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邪俊想破脑袋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结果没用上多少,对刘琪或是天真纯洁或是白痴傻帽的心姓思维佩服到了五体投地,无以复加,神魂皆颤的地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遏制住自己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他发现自己居然邪不起来,不然纵然身死也要拉上这小姑娘。‘唉,正人君子啊,原来我生出来就是正义的象征,光明的代言’他无力地摇了摇头,颇为无耻地给自己按上了这些平生最‘厌恶’的词汇。这,简直就是玷污了他的名字,侮辱了他的人格嘛!
“那,这身体?”刘琪忍不住道。
“当然是你主导,我只是借宿罢了,不会鸠占鹊巢的。但是,你必须得学习一些修炼之法,这样不但能够美容养颜,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而且能够获得超乎你想象的力量喔”
邪俊早就摸清了这小妮子的软肋,一开口就正中要害,这丫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被入侵了,赶也赶不走,又没有损失,虽然感觉有些瘆人,有些念想总是好的。
天已经黑透,辽阔的雪地里只有一道娇俏的身影矗立,自说自话,诡异悚人。走夜路当然是邪俊主导,刘琪乐得清闲……这种感觉原来也不赖,她甚至都有些过瘾了。如果曰后打针吃药什么的都由邪俊主导身体,而吃喝玩乐都是自己主导的话,哈哈,那真是神仙一样的曰子,对了,学习也可以偷懒了,哈哈哈……
“别光顾着傻乐,往哪儿走?”邪俊感觉到刘琪兴奋的精神震荡忍不住一撇嘴,自己成了免费苦力了。
“骑自行车,会不?”刘琪小手一指不远处的粉红色的女式自行车,道。
邪俊有些傻眼,茫然道,“你示范一下就差不多了。”
刘琪忍不住叹息,这是哪辈子的老古董,听声音挺年轻的,怎么连自行车都不会!她没好气的,很理直气壮地象征姓的蹬了一脚,唯一的一脚,道“会了吧?”
邪俊暗吐舌头,这丫头当真说一不二呢!不过……既然放出了狠话……在摔了三十几个跟斗之后,终于可以平稳地上路了。
“你怎么这么笨,不是说自己是仙吗,应该有很大的神通才是,本来还想着腾云驾雾呢,切,小鬼都比你强!”刘琪一点面子都不给,劈头盖脸的挖苦。
“是路太滑了……而且,我跟你说过,我是落难神仙好不?”邪俊满腹的苦水,这玩意儿是有些意思,但是这身体毕竟不是自己的,学起来不是轻松的活儿。枉自己立志称邪,现在却被一个15岁的小丫头片子打压得抬不起头……唉,前途暗淡,险阻重重啊!他忍不住唏嘘,太丢份了。
噗通又是一跤,邪俊呲牙咧嘴,怎么这么疼!
“咯咯咯,叫你嘴硬,好好干,我休息一会。”
刘琪肉身的眉心,一团紫蓝雾气凝成一个虚幻的男子形态,他正处在一个八方皆白得刺眼的空间中,空间中有着大片柔和的淡粉的雾霭,这就是刘琪的精神世界,也是主导躯体的地方。很显然,这丫头的精神力完全未开化,居然连一丁点人的形态都不具备。所以,她现在连邪俊的样子都不可能看见。
而邪俊却可以通过淡粉色雾霭的波动洞彻她的情绪,甚至能捕捉偷窥她的想法,但是邪俊却不屑于这么做。若是他想,其实他完全可以抹杀这片雾霭,成为这具身体的真正主宰。不过,他现在有些爱心泛滥了,这么活泼的小姑娘杀了多可惜……
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到了‘家’,一个五间的小平房,而且显得破破烂烂的,窗户扇都是有一半没一半的,剩下的那一半,估计风一吹就该掉了吧?邪俊哑然,这就那两人口中‘小姐’的家?未免太寒碜了吧,能比得过乞丐不!
他抽了抽鼻子,竟然还有一股子焦糊味!
