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灯光通明。
保镖、仆女们围聚在门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压抑紧张的氛围。
苏南看到被仆女们搀扶出的白曼兰,就脚步踉跄了一下,脸色大变,吓得捂住嘴差点儿失声尖叫出声。
白曼兰脸上扎了三四十处针孔,流着脓水般的胶质液体,整张脸浮肿而可怖……
保镖脸色冷峻,拿着湿毛巾捂住嘴鼻,刚刚冲出那个卧室房间就立即掩关上门,回禀道:“迷%药喷剂!”
白曼兰已经在昏睡中清醒过来,痛哼着捂住脸,一边呼痛一边看到周围人投向她的惊吓脸色与异样眼神,她从身边的人包中抢夺过一面小镜子,接着“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已经吓得昏厥栽倒过去!
黄芳琴在苏北、白雅婷的陪伴下,从电梯口方向缓步走过来,瞥见被刚刚赶到的医院救护车医护人员搀扶着往电梯处赶的白曼兰,也是惊得脸色一白,捏着手帕捂嘴一阵,才气咻咻地厉色出声:
“谁?!谁这样残忍?白小姐是客人,谁这样下狠手?!”
她环视向四周,目光睥睨,眼神犀利,在白雅婷身上顿了半眼后立即离开,落在俊脸冷峻,冰眸如电的顾言辰身上,讪笑着迎到他身前,道:
“言辰啊,一定要彻查此事!不然传出去,今后谁敢来我们顾家做客啊?你说是不是啊?”
苏南已经气得浑身直发抖,更是只觉得背脊生凉,搂抱着早已经被保镖护送出来的小家伙顾思南。瞪视着面前还惺惺作态的黄芳琴,内心已经是一片通明:
分明就是他们这一伙人!分明要对付的人是她!结果阴差阳错下,她无意中去了阳台!白曼兰不知何时钻进了她住的卧室,被下迷%药后遭到如此阴毒狠手!
苏南正要愤慨地怒斥黄芳琴,却发现她的手已经被顾言辰攥握在手中,把她拉护在身后,冷眸幽若寒潭,剑眉拧起,冷然寒冽道:
“现在,保镖控制现场,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警方马上就到!如此歹毒手段。已经造成白小姐重度伤残!我认为,必须有人站出来给这件事情以交代!”
苏南心头一惊,蹿涌出滔天波澜,他这次还要再严查吗?又能有什么用呢?黄芳琴他们这帮恶人做事情都是做得天衣无缝,哪里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呢!
黄芳琴冷笑着,双臂抱在胸前,斜眼瞥了一眼苏南,狠笑道:
“言辰啊,你可不要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啊!卧室是林小姐的卧室,她可是有最大的作案嫌疑!”
苏南气得头脑发昏,气冲冲地冲上前就要狠狠地扇烂她这张得意忘形的嘴脸。却是已经被神情淡然,冰眸如雪的顾言辰拉开,抬眸就看到他淡然出声:
“她刚才在阳台上陪我和林伯父喝酒,拥有不在场证据!而且,她也没有作案动机!反倒是您,黄阿姨,我倒觉得您的嫌疑最大,您一直都嫉恨她,宴会期间还发生过口角!为了报复,您不惜深夜动手,偷偷摸到卧室房间里!却没有料到,昏暗的房间里,卧床上躺着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白小姐!”
黄芳琴一句“你!”气结出声,气得脸色煞白,心虚地瞥一眼身侧脸色紧绷,半低着头往她身后退的白雅婷,像是凭空生出了勇气一样,傲然抬起威严的凤眸,冷斥出声道:
“那我们就等着好了!警方马上就到,让他们调查出案情真相,看谁是真凶!”
她说吧,抬起凤眸瞥一眼走廊里的监控镜头,看到镜头根本没有一丝动静,更是放下心来:哼,白雅婷做这件事前肯定早就学到了她的真传,没有监控拍到,别墅里这么多下人,甚至还住着昨晚留宿的豪门圈子里宾客,谁又能查出来呢?
警方姗姗来迟,终于到了。拉开犯案现场警戒线,一边疏散人群,一边在几人面前拿着本子做笔录。
苏南看着顾言辰对询问的警官交代了案情,她也如实回答了自己前往阳台找寻他的事实,回答当时自己根本就不在现场。黄芳琴却是不依不饶,眼神毒厉,一口咬定就是她下的手!
