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婴孩啼哭的声音?!”
崔少愆有些怀疑的,揉了揉自已的耳朵。确认没有听错之后,还是忍不住的询问出了声。
“婴孩啼哭……等一下!莫不是竹苑你??!”
同样被震愣了一下的杨延婉,亦是不敢相信的,望向了对面那——的的确确是,胖了一圈儿不止的竹苑。
“哎呀!姑娘~少愆哥!你们两个!在想些甚呢?!
是家中老爷……是老爷他体谅我……腹中孩儿遗失,故尔便抱养回来了一个,足月大的婴孩罢了!”
转过头去,并看了一眼那个,暂时由厨灶丫鬟照料着的小娃儿,竹苑的眼神中,到底还是快速的,略过了一丝担忧与不安。
“姑娘,我一个外男……好似——并不方便吧?!”
自在的扬起了一抹笑容,总感觉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些让她不喜并特别的排斥之后。
崔少愆打算老老实实的,暂避锋芒为佳。
“少愆哥?!你……可是嫌弃我了?!明明之前……你还曾一个人,闯进过这户院子中的!”
略微的瞪大了眼眸,竹苑有些受伤的,理解不了突然就,又变的同她生疏起来的崔少愆。
“我倒是忘记这个了!竹苑?!之前不一直都是你,在告诫我要守规矩的么?!怎么事到如今,你反倒是忘了啊?!
人家都是一孕傻三年!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额!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反应了过来,竹苑她好似……也才痛失了孩子……不久来着。
“我……这……怪我没有……”
“无碍的!既是故人,那么少愆兄弟进来找我,亦是一样的!且进来吧!”
大方的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并向前伸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从影壁后方走出来的开阳,连带着将竹苑未说完的话,也给打断了。
“老爷?!”
有些惊讶的看着踱步出来的开阳,竹苑的面庞上,不经意连,还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红晕来。
兀自将这一切,都瞧到了眼里的崔少愆,仅低头思考了刹那,便又很是愉悦的,同意了对方的邀约。
“既是如此!那少愆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便由姑娘与竹苑,去内屋说些体已话吧。
至于身为“护花使者”的我嘛,便同开阳兄一道儿,好好的叙叙旧吧!姑娘何时离开我便何时离开。”
潇洒的跨过了门槛儿,崔少愆当仁不让的,走(冲)在了最前面。
至于因着崔少愆的这句话,而忽然之间,便红了脸颊的杨延婉。
到底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去瞧上一眼——她的那个,曾经最最信任的丫鬟的面庞之上,所流露出来的担忧神色。
“姑娘!还是进来吧!屋外风大……小心着凉。”
重新扬起了一抹笑容,竹苑习惯性的,将杨延婉给迎了进去。
……&……
“公子,请喝茶!”
伴随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与对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崔少愆,还是不可思议的——微挑了下眉毛。
合着开阳这一日三餐里,是下了猪饲料了么?!
怎么连这个厨灶丫鬟,也胖了不止一圈儿啊?!
颇是怀疑的,望向了坐在那里斟茶的开阳。崔少愆冲动之下,颇有想要阻止对方,将茶盏给递给她的强烈愿望。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开阳,发觉只有他的身段儿,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之后。
心跳如雷动的崔少愆,才总算是克制住了她那——想要去掀翻那茶盏的……迫切冲动。
“没有什么能招待的,特奉上了,我曾经收藏多日的腊面茶。这其中,还渗入了少量的沉香木以及麝香等名贵香料。你且尝尝!”
示意着丫鬟胜雪退下去之后,开阳便主动的介绍起了……他手中的那名贵之茶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呐!大哥!你好赖也装一装样子啊!”
在内心深处疯狂的咆哮着,崔少愆感觉在对方的身上……她哪哪儿,都能给挑出刺儿来。。。
“额……这个香料茶,看起来很是不错啊!”
敷衍地扯起了一抹微笑,骑虎难下的崔少愆,只得将手中的茶盏,给捧了起来。
不断的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设。总感觉这里面有毒的她,便打算一次性的,好赖喝一口,就完事儿。
随着茶汤……慢慢的滋润了喉咙。越喝越回甘的某人,哐哐几下,便喝完了一大杯。
“怎么样?好喝吧!既然少愆兄弟你,肯屈尊大驾的来到寒舍,那么我也……自是要拿出些好东西,来招待你的!”
满意的看着对方的反应,其实开阳,也有些心疼起了——天玑所下的这血本了。
毕竟……这香料茶,是真的很好喝啊!即便是在平日里,就连他自已,都有些……舍不得喝几口呢!
心脏抽抽的心疼着。
面上还要摆出一副大度模样的开阳,同样笑到……就连脸庞,都有些发僵了。
“当真是好茶呢!不错~不错~!”
眉眼弯弯的,扯起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崔少愆仿若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般的,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牛饮了起来。
丝毫不顾及她那……被打脸到啪啪作响的——她的颜面来。
“是吧?!若是少愆兄弟你,喜欢的话——不若,再带回去一些呀!”
强撑着笑意,并大方慷慨着。此刻的开阳,内心深处其实也很想咆哮几声了。
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儿,若是还不能尽他意的话,他真的也有一种冲动——想要痛快的站起身来,并狠狠的掐住对方的脖颈,然后收紧,再收紧!
“这样当真好吗?!既然开阳兄你……如此的盛情,那少愆我便不客气了!”
笑到只见牙不见眼睛的某人,的的确确的,也只因为区区的一罐茶叶,而放下了她,对某人的成见。
因为——在她的观念中,凡是肯大方分享出来的人,在本质上来说,都不会是那种……很坏的人的才是!
立马便将心中的警戒,给放下了一多半儿的崔少愆,好似忘了——她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为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