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本来文斌救人，是全无所求的，可是之前从通天那里听到‘为了防止小米恢复记忆，慕长坤也在疯狂收集记忆石’的消息，他又害怕自己在明天‘珍奇异宝拍卖大会’的竞拍中，无法争取得到，所以这时候再次听通天问起，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他还是决定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免错失良机，这么远的地方，到时候白跑一趟，可就麻烦了……于是坦言相告道：“我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两件东西：一，记忆石；二，苍参。如果阁下手头方便的话，可否为我筹集一下？”
“记忆石？苍参？”这样的答案远远出乎于通天的意料之外：“这两样虽也贵为‘珍奇异宝’，但并不是特别稀罕的玩意儿，原来文兄弟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它们？”
“嗯……”该怎么说呢？文斌挠了挠脑袋，踌躇道：“东西或许并不怎么矜贵，可偏我要得急，迫于时间关系又只能在这边逗留半月左右，所以……”
“原来如此。”通天点了点头，应允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想办法的，文兄弟，你‘三千界·浮生殿外交特派使者实物卡’的卡号是‘836****92’，我没记错吧？”
“没……”汗，那卡他也就拿过去看了一眼而已，竟然转过背就把卡号背下来了……真不愧为大名鼎鼎的‘通天大盗’组织中首领级的人物，又一个记忆天才啊！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通天来说，显然没什么好稀罕的，他也就只不过笑了笑，答曰：“那好，既然如此，我弄到手了，再联络你。”说完，便自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了。
文斌立在原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决定什么都不说，而是转过背自行走人。
“小猪，”偏就这时候，某妖孽的声音又好死不死地在他耳畔响起：“我放了颗‘聚神祛邪解毒丸’在你的‘吞天戒’里面，你转交给他，对其化解体内剧毒将有奇效。”
“哦。”
其实，这件事本来文斌就想做的，可是，他一转念又想到，老师替自己炼制的灵丹妙药，量虽然极大，可是，那些针对的都是他当下的修为境界，相对于通天的修为境界而言，适用等级太低，所以也就没好意思说。
不过这时候老师自己主动提出来，想来那‘聚神祛邪解毒丸’应该是适用于更高境界的好东西，既然如此，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文斌正求之不得呢。
于是又伸出手指，拨弄着‘吞天戒’，迅速从中取出老师托付的丹丸，转过背，回身递给通天，笑道：“刚才找了一下，我这里恰好有一枚解毒丸，也不知道适不适合，阁下要不要拿去试一下？”
“不……”几乎是下意识地，通天就想要说‘不用了’，可是，当他真正睁开眼睛，看见文斌手中的那枚解毒丸之后，一下子就愣住了，硬是将一句话后面两个字给生生吃了回去，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诧然道：“我没看错吧？这是……完美级‘聚神祛邪解毒丸’？！这这这可是天地宝丹啊！你哪来的？”
通天的修为境界远高于文斌，自然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面前的少年在实力上远不如自己的事实，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他根本就未曾心存过任何指望，他觉得他能够夜入地牢，将自己放出来就已经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奇功一件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一转过背的功夫，又摸出这么一件宝贝来。
‘聚神祛邪解毒丸’，相较于他现如今体内所中的阴毒（自然是被慕长坤抓去之后蓄意在饭菜中下毒黑他的）所需的‘祛邪通灵丹’（另一种适合通天服用的，用于解毒的灵丹妙药），在药效上，更好了十倍不止！
又更何况还是‘完美’级的？
一般来说，灵丹妙药，‘优秀的’相对于‘普通的’，效果更好了一倍以上，而‘完美的’相对于‘优秀的’，效果又更好了三倍左右。
换句话说，这枚完美级‘聚神祛邪解毒丸’的药效，大约在‘祛邪通灵丹’的六十倍左右。
这个时候，通天身上是没有解毒丹药的，如果能想办法弄到一枚‘祛邪通灵丹’的话，则可以使其自行运行储存在体内的天地灵气做大周天循环中解毒的速度提高至少一倍以上，而如果换做服用这枚完美级‘聚神祛邪解毒丸’的话，他几乎连打坐冥想调度体内天地灵气做大周天循环的功夫都可以省了，直接吃下去坐那里等着，不消片刻毒就解了……光毒解了，那还是一说，最关键的是，作为‘天地宝丹’的它，更有滋养筋骨、内脏、皮膜等作用，能够巩固内丹并加深自身修为。