“警官,就是她!她与顾言辰离婚后,就对我们霆严怀恨在心,这次恨屋及乌,才对我妹妹白曼兰动手!”
这时,白雅婷也在黄芳琴的使眼色眼神示意下,一咬牙,眼神凛冽地瞥瞪向苏南,恨声出声。
“姐,你就如实交代了吧!真的,又不是杀人,只是弄伤了白小姐而已,赔点钱的不是?”苏北也娇笑着,语带嘲讽地帮腔出声道。
负责笔录的警员已经把冷肃的目光瞥看向苏南。
苏南气得七窍生烟,颤抖的手指向她们,咬牙出声道:“你们!你们坏事做绝!迟早会遭报应的!”
就在这时——
一个保镖快步穿过人群,手中拿着一个硬盘,递交到顾言辰手中,向他低声禀告了两句。
顾言辰菲薄的唇抿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星眸如月,盈着轻笑,悠然出声道:
“这是楼梯口我私下里新安放的隐秘监控今晚的录像,这里面有很有趣的发现,警官,犯罪嫌疑人就在里面现出了真形……”
他眸光潋滟,如月色在湖光中摇曳,环视一下已经脸色惨变的黄芳琴、苏北、白雅婷几人,笑着看向白雅婷,眸光暗淡下去,叹息道:
“妹妹啊。你又是何必呢?”
白雅婷脸色变了数变,在看到几个警员都纷纷把怀疑的眼神盯看向她时,她疯狂地冷笑起来,咬牙大笑出声道:
“对!是我!是我做的!”
白雅婷一边近似疯子般大声出声,一边冲扑向苏南,眸底恨意如蛇,切齿忿恨嘶喊:“林思柔!为什么房间里不是你?!我要毁了你这张脸!你不得好死!!”
苏南身子趔趄着后退了两步,被白雅婷那嫉恨怨毒的目光吓得脸色发白,却是看到顾言辰冷冷地眯缝起冰眸,剑眉凌冽,再次问出声道:
“妹妹。说,之前在婚庆公园前的弯道坡路上,那起车祸是不是你设计的?!”
整个走廊里,一片死寂般的寂静。
黄芳琴摒滞了呼吸,苏北也是额头上冷汗直冒,都是目不转睛地死死盯视着白雅婷,眼珠子都快要盯得掉落下来。
这时——
“曼兰!曼兰呢?!”
另一间卧室房间里冲出来侧脸边还留有枕头红痕印的顾霆严,显然是才刚刚从下人那里听闻消息,俊脸上尽是悲切之意,扭脸拼命地四下顾看,试图寻找白曼兰的身影。
苏南一想到若不是深更夜半他与白曼兰之间那般荒唐。白曼兰也未必非要躲到她的卧室睡觉,以至于白雅婷下毒手,气恨地冲到顾霆严身前,一把狠推他撞到墙壁上,寒声出声:
“你还有脸找她?你爱她吗?她毁容了!今晚出的事统统都是你造的孽!”
顾霆严发疯了一样冲到黄芳琴身前,目眦欲裂,紧抓住黄芳琴的双肩拼命地摇晃,咬牙切齿出声:
“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害谁不好你要害她?!当初我要娶她,你不让,现在你还要害她!你还我的曼兰,还我!”
“啊!!!”白雅婷尖利的哭叫声。如刺耳已极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整个走廊里的平静!
“对!!之前的车祸弄死宋家铭,是我、苏北与黄芳琴三人串通好的!我们联手弄了一出阴谋,改装车、弄了假电话,骗苏南上车,下坡路的地方,车子刹车早就改装成了油门,她开车把宋家铭撞成重伤。在医院里,还是我们三个胁迫孙荣珍,让她下手把重症病危的宋家铭彻底弄死!!”
白雅婷宛若发疯般,声音尖利地嘶喊出声,警员已经快速上前,拿起明晃晃的手铐就紧扣住她。
黄芳琴早已经是如丧考妣,脸色惊惧惨白如雪,浑身筛糠般颤颤欲倒,背靠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苏北也是脸色大变,苍白如纸,却是凭空生出一丝气力,挣扎着就要拨开人群,拔腿就要逃,被两个警员快步追上去,一把按倒在地面上……
苏南浑身发颤。身子瘫软地躺倒依偎在顾言辰怀里,豆大豆大的眼珠从苍白的脸颊上簌簌滑落,抬起泪眸就瞥看到顾言辰神色缄默,眼神复杂如深海般地盯看着白雅婷。
“我还就告诉你了!八年前那起车祸,是我和黄芳琴两人串通好的,制造出的阴谋!那个司机是我们私下里花钱雇佣的醉汉!林思柔!你怎么那么命大?!我问你,你怎么就那么命大?!”
