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抿唇不语。
对王兰的溺爱和无底线纵容有些反感。
警察局里这么多打孩子的家庭,难道能说人家不爱孩子吗?谁家父母不疼爱孩子,这还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了吗?
不下死手管。
后面肯定追悔莫及。
如果陆绥以后再干出什么事情,那还不是由她自己承担!
家人很爱她,社会却是很残酷的!
陆寒心里烦闷,黑着脸往大厅外面走,打算出去透透气,却迎面撞上了沈星言、还有两个帅气逼人的男生,跟着几个警察同志一起笑眯眯地往里走。
“沈星言?”
陆寒愣了一下,还没待他反应过来。
原本还坐在王兰怀里的陆绥突然疾步跑了过来,可劲儿朝沈星言身上招呼巴掌道,“都怪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根本不可能会被发现!”
沈星言被突然而来的惯性冲击得差点摔倒,白嫩的脸上也被陆绥的尖指甲划出了血痕。
还好酆九安及时拽住了沈星言,她才没有跌倒,那边陆寒和警察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肇事者陆绥,不让她继续行凶使坏。
“陆绥,你干什么!”陆寒冷着脸斥责妹妹!这还是在警局,她都敢这么胡作非为,真是太是非不分、太嚣张跋扈了!“你快回妈妈那里!给我去!”
陆绥红着一双大眼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哥哥,就是她记恨着我们欺负她的表妹,所以才故意检举我们的Party的!如果不是她,我们这些人今晚什么事都没有!”
“你疯了吧!你自己犯错,你还怪别人!”陆寒惊呆了。
他这个妹妹,到底背着他们干了多少的坏事啊!
陆寒看陆绥一直站着不动,便冷冷地出手把她送回了王兰身边,道,“陆绥还干了别的缺德事,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说?”
“什么?还有什么事情?”王兰吓得眸色一变。
陆绥闻言白着脸,闭紧了嘴巴,攥紧手心不说话。
王兰便把目光移向几个女孩子,全都是眼神闪躲,她怎么还不知道情况?
她们这些姑娘闯了大祸!那个沈星言手里有她们的把柄!
王兰再也淡定不了地把陆绥往椅子上一推说,“陆绥你给我好好坐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陆寒毕竟年轻,处事的经验不够丰富,她不放心。
“警察叔叔,我刚刚被打了这种事情,能不能立案啊?”
王兰刚凑到陆寒后面,就听到坐着的沈星言笑着跟警察咨询。
她心一沉,吓一大跳地走上前跟警察使眼色道,“这么小的摩擦,哪里还需要立案啊?立案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说着她把后面的陆寒拉上前,强行让她和沈星言扯近乎道,“你不是和她是校友吗?你快跟她说和说和!多大点事啊,我们家愿意跟沈小姐赔礼道歉!赔点钱我们也是愿意的!”
陆寒嘴唇扯了扯,心说,您闺女打人,您说是小事,如果是陆绥被打了,估计您能大闹警察局!
就是这样一个双标没有底线的母亲,我还能指望您教育好妹妹吗?
陆寒黑沉着脸凑上前,却不是利用自己的校友身份向沈星言求情,而是大义灭亲地向警察道,“警察叔叔,如果立案的话,会怎么样?你们能帮忙教育好我的妹妹吗?”
沈星言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王兰唰的一下冲上来,怒气冲冲道,“陆寒!你瞎说什么东西!”
花拳绣腿的母子大战又开始了!沈星言在心里冷笑。
陆寒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和妹妹有很多的问题,他也一直试图纠正,但从来都没有真正狠下心过,那两个人闹一闹逼一逼,便总能从他这儿过去。
这也导致王兰和陆绥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底线边上来回蹦跶,问题从没有真正地解决,问题就存在那里,等着有一天突然跳出来杀生害命!
陆寒忍耐,王兰却不客气,冷着脸又把陆寒往身后一推,咬牙切齿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让你救你妹妹,你不救你还害她!”
陆寒懒得为自己辩解。
他对陆绥这理智的爱和王兰对陆绥的那无脑的喜欢不一样。
都说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可她们的这个母亲,每次在面对陆绥的事情的时候简直像是昏头了一般,毫无豪门贵妇与公司大老板的冷静。
母子二人冷冷对峙。
王兰那理直气壮挟恩自重的劲儿,和陆寒一忍再忍给她体面的态度,彻底破除了沈星言对老情人陆寒的幻想。
这人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在傻傻期待什么呢?
酆九安那边。
对完笔录,朝沈星言走来。
他远远的看见,沈星言意外、期待、希望和失望,最后彻底沦为冷漠的面无表情,隐隐感觉沈星言和这个男生之间好像有着什么似的。
很隐晦。
但是它实实在在的困扰着沈星言。
“沈星言,你这边好了吗?”酆九安扫了陆寒一眼,径自走来她的旁边。
“嗯!”沈星言轻轻点头,随后道,“我这边说完了,正在咨询刚刚陆绥打我可不可以立案的事情?”
酆九安点头,轻轻地问,“那警察叔叔怎么说?”看都没看边上闹僵了的母子俩。
陆寒和王兰安静下来,坐在工位上的民警也继续正常工作,回答酆九安的话道,“浅浅动手,或者把人打成轻微伤的,打人者不构成犯罪,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因此公安机关不会立案侦查。”
一听这话,王兰笑着松了口气,陆寒黯然失色。
沈星言则全程抿唇,心里头觉得很是不得劲,她以为就刚刚那场面,至少也得让陆绥进去住几天铁笼子呢。
柳锐这时候也忙完过来旁听,听到民警说不追究,他义愤填膺地脱口而出,“亲爱的警察叔叔,那就让她逃了吗?这在警局陆绥都敢打人,更不要说是在外面了,还不知道她祸害过多少人。”
民警被柳锐的嘴皮子逗一笑,语重心长地和三个小孩子道,“法律只是对人们最低的道德要求,法律所需要严肃处理的,也都是比较严重的事情。”
“哎~”
柳锐听得直叹气。
他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上课老师常说的那句,“一个人标榜自己遵纪守法,这个人完全可能是人渣。”了!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看似完美的圆圈正义,永远都不能至,但是世人心向往之。
沈星言皱眉从椅子上爬起来,准备走人,酆九安却伸出手把她又摁回去说,“等等,我有办法把她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