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蚂蚁少女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反驳:“别开玩笑了,他只不过是一名‘奇珍异宝盗窃犯’罢了,怎么可能知道那‘叛国内鬼’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事情太玄乎了……”
“我知道!”
谁知她一句话尚未说完,那头顶上交错架着一把剑、一把刀的坏家伙便已经诚惶诚恐地举起手臂,大声疾呼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只要公主殿下不要杀我,我立马就招!”
“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真的只不过是一时的财迷心窍,才会贸然犯下此等大错,这些东西,全都物归原主,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您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
身为‘公主殿下’的蚂蚁少女屏息静气,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静了数秒,而后方才暂时收回了宝剑(她收了,某文自然也收了),并不信任地望着他,冷厉道:“你说吧。”
声音不大,却蕴藏着无与伦比的阴鸷与愤怒,那气势,就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她就能当场将之碎尸万段一般!
“是……”
这样恐怖的‘低气压’自然对方也深入骨髓地感受到了,忙不迭惊惶交加地如实坦白招供道:“我们氏族中的内鬼,近大半年来不断为班蝶族通风报信,制造这一切灾厄的,正是‘悦莎殿下’,她……”
“你说什么?!”
根本就不等对方继续往下说,旁边那位蚂蚁少女已经羞愤满面,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个混蛋!自己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污蔑我的姐姐!!”
“你、你你你!你这个该挨千刀的杂碎!”
“我今天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
她怒火冲天地说着,当即又一次抽剑出鞘,就想要动手!
“啊,公主殿下!”
“我,我我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
“闭嘴!”
“我不信!”
“你混蛋!!”
“自己丧尽天良,还敢往我姐姐身上泼脏水!”
“实在是太卑鄙了!!”
“嗯?”
旁边的某文与小箐二人听得莫名其妙,这时候情不自禁插嘴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这到底……”
“‘悦莎’是我姐姐!”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家伙完全就是在一派胡言一样,蚂蚁公主重重地冷哼一声,愤然争辩道:“她与我一样,一出生就是‘蚁后’的体质,只不过……”
“她自打一出生就身染重疾,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当时所有宫廷太医都无法医治。”
“本以为她会就此丧命,没想到我姐姐命大,居然活过来了。”
“只不过,虽然活过来了,但是却就此丧失了生儿育女的能力……”
“唉!”
“我这个姐姐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啊!”
“所以后来女王陛下才会再诞下我,作为整个氏族的皇位继承人。”
“而她,就只能这样无依无靠地在宫廷中锦衣玉食地度过残生了……”
“这么多年来,她嘴上虽然从来不说什么,但其实心里面也一定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悲哀**吧?”
“说实话,就连我都替她觉得扼腕啊!”
“而这个家伙,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为了自己活命,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污蔑我姐姐!实在是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呵呵。”
听完她这一番话,文斌并不置可否,反而是十分机敏地规劝道:“公主殿下息怒,要杀要刮,你且先听他说完不迟。”
“分明就是一派胡言!”蚂蚁少女愤怒地摇晃着脑袋,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捂住耳朵“我不想要再继续听他说下去了!”
“……”
这冲动任姓的丫头啊…真是!
文斌静默片刻,又一针见血地指出一个疑点:“我倒觉得,如果他真的是想要撒谎的话,大可不必将‘叛国’的重罪加诸于你姐姐头上。”
“因为这样一来,你必然发怒,而后就想要了他的命。”
“他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要是我的话,我就会换一个身份卑微,无足轻重的家伙取而代之…这样一来,既能够博取你的信任,又能够轻易获得活命的契机,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是不是?”
“呃。”
蚂蚁少女无语了,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可是……
听见他这么说,无论如何,她终是心有不甘啊!
“嗯…那好吧!”于是公主殿下灵机一动,忽然又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拿出悦莎姐姐是叛**的证据来!”
“若是你真的能够拿得出证据来,我就饶了你,如若不然…哼哼,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证据…?”
陡然听她这么一说,对面那戴定了‘反动派’帽子的家伙登时一愣,痴痴然在原地呆了半晌,方才吞吞吐吐地如实交代道:“我,我现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哈!!”
公主殿下闻言,一下子便讥讽地笑了起来。
那意思很明白:
我就说嘛!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妄打诳语!
造成我族动荡不安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叛**,怎么可能是我姐姐呢?
你看,一动真格的,他就拿不出证据来了吧?
哈哈哈!!
“可、可是,可是,”她这副样子很吓人的…稍有疏忽,即意味着那家伙一颗脑袋就得要搬家了,于是那即便是背负着盗宝重罪的坏家伙也不得不拼死了命地据理力争道:“我虽然拿不出证据来,但是,我知道悦莎殿下现在已经溜去了后花园右侧面那座巨大的松叶林,与她心仪的那名年轻有为班蝶族的‘百夫长’幽会去了!”
