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阎府出来,天色向晚。莫聪骑着马一路往回走,经过陈府门前才想起来马是别人家的,需要给人家还回去。
敲开陈府大门,莫聪把马缰交给陈竹,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便准备转身离开。
“我们少爷回来了,你不准备进来坐会吗?”陈竹有点生气地看着莫聪。
“是吗,那我去看看她,正好有很多话想问问。”莫聪说着进了陈府大门。
来到陈府正院正房,陈若平正坐着想事情,看到陈竹忽然带着莫聪进来,脸有点红。“你去阎涛那了?”陈若平让陈竹出去沏茶,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
“是啊,我来找你你不在,就去向他请教了一些事情。”莫聪说。
“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陈若平问。
“皇上准备赐婚的事。”莫聪直截了当地说。
“你知道了?”陈若平惊讶,她今天上朝之后被杭晓叫到御书房,专门就这件事情问了一下她的意见,结果刚回来莫聪就已经知道了。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吧,陈若平心想。
“怎么,皇上跟你说了?”莫聪更惊讶,没想到杭晓的动作这么快。
“是啊,他今天就问我这件事可不可行,你的脾气秉姓如何等等。”陈若平说。
“那你怎么说的?”莫聪问。
“我能怎么说,这种事情…当然要问你自己的意思。”陈若平有点尴尬。
“好吧,那个公主那么喜欢你,你自己又是姑娘家,很多话你不好说。这件事情我本来还想让你帮我推掉,现在想想还是不把你拉下水了,我自己处理吧。”莫聪说。
两人正说着话,陈竹端着沏好的茶水进来,一杯给了莫聪,一杯给了陈若平。莫聪端起茶喝了一口,入口又苦又涩,而且很咸,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嗯,这个茶不错。”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莫将军要是觉得不错那就多喝点,我们少爷平时就是喝的这种茶。”陈竹也不动声色地说道。
看着两人在这夸着茶,陈若平也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味道却是正常的。
“莫将军请稍坐,我去让厨房准备晚饭。”陈竹说着话往外走。
“算了,我在外面转了一天,晚饭还是想回去吃。”莫聪不想继续被整,也不想让陈若平有什么误会,放下茶碗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莫将军,你就是这样的人吗?有事的时候急着找我们少爷,完事了起身就走吗?”陈竹生气地看着莫聪。
“陈竹……”陈若平满脸通红地呵斥一声。
陈竹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也有点红,但还是毫不退让地看着莫聪。
“这么说我还确实有点过分。”莫聪说,“要不这样,陈大哥你到我们那边去吃饭吧,听说我们那的厨子很不错,正好一起去尝尝味道。”
“你不要听陈竹乱说,自己回去吃饭吧,我就不过去了。”陈若平红着脸说道。
“陈竹也不是乱说,我每次都这样想起什么事情就跑过来问你,问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确实不太好。”莫聪说:“另外我也想跟你多说说话,其实昨天半夜就想过来的,后来忍了忍还是没过来,今天早上一来你又不在,陈竹又说你那么忙……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走吧,一起去。”他说着话拉起陈若平就走。
“行行,我跟你去,但你不要这样拉着我。”陈若平红着脸挣开莫聪的手,往前赶了几步出了房门,在一群丫环下人的注视下往外走。
“莫将军,你以后要是半夜想过来直接过来就行。”陈竹在后面小声对莫聪说道:“我们家少爷每天都很晚才能睡着,如果你能过来跟她说说话,她……”
“有这么严重吗?”莫聪皱眉。
“是啊,刚才你也体会过了。”陈竹更小声。
“行,我知道了。”莫聪说着话出了陈府大门。
两人很快来到莫府,莫管家一看莫聪回来了,赶紧去让厨房准备晚饭。听到莫聪说话的声音,莫敏从自己屋子出来,跟莫聪陈若平一起来到正房说话。很快丫环们端着茶具果盘进来,熟练地沏好茶又轻轻退出去。
“二哥,你今天一天到哪去了,我去酒楼找你你又不在,回来等了你半天你才回来。”莫敏随手拿起一个水果,问道。
“我去拜访了一下阎统领,聊了很多事情。”莫聪说。
“是吗?”莫敏一怔,又把水果放下。“听说皇上准备招你当驸马,是真的吗?”
