厅中显然是卧室房厅,厅内床铺家具更是应有尽有,厅虽不大,却是干干净净,满室生香。
打开窗帘即可见到厅外花园,看蝶飞蝶舞,嗅奇花异香,戏蜻蜓点水,听蛙鼓蝉鸣,荡莲荷水韵,赏晓风残月,人间美景尽收眼底,绝不是一个悠闲雅静的天上rén间可以说的明白的。
青莲回手,虚掩上房门,看了一会花园美景,便径自到绣床上休息,心中涟漪不断,双眸默默,只待晓月升起……
果然,月上枝头,斑驳竹影映帘徘徊,蝉鸣如歌余音绕梁。只是清辉月冷,花开静默,蜂蝶影疏,蝉鸣中总是透出一点凄凉。
青莲躺在床上,想起大厅门外的一副对联:“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不由得伤心起来。
自从荒岛上承蒙金童借伞援手,青莲的心中就荡起过一股涟漪,本想在雷锋塔下能静心修炼,却是在转世金童——阳子出现的时候,心底深处里早已封存多年的爱慕,再次迸发出来。
只是自己总觉得出身卑微,比不得妙玉和小玉的大家闺秀,也比不上如意的寒宫仙子身份,所以,就把这一点爱压在心底,迟迟不敢流露。
尽管青莲十分清楚,明知不会拥有,却是无法割舍,只是当做自己的希望,而如今,在太虚幻境中,青莲对爱的希望却是转变为渴望……
青莲多么希望阳子能够知道她的内心所想所愿,她不敢奢望能和阳子走到一起,只求阳子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谈笑几声,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已经到了太虚幻境,姐妹们都去了何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也不想离开这里,她要等阳子来找她,来看看她……
忽有一阵风吹开窗帘,花影移动,蝉鸣声嘎然而止,青莲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心儿砰砰直跳,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前张望,却是满园春色依旧……
回到梳妆台前,对镜凝思,面容已显憔悴。
自叹道:“蝶飞蝶舞,花开花落,何处是我家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