如此宝贝，就是作为‘通天大盗’首领级人物的他，数十年劫富救贫，也极难得遇见，没想到却从面前这名年纪轻轻的少年手中轻易获得了。
而且还是人家光明正大送他的。
通天从文斌手中接过那枚‘完美级·聚神祛邪解毒丸’，忽然觉得咽喉哽咽，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位小兄弟待他，实可谓是情深意重！
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正这时候，忽听见文斌立在原地，轻声呼唤道：“小牧！”
没有人。
什么都没有。
黑暗的夜色中，除了潇潇的夜雨与簌簌落下的残花败叶之外，什么都没有。
文斌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倏然间，深切地体会到一种茫茫然若有所失的怅然感。
小牧……死了？
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吗……
文斌悲哀地闭上双眼，微微昂首，竭力抑制住自己内心凄楚哀伤的情绪。
尽管它只是他买回来的一具‘陪练人偶’。
可是，说真的，自从他知道它也拥有一具灵魂之后，就从未单纯地将它视作一具‘人偶’来对待。
他知道他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是有自己的感情、意志和独立性格的……是有‘心’的。
不是只会对主人惟命是从的‘人偶’而已……
长久以来，他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又因为彼此音容笑貌几乎同出一辙的缘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一直将他当做自己亲密的伙伴。
就要这样失去了么……
一颗心就好像蓦然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深深地划伤了一般，疼痛难忍！
文斌情不自禁地颦眉，伸出手，用力地拽紧心口前的衣裳，不知怎地，在那一刻，感觉到呼吸困难……
“看，上面！”悲不自胜的心下，忽然传来老师欣喜的声音。
“嗯？”
上面……
文斌下意识地昂首，在惊愕交错之下，果然看见一颗闪烁着晶莹璀璨光芒的菱形水晶缓缓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刚好落进他摊开的双手之中。
“这是……”
“小牧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水晶’！”回答他的，自然是对此十分之‘内行’的‘妖孽风筝子’：“所有‘陪练人偶’都是由外在‘形体’与内在‘记忆水晶’彼此组合所构成，二者的关系就好像一个人的‘躯体’和他的‘灵魂’一样：所有的精密法阵、契约、符咒、铭纹、记忆微沙等等，全都储存在这只‘记忆水晶’里面，并且越优秀、越昂贵的‘陪练人偶’所拥有的‘记忆水晶’越坚固，越不容易损坏，这玩意，就好像小牧的‘灵魂’一样！”
“……”
说实在的，文斌不关心这个，他所关心的是：“有办法复原么？”
“啊。”
“咦，‘陪练人偶’？”昊天还没来得及表态，旁边的通天就好像陡然间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讶然表态道：“原来‘小牧’是你的‘陪练人偶’啊！如此逼真，看上去简直跟有血有肉似的，我还当你两真是双胞胎兄弟呢……这玩意要实现‘实体化’可是价格不菲啊～不过，文兄弟是一方贵族，在拥有阶级特权的情况下，与制造商沟通使之暂时性‘实体化’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呵呵，大手笔啊！”
小牧不仅仅单纯只是‘人偶’，他原本就是‘有血有肉’的！
当然这话文斌并没有说出口，他也只是笑了笑，悄然将‘记忆水晶’收回‘吞天戒’里面，简单与通天作别之后（对于小牧的‘死’，后者也表示了一番深切的哀悼），转过身，大步流星，扬场而去。
渐渐没入弥漫的夜色与无尽的山雨之中，不见了踪影。
……
“拿来吧，小牧的‘记忆水晶’。”路上，‘筝子’超凡脱俗地在半空中飘荡着，向文斌伸出只手来：“光丢进‘吞天戒’里面是没办法使之再世重生的。”
“什么意思？”文斌一下子没听懂，稍微想了想，蓦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诧然道：“老师您的意思是……”
风筝子半闭起双眼，不待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似笑非笑地哼哼道：“你这‘临场抱佛脚’的德行也太夸张了吧？一旦有求于我，那称谓，那态度，一下子就全变了……话说你咋就不见你平时也表现得这么乖呢？”
“……”
文斌将这句话在脑海中自动过滤掉，只是笑容可掬地从‘吞天戒’中取出小牧的‘记忆水晶’，欣欣然双手奉上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