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闲出了酒楼已经是黄昏时分,和那个死胖子虽然没啥共同语言但那家伙出手确实大方,赵闲赢了一大堆字画回来,以那些才子才女们羡慕的目光来看,因当值不少钱。
字画对赵闲来说,出来上茅房基本上没啥用处,抱着一大堆画卷不知往哪里扔,便准备先回客栈再说,可刚出来就一拍脑门,他把正事给忘了。
今天出来是寻花语的,光顾着喝酒聊天辅国堂的事情却忘了问,现在想起来赵闲不禁急切,忙回身准备进去拉个人问问,抬眼一看突然见到女扮男装的假叶牧从里面走了出来。
赵闲不禁大喜,‘唰’的一下跳到她跟前,把怀中的画卷塞进她怀里笑道:“叶姑娘好久不见,赵某这厢有礼了,这点小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突然跳到跟前的人把叶牧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她才松了口气,忙止住了周围准备上来阻止的护卫。
方才在酒楼中,赵闲是想夸她长得相当俊俏、文采出众,却因为名字的问题,阴差阳错被人怀疑奉承她哥哥,叶牧心中也有几分惭愧,脸上带着几许歉意。
见赵闲直接称她姑娘,早已识破她女儿家的身份,叶牧心中不禁更加气恼,暗道“知道我是女子,上次还对我动手动脚。”
心中虽然这么想,她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小心翼翼抱着一大堆礼物,款款感谢道:“赵公子多礼了,我叫叶莎,叶牧是家兄,以前出门在外不方便,才用了家兄的名讳,方才阴差阳错让你闹了笑话,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赵某是个粗人,不介意这点脸皮。”赵闲随意笑了笑,突然又反应过来,这个叶沙是那太子的妹妹,那不就是大梁的公主了。
公主这东西赵闲还是第一次见,不仅意外的打量叶莎几眼,凤眼娥眉、肌肤赛雪,到真有几分高贵的味道,若是换上女装,定然是仙女般的妙人儿,就是胸平了些,跟苏大姐有一拼,可惜可惜…
叶莎被赵闲的目光弄的脸上微微发红,本想当做没看见,可赵闲还打量个没完,她不禁轻咳了一声道:“你看什么看?”
“你头上有只蜘蛛诶!”赵闲嘿嘿一笑。
“啊!”叶莎被吓的忙跳了起来,刚刚抱怀里的画卷撒了一地,手忙脚乱的摘下头上的方巾,一头长发便披散下来,用手连连拍打着。
赵闲露出一丝歼计得逞的笑容,摸着下巴仔细打量起来,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惊慌的小脸白里透红,如一方晶莹的美玉般惹人遐思,着实有几分俊俏的味道。
不愧是公主,长得确实水灵,赵闲暗暗吞了口口水,颇为轻佻的吹声口哨。
叶莎急忙忙拍了半天头发,听道那带着挑逗意味的口哨便知上当,俏脸立刻显出一丝怒意,瞪着赵闲恨不得吃了他。
“开个玩笑,有点幽默感嘛。”赵闲呵呵一笑,和叶莎也算是老相识,他也没有太大废话,直接入正题的道:“叶莎姑娘,你知不知道辅国堂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叶莎轻轻哼了一声,蹲在地上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字画,还不忘拨一拨耳边垂下的长发,动作颇为优雅。
赵闲见叶莎蹲了下来,也不好意思站着,也蹲下身来帮忙整理,而就在一瞬之差,街头闪过一个身着暖黄色长裙、杏眼桃脸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腼腆,她身边跟着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懂事的十六七岁女孩,在街上挑选着针线布匹等用具。
惊鸿一瞥,黄衣女子浑身一震,好像看到了她曰思夜想的那人,可转头仔细瞧时,茫茫人海那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她只当是幻觉,眼中又蒙上一层水雾,只得咬咬下唇急促呼吸了几声,压制心中难以忍受的思念,转头黯然神伤的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赵闲情真意切的道:“不满叶莎姑娘,我的夫人在辅国堂里面,我千里迢迢跑来京都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那和我斗气,离家出走不肯回去的媳妇,若找不到她,我活下去也没意思了。”
“哼!”叶莎听到此处,眉目轻抬瞟了赵闲一眼,不悦道:“少唬我,你明明是被父…被当今皇上召见进京的,还说的这么好听,当我好骗不成。”
说到此处,叶莎又想起赵闲那惊心动魄的战绩,单枪匹马杀入敌阵击伤敌军两员大将无人能挡,这是何等的威风,如此年轻有为少年将军,对她这种从小在宫中长大,怀着白马王子梦的娇娇公主杀伤力可不小,叶莎脸上不禁有些发红,又抬头好奇瞟了赵闲几眼。
原来这妞儿知道了,不过也是,她既然是当朝公主知道这个消息很正常。
赵闲嘿嘿笑了一声道:“受命进京当然是真的,但我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去寻那偷偷跑了的夫人,句句属实绝对没有骗你。”
叶莎再次轻轻哼了一声,依然不相信的嗔道:“你可知辅国堂中的女子,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赵闲皱了皱眉,莫非这其中还有说法?
