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一种刺骨的疼从膝盖直冲脑门,疼的温情整个额头都冒着冷汗,一动,则全身痛。
姚氏一看就不对劲,连忙要起身,却被公主的人又生生的按了下去。
公主只朝她笑的大方道,“婆婆莫要心疼弟妹,当初本宫也是走过这一遭的。”
添香在门外看到不对劲,要冲进去,被赶过来的红袖连忙拉住,扭过头,红袖正对她摇头。
“许是这茶太烫,所以妹妹才端不稳,珂儿,重新放一杯,凉些了再端给弟妹。”长乐这才收起了笑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供着身子半趴在地上的温情,狠色毕露。
温情疼,疼的腮帮子都打颤,但她不敢叫疼了。
这公主怕是为了昨日的事,打定了主意要教训她,靳九归是少说了几个形容词,何止是刁蛮,简直是阴险毒辣。
不敢轻举妄动,痛楚麻木了些,过了好一会儿,那丫鬟又端来了一杯茶。
温情咬牙撑起了脊背,牵强的扯起了一抹笑,她不信,等这公主喝了茶还有借口让她这么跪着。
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
一股滚烫的灼热顿时传来,温情下意识的缩回手,丫鬟手中的茶杯再次落在地上,而她的指尖竟被烫出了白色的水泡,膝下随着温情的动作是一阵一阵的生疼,更有血迹缓缓的蔓延出来,姚氏看在眼里,却已是不能够开口,只是手心紧攥,不经为温情捏了一把汗。
那丫鬟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绢帕收回袖中,连忙弯腰,“这是奴婢的失误,奴婢以为这温度已经差不多了,定是我们这些为婢的皮糙肉厚感觉不大,二少奶奶手嫩,才受不得,请二少奶奶赎罪。”
长乐看也未看温情一眼,只盯着自己指尖鲜艳的蔻丹,“多大点事儿,听修仪说我这弟妹自小心善,必不会怪罪于你,你且再去泡一杯就行了,你说是吧,弟妹。”
弟妹二字,咬的颇为重。
温情只得强撑着笑颜,答一声,“是。”眼神深处却是隐忍着一丝不甘。
但再不甘也得受着,身份有别,她如砧上之肉,任人宰割。
随着时间流逝,温情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额头冷汗潺潺而出,膝下血迹与垫子红色的绸布融为一体,浸染着她浅色的裙摆,逐渐而上。
窝囊!当真窝囊!这公主心思如此歹毒,照她这样,怕是再泡个十杯茶,她也不见得喝一口,而她竟然无法反抗。
她是靳九归的夫人,靳家好歹是云升第一商贾世家,长乐再嚣张也不敢闹出人命。
如今她也只能等着这公主何时闹够了,放过她,或者她两眼一抹黑,干脆装死,但是现在只有姚氏一人在,周遭都是长乐的人,她装死想必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个念头只得打消。
随着丫鬟的第三杯茶、第四杯茶,就算她有心坚持,却又都在长乐手中以不同的借口而摔了下去。
温情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想倒下去,却脑子里却又异常的清醒。
再一次摔了茶杯后,绝望的几乎无力,突然的生出了一丝想法,这个时候,靳九归会不会看在他和原主毕竟夫妻一场,来救她一命。
念头刚萌生,又被她自己打消,那个冷漠男,怎么可能这么善良,不帮着公主掐死她已经算是好的了。
好像是在梦中,又好像不是在梦中。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温情疲惫的抬起头看着长乐,却看她的眼神投向她的身后,面色一变,变得颇为忌惮。
冷然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引起温情心头一阵惊涛骇浪。
“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