“她之所以会做这些,也都是因为她死心塌地地爱上了那名敌族的男子,想要以此取悦于他的缘故。”
“本来,那人只不过是班蝶族一名小小的‘十夫长’而已,正因为她屡次的通敌叛变,为之提供了大量我族鲜为人知的情报,所以他才能够在屡立奇功之后,借此迁升到‘百夫长’的职位。”
“不过没关系,我私底下曾听她说过,今曰这次,即将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她便要与她心爱的人一起远离尘嚣、远走高飞了!”
“你、你们快去吧,这时候去,应该还能捉个现行呢!”
“他们就约定在松叶林中以往我族举办年终篝火晚会的那个地方。”
“你们快去吧,啊?”
“混蛋!”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他这么说什么意思,身为‘公主殿下’的蚂蚁少女还会不知道?
无非是:看,我都已经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供完了,你们快去‘捉歼拿双’吧!赶紧放我走人了啦~
只不过话虽如此,人家公主殿下却不相信他!
这家伙,偷了宫殿中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说的话又怎能够轻易相信呢?
“嗯…你说完了?”
然而,正当蚂蚁公主在那里头脑发热地大发脾气,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的时候,旁边的某文忽然接过了话头,十分慎重地询问道:“全部,都说完了吗?”
“啊……”
“真的都说完了?”
“啊!”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遗漏了的地方?”
“呃…”对方稀里糊涂地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瞻仰’着眼前犹如‘擎天柱’一般‘高大威武’的‘巨人’(所幸不是绿色的…),又仔细地,全盘兼顾地想了好一会,方才笃定地摇了摇头,答曰:“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嗯,真的呀~”
“我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了,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哦……”
话说到这里,某文欣欣然点了点头,答曰:“原来如此!”
而后,下一秒,他又转向旁边的公主殿下,告诉她:“这家伙已经再没有任何可利用价值了,你将他就地正法吧!”
“啊?”
这……
听他这么一说,公主殿下反而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最开始说要‘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以使其能够求得一条生路’的人是你,而现在,当人家真的全都如是招供了之后,你又翻过脸来,叫我要将之‘就地正法’,有没有搞错?!
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凶残歼诈了罢!
“啊!!”
公主殿下尚且还在发愣,那原本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坏家伙闻言,登时吓得一身冷汗,当即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腾’地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不由分说转过背就跑!
诚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摆明了都说要杀你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自然是要撒丫子拔足狂奔的!
唰——
嗯…只不过呢,他的这一举动,实际上也就是再做‘无用功’而已。
因为即便公主殿下惊愕当场,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旁边可还活生生立着两大‘巨人’哩!
又更何况,‘隔空御刀’可是某文的拿手好戏。
——当下便凌空**纵着一柄短刀,飞射而出,由其背心而入,前胸而出,将之戳了个‘透心凉’!
“你!!”
他的这一举动,使得旁边那位原本就已经十分之惊诧的公主殿下蓦然一下子更加震撼了!
“我拜托你,妹子,身为一族之‘公主殿下’,也稍微长点脑子好吗?”
面对蚂蚁少女惊愕交加的质疑,某文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是将那柄浸染着淡蓝色鲜血(蚂蚁血液偏蓝色是因为其体内‘血蓝蛋白’含量较高的缘故)的短刀缓缓从对方那具尸体之中抽出来,收回手中之后,一边摸出块软布拭擦着刀刃,一边淡然与之解释道:“你方才也听得清楚,这家伙虽然没亲口说出来,但他那一番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出一个信息:这家伙与那名‘罪魁祸首’…咱们这里暂且先不论那位主是谁,但就他俩而言,完全摆明了的就是‘主犯与从犯’之间的关系呀!”
“换言之,这家伙不仅身负‘盗窃罪’,还同时兼负‘叛国罪’。”
“即便其‘盗窃罪’罪不至死,还可以‘将功补过’予以赦免,但,其‘叛国罪’却是罪不容诛,绝不容任何赦免的!”
“难道在你们的氏族中,就连‘叛国’这等重罪也是能够轻易地予以赦免么?”
“说起来我都不信!”
“所以,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让你杀了他的。”
“而你当时却还杵在原地发傻,对方却已经转过背就想要逃逸了。”
“所以我才会取而代之,替你将其就地正法的。”
“与我之前让你令那家伙‘将功补过,以赦免其盗窃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懂?”
“……”
这一回,文斌一大段长篇大论‘演讲’下来,身为这一大氏族之‘公主殿下’的蚂蚁少女总算是心服口服,再也无话可说了。
确实…无可厚非。
当时那种情况,也就该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