“小妹,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陈若平诧异地看着莫敏。
“听我们酒楼的人说的啊,怎么,真是这样吗?”莫敏也诧异地看着陈若平,她本来以为是不靠谱的小道消息,结果一看陈若平的神情,倒像是真有这回事。
“你们酒楼的消息可够灵通的,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陈若平笑笑。
“这么光宗耀祖的事也能轮到我二哥,真是意想不到。”莫敏笑吟吟地看着莫聪。
“但你二哥好像不愿意。”陈若平喝了一口茶,说道:“莫聪,你说这件事你自己处理,你到底准备怎么办,说说看我给你参详参详。”
“很简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另一个人结婚,这是阎统领给我想的办法。”莫聪说。“实在不行我就跟我妹妹结婚,这样皇上就拿我没办法了。”
“什么?跟你…跟你妹妹结婚?!”陈若平呛了一口茶,脸上的神情哭笑不得。“莫聪,你妹妹…大家都知道你跟小妹只是兄妹感情兄妹关系,你跟小妹结婚…大家都会觉得你是在演戏,不仅起不到效果,反而会让皇上心里很不舒服。而且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们真的结婚了,这样你就把小妹害惨了,会把她一辈子的幸福都毁在这场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儿戏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莫聪无语地看了陈若平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二哥跟你结婚?”莫敏神色古怪地看着陈若平。
“我也不行,毕竟我的身份不能公开。”陈若平还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她即使再喜欢莫聪也不想公开身份,不可能跟莫聪结婚。
“这样吗?”莫敏顿时敌意大减。
三个人又说了会话,丫环们过来说晚饭已经好了,请三人移步饭厅。到了饭厅,满满一桌子菜香气四溢,陈若平坐下尝了一点就赞口不绝,夸赞莫府的厨子比自己府里的厨子厨艺精绝。
“你可别说这样的话。”莫聪笑笑,“你是堂堂的总统领,我只是个管带,这种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还以为你在鸣不平。”
“没事,皇上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而且他现在就怕这些人伺候不好你,听到这样的话他反而会高兴。”陈若平也笑。
“你们几个也去吃饭吧,我听见你们肚子都在叫了。”莫聪对坚守在饭厅伺候的四个丫环随口说了一句,丫环们面红耳赤地退了出去。
“这些就是你的贴身丫环吗?”陈若平小声问。
“是啊,好像叫什么梅兰竹菊的。”莫聪说。
“梅……我也说那个丫环有点面熟,原来是她。”陈若平沉吟。
“谁?”莫聪奇怪。
“最左边那个丫环,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梅林海的千金梅小姐。”陈若平说。
“梅林海是谁?”莫聪不解。
“梅林海是原来的宰相,不过被抓起来了。”陈若平还没说话,莫敏在一边说道。上品香酒楼是个杂乱灵通的消息来源地,莫敏在那里虽然没打听到关于老头的消息,京城的新闻倒是听到过不少。
“原来是宰相的千金,难怪呢。”莫聪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怪什么?”莫敏看了莫聪一眼。
“难怪这么漂亮呢。”莫聪给莫敏夹了点菜,笑着说道。
“那你就跟她结婚算了。”莫敏也笑。
“行,我一会就问问她。”莫聪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莫聪,你放着当朝公主不娶,却跟犯官之女结婚,这个可能有点…跟朝廷对着干的意思吧?”陈若平担忧地说道。
“那个梅林海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抓起来?”莫聪问。
“梅林海半年前参了赵荣一本,说赵荣公器私用,借助着掌管内务处的便利向自己亲友采购资源,暗中牟利。后来赵荣纠集朝中党羽反咬一口,说梅林海不顾前方战事,阻挠内务处筹集战争资源,还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些梅林海通敌的罪证。当时巨灵关正打得如火如荼,皇上的意思是一切都为战争让路,对梅林海通敌的罪证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就罢黜了梅林海,把他关了起来,大概就是这样。”陈若平说。
“赵荣…又是赵荣。”莫聪笑笑,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那关起来之后呢,就没下文了吗?总要审一审查一查,给个定论出来吧?”他想了一下,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就是定论。”陈若平说。“后来梅林海在狱中自尽,赵荣的人说他是畏罪自杀,反而倒是背上了一个叛国的定论。结果不仅他死得不明不白,还连累得满门被抄斩,我本来以为梅小姐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她没死,而是到这里来当丫环了。”
“这么说来…这个梅小姐还真是够可怜的。”莫聪慨叹。“那其他人呢,其他那些丫环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他想了一下,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陈若平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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