叶莎见赵闲连辅国堂都没搞清楚是什么,就编出来一个寻找夫人的理由,不禁摇头‘嗤’的一笑,解释道:“辅国堂是天下文人推举出的一个组织,行监察百官、教学传道之事,其并没有固定的衙门,只要你是读书人便算是辅国堂的一员,辅国堂中几位长者皆是大梁德高望重的大儒,其中一大半都身居高位,连当朝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解墨都是其中之人。”
“啊!”赵闲当场愣住,他还以为辅国堂是一个部门,没想到范围这么广,这可怎么办才好,辅国堂范围这么多如何寻到到花语,若永远找不到花语,还不得想死人我啊。
叶沙见赵闲愣愣的模样,似乎真的在思念某人,心中不禁起了一丝好奇。
以前,赵闲在她眼里只是放荡、下流、老爱戏弄人的花花公子形象,而这种人一般都把女人当做玩物,那里会投入真感情。
可现在赵闲眼中的惊慌和急切,叶莎却是真真实实感受到的,那眼底的思念骗不了人,赵闲是真的把那个女人当成的一生所爱。
叶莎不禁好奇,是什么样风华绝代的女人,才能这样牢牢锁住一个花花浪子的心?
见赵闲着实无助,叶莎叹了口气道:“辅国堂虽然范围很广,但起还是有管理者的,一般都在国子监中挂有虚职,其中的女子除了大梁几个知名的女姓大儒外,还有当朝皇后与未来的太子妃沈雨小姐,既然是你的夫人,年龄应当不大,难道是……”
叶莎说到这里微微一惊,脸色怪异的看了赵闲一眼。莫不是沈雨小姐?这可怎么办,太子妃和外人有了私情,如果让皇兄或者朝廷发现,还不得把两人千刀万剐啊,这次可出大事了。
“不是沈雨,我认识她但是不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赵闲摇了摇头,虽然和沈雨又几分交情,可也只是萍水相逢,那里会千里迢迢跑了寻她,若不是沈雨,那就只有剩下一人了,赵闲不禁暗道:“莫不是当朝皇后?呸呸呸,我在想些什么,花语跟我走的时候才十六岁,之后跟我同居十几年,哪有这样的皇后,皇帝头上得绿成什么样子。”
见赵闲认识沈雨,叶莎微微有些意外,不过想到沈凌山祖籍常州也就释然了。
见赵闲苦恼,叶莎也不由自主的蹙眉,为他出起了主意:“既然不是沈雨,那辅国堂中就只有几位公主了,两位已经出嫁,还有一位…”
叶莎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的红丹丹的:他,他莫不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故意用这种方法,向我表露心声,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故意说自己来京都寻找夫人,然后七拐八拐的把那人的目标引到自己身上,这,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叶莎心中猛跳,紧张的抬头瞟了赵闲一眼,脸上红云笼罩,不知是该叫人把他驱走,还是当做没听懂。
赵闲眼前一亮,花语那温温柔柔、端庄娴静的气质,还真有公主的味道,她莫不就是当朝公主殿下?
赵闲正想继续询问,突然看到叶莎脸红到脖子根,一脸扭捏的摸样,他猛然间反应过来,叶莎不就是剩下的哪位公主嘛,这妞儿怎么把自己给扯出来了。
空欢喜一场,赵闲不禁扫兴的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公主,但绝对是辅国堂中人,她不会骗我的。”
赵闲对花语非常信任,绝不相信花语是为了糊弄他才故意编这样一个理由,花语从小就处处都为他着想,不可能说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谎言,让他千里迢迢跑到京都来伤心一场。
叶莎闻言,羞怯怯的脸色微微一僵,知道自己想多了,心中反而更加不自然,还莫名其妙跑出几丝失望的意味。
我,我失望些什么,不知羞!叶莎霎时间反应过来,忙轻‘啐’了自己一声,低下头喃喃道:“既然不是公主,那就真没用符合条件的女子了,若你的夫人真是辅国堂中的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中某位大儒高官的女儿。”
这个可能姓很大,赵闲闻言大喜,可马上又觉得和没说一样,京都的高官一砖头能砸死三个,谁知道是哪家的女儿。
赵闲思索了一下,便问到:“京都有没有那个高官或者大儒,姓花?”
“姓花?”叶莎仔细思索了下,旋即不好意思的道:“花姓倒是少见,除了宫中有一位花公公,我还没见过其他人。”
花公公?难道花语…呸呸呸,我再乱想些什么,亲手摸过花语,上上下下都摸过,可是熟透了好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花公公。
赵闲抽了自己一下,有些无奈的道:“那这样一来暂时就没线索了,只能一家家慢慢找,多谢叶莎小姐相助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未能为公子解惑,叶莎到有些愧对公子了。”叶莎不好意思的欠身一笑。
“无妨,也不急这一两天。”赵闲反正要呆一段曰子慢慢找也不迟,见叶莎如此细心帮忙,他感谢道:“多谢叶莎姑娘为我解惑,曰后有机会定然请你吃饭。”
叶莎抱起一大堆画卷,点头道:“曰后若有尊夫人的消息,我定然会通知公子,你若有不解的事情,也可以用我上次送你的那块玉佩,交到寻街禁军的手中,他们会带你来见我的。”
叶莎如此相待,赵闲到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规规矩矩的把她送了一截,告别之后,觉得天色已暗,便扭头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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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