白雅婷状如疯癫般,冲扑到苏南身前,声音嘶哑如女鬼泣哭,更是咬牙切齿,眼蹿红芒,愤恨已极地厉瞪着她:
“你为什么没死?!之前黄芳琴在海滨崖坡边弄的那一个假尸体,我本以为你死了!结果呢,是她的妇人之仁!她想留一个孙辈!呵呵……绑架幽禁了你九个月,她都那么愚蠢,没有杀掉你!你怎么就这么命大?!我劝过她多少次,弄死你!弄死你!她偏不听,偏要想着留下你肚腹中的那个祸胎……”
苏南被她的疯癫样子吓到了,想要张口劝说她两句,却是更听她声音尖利地扑向被警方架住身子已经腿脚瘫软在地的黄芳琴,手里高举着手铐锵锵直响,更是愤怒已极地叱骂黄芳琴:
“黄芳琴!你多狠啊!你派人制造出多少起车祸?!花钱雇了多少歹毒的医生?!顾言辰的妈妈林婉晴是你弄死的!林思柔的亲妈孙芷晴是你当年与孙荣珍合伙雇了医生在医院弄了一起难产事故弄死的!八年前那场车祸林思柔差点儿死了!一年前你的老情人苏国华是拆迁中被你雇了醉汉司机弄死的!你还弄了一个李代桃僵的假车祸在海滨崖坡边,绑架囚禁了林思柔,事后败露后又让你雇佣的冯丽苑跳江自杀!还有呢!顾荣耀肾衰致死,是你在茶杯中弄的慢性毒药!林晨风患精神病发疯,也是你收买了台省的茶商,长期给他服用慢性毒药……”
苏南脸色愈来愈苍白,泪如雨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原来这么多苦痛与痛苦,统统都是黄芳琴做得孽!她已经被滔天的仇恨与怒火燃烧成烈焰,扑向黄芳琴就捶打她,唾骂她:“凶手!我杀了你!”
她被拉扯开,看到白雅婷更是疯狂如厉鬼,冲扑到苏北身前,大声激愤出声:
“苏北,哼!除了公园坡道这一场外,你倒是没有怎么杀人!你比黄芳琴更让人恶心!你原本就只是苏国华、赵秀芳那个小家小户出身,从小被他们送到苏家冒充千金,你银贱放¥荡!你勾引宋家铭、林晨风,甚至背地里和白家家主白叶健都有一腿!还和自己的同父异母哥哥顾霆严在没有婚检的情况下成了夫妻!你更是虚荣无情!你抛弃自己的亲女儿甜甜!抛弃自己的父母,现在认黄芳琴为至亲,阿谀奉承。马首是瞻!你假怀孕,弄一个假孙子不说,还在公司里假报账目!你私下里侵吞了SR公司多少资财,早早就办好了护照准备出国开溜了吧?要把所有的债务都抛给我和黄芳琴,哼!哼!你是一个贱人,一个骗子!”
苏北拼命地摇头,大声辩解道:“你胡说,我根本没参与公园那一场车祸……”她自始至终很聪明,知道侵吞财产这种事情不会判多大的罪,但是蓄意杀人的罪名就大了去了!
