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站了约莫有三个时辰。杵在队伍末尾的崔少愆,愣是咬牙当起了小透明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朝会结束,颤抖着两条腿的她,竟是又抬眼看了下——那站立在天子身旁的……绯袍中年人来。
来人好似……就那样,一直跟在了皇帝的身旁。并不断的进行着写写写的……记录啥的?!
啥呀这是?!莫不是对方,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来着?!就类似于现代的助理,或者是秘书一类?
那她之前,是不是有些过度……瞧不起人家来着?!立马被啪啪打脸了的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的,便暗自猜测起了对方的……工作内容来。
绯袍大叔的工作职责,该不会是那,最让人恶心的——会议纪要吧?!
恶寒的再次缩了缩肩膀后,崔少愆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了司天台监正——王处讷的身后,并抬步跨出了紫宸殿。
眼瞅着她们,再次来到了那……熟悉的“秘阁”匾额前,知晓应该右拐的她,却是再一次的,被迫停下了步伐来。
一个年过……怎么着也有六旬的老者,仿若就像是等在那里一般的,将二人前进的道路,给阻拦了下来。
“主簿!打今儿起,你可是又要春风得意一阵了呐!”
意有所指的盯着王处讷半晌后,来人却是径自越过了他,并看向了……其身后青年所在的位置。
低垂着脑袋,并装起了孙子后,崔少愆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大大的疑虑。
从她走进紫宸殿开始,尤其有几道视线……是最为碍眼的。
那赤裸裸的眼神,差不多就快要将她给……顶穿个窟窿出来了。若是人的视线,当真可以,杀死人的话……
这其中,第一道视线,便是来自面前的——这个老头儿了!
至于那另一道嘛……她可就,更是有不少的牢骚……要吐槽了。
因为这最奇葩,且狗血的大剧,终究还是……砸到了她自已的身上。
她竟是瞧到了……原身的爹!——太仆少卿,崔绚!
装作毫不在意的,努力忽略掉了……对方投来的,那道目光后,她甚至还颇是自然的,又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当今圣上,要考察她的内容。
结果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人家愣是……问都没有问她一下。
觉着自已这身官职,来的莫名其妙又仓促的她,总感觉心里,有些过分的——不踏实了些。
这不……果然,就有找茬的寻过来了!哪怕官家不询问她,自是会有不服气的人,来代替天子,考察她的吧?!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她即便是躲的过初一,却是……也躲不过那十五呐!
僵持着身体,且不知晓该如何是好的她,就差要把脑袋,给低到地缝儿里去了。
“哈哈哈哈!承蒙秘书监吉言了。今儿个,我恐怕是会很忙了!这就要,先行一步了!”
客套的冲着崔升作了一揖后,王处讷便示意着崔少愆,赶紧跟上去。
本就是走在了最后的他们,还当真需要赶一赶了。
想着手边,还有一大堆的记录,需要让身后跟着的青年人,查看并熟悉后,他就有些焦急的加快了步伐。
想到对面的老者,竟是同主簿一般,也是红袍、银鱼袋后,崔少愆低垂着的眸子中,就差要把cu也给干翻了。
首先她确定的是,大宋朝三品之上的官员,身着紫袍,且配有金鱼袋;
四品到六品之间,应是着红袍,且配银鱼袋了;
至于那青袍,不配鱼袋的,就应是七品之下的官员了吧?!
可是今儿个在朝堂之上,多出来的那些……排在绿色后面的——着青色衣袍的官员们,又是几品官呐?!
若是这些官阶,并不是按照她想的那样,进行划分的话,那么她身上的这身红袍,是不是就……穿错了?!
可是这种低级错误,好像……也不太可能发生吧?!所以对面的老头与主簿,到底是,几品官员呐?!
反正他们都是文官,且……都站在了她的前面就是!
眼瞅着右拐过后,再次踏进了那……熟悉的司天台内,崔少愆克制着,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杂念,都给抛了出去。
只是在她抬头的刹那,却是发现了不少的眼熟面孔来。
原来这里边,有好几个,都是站在她前面的……同僚们呐!
没曾想,大家居然……都就职于这,司天台之内呐!
默默的抬起头,并迎接着众人的注视,崔少愆总算是把浑身的不得劲儿,都给……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