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且详细的同我说说!”
扬起了一抹很是好看的泪窝,洛染耐着性子示意着对方继续。
“老四他信奉的是珊蛮之道。故而……便也就脱离不了,好奇这些奇奇怪怪的符箓。
而军医他,不是也想要这份儿……拓好的符箓么。那咱们给他便是。”
“嗯!然后呢?!”
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愣是能被少愆给……牵强的扯到了一块儿。
越想便越觉着眼前之人,很是好玩儿的洛染,还适时的,又鼓励了青年一句。
“《渔樵问答》中曾言,鱼,钩非饵可乎?!答曰:否。”
直勾勾的盯着洛染,还真就有了一计的崔少愆,整个人的眼眸,都晶亮了起来。
“若这拓纸是饵的话……那你我二人,便是这钩了?!可是咱们钩上来了这鱼之后……又要作甚呐?!”
怔忪了片刻之后。洛染便顺着崔少愆的思续,询问了下去。
“恕少愆直言,我……并不知晓。但就是觉着之后,可能会用的到它便是!毕竟我的这里,还是很敏锐的!”
本想说是她的直觉的崔少愆,又生怕自已此话一出之后,会暴露了自已的“女儿身”身份。
反应迅速的,指了指自已的脑袋之后,她便将她的第六感,等同于是——自已高深莫测的计谋了。
“也并非……不可以!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有些怀疑起了,老四的初衷来。”
努力的回想着老四,对待少愆的种种行径,洛染还真就从这其中,寻出些了蛛丝马迹出来。
“是吧?!人与人之间,哪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呐?!我反正觉着老四他……憎恨我的心思,有些过于的牵强了!”
不好意思直言老四,怕不是还与她家外祖,有些瓜葛的崔少愆——也不好意思明说,其——曾经在大牢中,以女儿身的姿态,被老四给瞧到过。
讪讪的摸了摸鼻头。
崔少愆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一口咬定老四,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沐氏,而记恨于她便好。
“这个嘛……确是如此。”
单手把玩着茶盏。洛染的眼眸中,精光忽闪着。
“那军师!不若咱们,便试他一试可好?!”
鼓起了勇气,并挺直了后背。
崔少愆终于将她——最想开口的话语,给说了出来。
“那少愆!你打算要怎么试探老四呢?!可是……要用到我了?!”
一眼便瞧出了此行的关键,应是——就在他自已身上了之后,洛染很是配合的,顺应着青年的提议。
“其实也不是很难。就是需要……麻烦军师你了。”
夺过了对方手中的茶盏。崔少愆还殷切的,将杯中注满了茶汤。
恭恭敬敬的站起了身来,并行大礼的,朝着对方弯下了腰。
之后,崔少愆便示意着洛染,赶紧将茶盏给接了过去。
“你啊你!是当真不怕我……被策反了去?!若是老四也像你这般的……有求于我,你就不怕我……会不再向着你了?!”
“军师你就不是那样的人啊!更何况咱们两个,怎么着也算的上是……出生入死过吧?!”
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崔少愆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洛染,会有临阵倒戈她的那一天。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麻烦法吧!我且听听可不可取。”
有些惆怅的长叹了一口气。洛染没在犹豫的,便接过了青年,送到他手跟前的茶盏来。
“烦请军师留意下老四,在军营中的动向便可。”
简单直接的,说完了她的诉求。
“就这样?!”
洛染破天荒的,瞪大起了眼眸来。
“就这样!只要老四的行径与心思,有一丁点儿的不在军营中,那我便知晓了下一步,该如何去走了。”
大致已经知晓了老四,一定会露出马脚来的崔少愆,不过是在提前布局罢了。
她只需要在洛染的心中,提前埋好了这颗种子便好。
届时,或是之后无论怎样,军师都会不自觉的,或是下意识的,向着她这边,且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就叫做同理心。亦可以称其为——心里换位。
若是再换一种说法的话,在兵法上,这种计谋叫做——攻心为上的……反间计。
当然,崔少愆要反的人,也只有老四一个罢了。
而她之所以,会整这么一招儿出来,也是因着在画舫中,瞧到了洛染与老四的私交开始……便已经想这么做了。
掩去了眸中的歉意,崔少愆安静的,等待起了洛染那,早已经算得上是……“木已成舟”的决定来。
“好。我答应你!不过即便这样,我还是觉着自已的这般行径……有些违背君子之道了。”
皱着眉头,想象了一下自已之后的行径,洛染还是觉着他这样,有些怪异的慌。
“不过是试探罢了。若他当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主儿,咱们也,不会害到他便是!”
理所当然的觉着老四,并不会有——“背叛军营”这种心思的崔少愆。
“既然你都如此恳求了,那我便……试这一次!你且记住,只此一次!”
别扭着自已以往所读的圣贤书,洛染还是破天荒的,答应了青年人的请求。
当然,说他没有一点儿的私心,也是不大可能的。
“那军师,咱们便这样说定了!”
愉快的举起了茶盏来的崔少愆。
“妥。”
同样回以对方确切答案的洛染。
“够痛快!军师你不愧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咱们……便几日后再见?!”
再一次眉眼弯弯起来的某人。
“嗯!你且先走吧。我一个人呆会儿之后,也是该要——处理一些事物了。”
回以崔少愆一记浅浅的微笑后,洛染便目送着他离开了。
只是在青年离开的许久之后,洛染都有些忧心忡忡的,抓着手中的那份——由草纸包起来的糖冰,迟迟的,不肯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