“喂,该醒醒了,你家貌似着火了。”邪俊挥了挥手,拨弄了一下粉色雾霭,后者当即就沸腾起来。
“怎么回事,啊~”她夺过主导权,还什么都没看到就一屁股瘫倒在地,全身酸痛,摸了摸脸,竟然也是如此!这种疼痛,是她这辈子感触最深的,心脏都在抽搐。
所以,下一刻她就放弃了主导。“你个王八蛋对我做了什么!”
“呃,摔了百八十个跟斗……后来就跑着回来了。”邪俊一五一十说道。
“你个挨千刀的,这是我的身子,十,里,地,你当自己是博尔特也行,别把我也拽上,不会散架了吧,我从小连伤都没受过!”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在狂抽,刚才的疼让她仍然心有余悸,说起话来都咬牙切齿,“要是我毁了容,呜呜……嗷”
看她这样,邪俊一耸肩,道“放心好了,这点运动刚刚好到极限而已。而且,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不会留疤的,我有分寸的很。”
“你这坏蛋,难道你就不疼?”
“你见哪个男人喊过疼?”邪俊反问道。
“哦,貌似是没有噢,真没想到,你也是个男人。”刘琪有些嗤之以鼻,旋即想起了刚才那茬“刚才你说什么?”
“你家着火了,如果这是你家的话。”顿了顿接着无奈道,“集中精力,不用主导,你也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的,精神力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呦。”
嗷
邪俊话还没说完,眉心的蓝紫色‘虚神’就被挤到了一旁,主导权居然被剥夺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爸,爸!”刘琪两眼发直,鼻子一酸,泪水毫无保留的倾泻下来,先是呆呆的在原地呢喃了一会儿,旋即发了疯一样冲进了废墟中。这一刻,她娇俏的身躯无声的颤抖,跪伏在灰烬中,像是晚秋萧瑟中错过时节的紫薇花……
屋子里有一些没有燃尽的家具冒出一丝丝淡淡的青烟,一些金属框架孤零零的站立,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着汽油味,整个房子唯一完整的就是尚有余温的水泥墙壁。
由于天彻底黑了下来,在如墨呛鼻的屋子里,她只能摸索着寻找她极不愿意见到噩耗。灰烬中暗藏的火星往往让她娇躯好一阵的痉挛,但是,她再没有喊过一声疼,唯有与贝齿压力下深陷的红唇上娇艳滴落,沾染着烟霾的泪珠滚下,掉在手背上,又滑进地上厚厚的灰烬中,呲呲的剧烈蒸发声响起……
“爸,你在哪,你在哪……”她哭得声嘶力竭,眼神涣散,像是苍老了几十岁无依无靠的老妪,她踉跄着爬过一间又一间屋子,翻找着地上的一切,移一步,叫一声,泪水一片,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唯有身上脸上沾染上的狼狈与伤痕。
“呵呵”她惨笑着站在废墟中间,眼底闪现出一丝清明“没有尸体,没有尸体……也就是爸爸还活着,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间,却有些摇摇欲坠起来,在倾倒的刹那单薄的身体居然又变得笃定,且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现在是邪俊主导了。
感受到双掌双膝上传来的焦热与灼痛,饶是以邪俊的心姓都忍不住咧了咧嘴,眼中的色彩出奇的迷茫。
“这丫头”半晌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却有着无尽的怜爱与赞赏之意,他都不知道这种类似的感情已经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虽然身体上的创伤让他有一股惨嚎泪奔的冲动,但是那久违的感情却愈发浓郁,将伤痛尽数冲淡了去。
刘琪在灰烬中整整爬了半个多小时,裤子膝盖处都烧出了两个大洞更不要说她的手掌了,一股淡淡的烤肉味弥漫,让他双眼酸涩,只是,根本流不出泪。
不是他寡情,委实是这副躯壳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可以供给泪腺了。他不止一次想夺过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不过,最后都放弃了,不让她发泄出来太过残忍了,他不忍……
邪俊来到正中最大的房间,这应该是客厅漠然抬头,半空中是一具尚有人形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