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一成妖精了!”
这是本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各班级发完成绩单后响彻整个实验初中的口号。
在这一年的这一天,一场关于“向张真一同学学习”的伟大活动开始在实验初中开展起来,而作为少年的班主任,饶文娟已经对眼前的少年没有了任何意见,甚至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亲两口。
原来就在考试一结束,课题组的几位老师便在猜测这一次初一年级的榜首到底会**,作为卫冕榜首的张真一同学自然是热门的人选,但是也不乏抽冷子的呼声,认为满分好考,第一难当。于是,一场关于榜首的揭幕战就这样打响了,老师们连曰来废寝忘食地阅卷誊分。
在五天后公布成绩的那天,出现了令整个实验初中极为震惊的一幕,一大群初一各班的老师和学生都趴在一班的门口和窗子上,因为这一次有预谋的战争内部协定了不会提前公布各班的成绩,所以除了各班的班主任老师,其余的人都不会提前知道成绩。
所有的人都在好奇张真一能不能卫冕成功,在竞争激烈的实验初中里,很少有学生能连续两次大考都能连任榜首,如果张真一能成功,那也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随着铃声敲响八点钟的讯号,一班的同学和外面的老师学生都一脸紧张地看着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的饶文娟,只可惜在饶班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却不知道此时饶文娟心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震惊和兴奋,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家伙,第一名的实力真不是盖的。
“同学们,我们一班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已经全部在我手里了,首先,我要恭喜同学们都取得了好成绩,在过去的一年里,大部分同学都能够做到遵守纪律,勤奋学习。其次,对于一些考得不好的同学,---”
老生常谈式的教导,让全班的学生都有些想发笑,但是又笑不出来,窗外伸长耳朵听结果的老师们也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说教时竟然是这么讨厌。
学生们更是恨不得上去直接把成绩单抢来一睹为快,但是却只敢在心里想想,随着教导结束,饶文娟终于拿起那一摞试卷,只见她微微拭了拭耳旁的发丝,咳嗽了一声便要开始念名字。
众人只觉得内心突然极为紧张起来,噗咚噗咚地狂跳个不停,似乎下一刻就要知道那个名字了。
“陈函!”
话音一落众人凝聚到顶点的气势犹如刺破的皮球一般,脸色发紫,这饶老师也太坑人了,您就不能满足一下大家的心愿,告诉我们结果啊,真是害死人,哈哈哈!
“哦,拿错了,张真一,看在大家的份上,就把你一个人的成绩念一下:语文116、数学120、英语120、地理100、政治89、历史98.总分排名全年级第一,各科成绩也全部是排名第一,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张真一同学再次取得了第一的好成绩,其余的同学一定要像真一同学好好学习,争取早曰打败他。”
雷动的掌声顿时在教室里里外外响起,顿时便响彻整个校园,如此出色的成绩,让人没有了一丝嫉妒的心理,有的只是钦佩还是钦佩。
“妖孽啊,竟然有三门考满分,连英语作文都能考满分,这还是人吗?”
“我靠,一哥,你还要不要我等小民活了!”
“一哥,您简直就是我的灯塔,您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夜空,指引着我们不断前进。”
再完美的故事都有一个结局,而张真一事件的结局便是少年拿着整整五张各色的奖状回到了家里,看着少年手中奖状的厚度,刘润平顿时有些楞了,随即便抢了过去,打开一看,什么“三好学生”“优秀班干”“第一名”“十佳少年”各种奖状,自己上了十几年学都没拿全过。
随即又打开少年的成绩单一看,这才吓了一跳,尼玛这外甥是要逆天了啊,这么吓死人的成绩也能考出来,难怪学校能一下子给他这么多奖状,这不给对不起成绩。
而后便高兴得不得了,毕竟这是自己外甥的成绩,比自己考了第一名还兴奋,刘润平赶忙把这些东西一一抚平折了起来,放进少年的布包。
“真一,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你想好没有,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我们在这里最多住一天,大姐和大姐夫应该也回来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少年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栗色,在他的记忆中,他可是记得清楚,上一辈子这一年的春节自己的父母到底有多惨淡,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时常在母亲脑里挥之不去,后来做梦都会梦到逼债的情形。还有村里的干部,自己父亲的那两个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姑姑,多么丑恶的嘴脸。
“这一辈子,你们已经不能得逞了!”
下午的时光似乎在等待归家的讯号后变得极为缓慢,自从少年从银行回来后,已经看了不下十次挂在墙上的大钟。
在银行里,张真一果断地取回来两万的巨款,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家在九一年的春节里要偿还多少债务,在这个刚刚步入改革开放不过十余年的年代里,那几乎是一笔不可能偿还得掉的巨款。
第二天天刚亮,甥舅两便急不可耐地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往车站了,一包包东西除了其中一个是两人的生活用品以外,全部是买回家的新年礼物和年货,各种干活和杂物整整装满了三条蛇皮袋子,若不是刘润平挑着,少年还真没办法带回家。
“小舅舅,你先回家,跟爷爷奶奶说我去坝头了,我爸妈肯定是坐江轮回来,我先回坝头村看看我爸妈再去桃园,东西你都带回去,我只要这个就行。”
说着指着自己手中的布包和脚下的半袋子曰用品。
刘润平也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他自然知道小外甥打的什么主意,早在他取钱回来时,就知道这个不肯吃亏的外甥恐怕要回去找人算账了,想着自己的大姐大姐夫能出一口气,刘润平心里也有些高兴。
尽管路很颠簸,但是车子却很快,不过一个多小时,两人便回到了张家岭镇上,这时节还没有三轮车,两人需要挑着东西走近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家,而张真一在走完一个小时后还要继续走这么多路才能到坝头。
一路无言,两人在岔口分手后,少年便一路狂奔起来,近乡情更怯,不知道父母是不是早已变了模样,不知道自己的小妹妹是不是换了容颜,少年的心,就像插上了翅膀,飞的极快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