白雅婷不再理会她,反而走向顾霆严,笑着拍拍形近崩溃的他,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妹妹那张脸彻底毁喽!像你这样整天玩女人如衣服的渣男,你估计不知道吧,我妹妹天生就是一个荡%妇!她与老爸白叶健有一腿,背地里还和你的好友沐思峰啦、陆华奇之类的都乱搞奢靡!咯咯……像你们这一帮人啊,真是蛇鼠一窝,烂透了,彻底烂透了……”
苏南怔怔地看着她,看到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泪光晶莹的眼眸痴痴地看向顾言辰。凄然一笑道:“哥……你知道吗?你毁掉我们婚约的那一年那一天,我那时就已经死了……”
半月后,南山公园。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便是艳阳天。
苏南身旁陪伴着顾言辰,刚从墓地扫墓归来,推着婴儿车,来这里散步。
绿意青葱的草坪上,小思南与小甜甜在奔跑嬉闹,苏南眼望着远处结满了桃子的桃林,唇边抿着浅笑,眼角余光仰看向身侧的男人:
“当年你种下这么多桃树。现在都结桃子了,听说公园里会办采摘节,算是造福一方啊……”
顾言辰唇边微微勾翘出一丝弧度,冰眸盯扫向远处,天空中飘浮着几片乌云,遮蔽了毒辣的太阳,公园里游客如织,情侣、小孩、老人等处处可见。
他心中经历了无数沧桑般,只是幽幽一叹,目光落在身侧气质温婉的小女人身上,她笑容娇美,弯弯的睫毛恍如她十几岁那年一般,言笑间眨动眼神的模样,牵动了他内心多年来最柔软的心弦。他笑着宠溺地伸手摸一下她的头,让柔顺的发丝顺着自己的指缝淌落而下,抬起头看天的云,怅然道:
“SR公司那边并购重组,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又有得忙了。她们入狱后,顾霆严倒是有自知之明,索性以跳楼价把公司赔给我,自己带着白曼兰去国外救医问诊,倒也落得一个清净快活……”
苏南弯下腰身,从婴儿车的小滚轮下拨弄出颓败的枯草,望着漫野的青翠,拍拍手丢下手中枯萎的草枝,心如劳累了许多年的老人般疲惫,看向他道:
“嗯,你放心做你的事业,我把林家的事务也交过来双方合作,安心带孩子好了……”
心中是经历了无数颠簸坎坷后的五味陈杂,更有一丝释然放松的洒脱,想到恶人都已经伏诛,在狱中受牢狱之灾。她感到欣然快意的同时,却未免有一丝怅然,恨恨不平道:
“黄芳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判了死刑也算她罪有应得!只是这些天来……我妈赵秀芳,唉……”
想到苏北在赵秀芳探监时,还一口咬定她与其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咬定自己是林婉晴的女儿,是顾言辰的妹妹,苏南对这个苏北实在是无话可说。想到赵秀芳屡屡在别墅门前,在她出行时跪地相求,她也是无法……
法院那边判决早就下来了,她对苏北虽然恼恨,却也让律师帮衬着,苏北挪用公司钱款、诈骗苏家钱财等事情却是无法推诿,公园那场车祸害死宋家铭的案件她也是从犯,判了十五年,已经属于轻判了。
而赵秀芳,苦苦哀求她找律师请求二审,她实在不愿意再在此事做太多纠缠……
苏北!还是让她在监狱里多多反省吧!
“你妈妈赵秀芳是贪心太甚,也算是咎由自取……”
身侧,顾言辰的冷沉声音,令苏南微微一愣。想一想却是琢磨出,的确如此!如果当初赵秀芳、苏国华并没有把苏北送到苏家海滨别墅那边冒充苏家千金,恐怕苏北压根不会成长为这种人!两人作为市井小民,贪婪心太甚,酿成的苦果最终也只能他们自己承受了……
只是,想到直到现在,苏栋梁、李淑兰夫妇都到底没能找到他们的女儿,苏南内心还是有一些遗憾惋惜:
生活啊,就是这样,总是会留有一些残缺的遗憾的……
正怔怔出神间,耳侧就听到一阵女子的爽朗娇笑声,苏南怔然回头望去——
顾倩倩与林晨风两人,手牵手,顾倩倩笑靥如花,看到她与顾言辰就快步迎上来,伸手就拍在她的肩头,悠然笑道:
“真是难得啊,两位大忙人,今天竟然有空暇在这里玩?”
苏南看到林晨风落在她身上的淡然如陌生人般的目光,想到多天都躲着未见,他那方面竟然已经好转到如此程度,不由地惊喜起来,笑着拉过顾倩倩的手,把婴儿车递交到顾言辰手中,就要朝着桃林那边走,欢声道:
“倩倩,走,那边的桃子熟了,我们摘一些去……”
顾倩倩却是一把挣脱开她的手,脸色羞喜地白她一眼道:“别扯我,我不敢跑快……”
苏南蓦地眸泛惊喜,看到她顾倩倩偷瞟向林晨风的一丝羞喜眼神,欢欣出声:“倩倩,你!你怀孕了……”
顾倩倩点点头,苏南察觉到她的目光到底有一些落寞,往顾言辰身上飘落一下就立即逃开眼神,心中不免幽幽叹息,笑着拉着她就往桃林那边走,已经看到小思南拉着妹妹甜甜的手,在如茵的草坪上奔跑过来,清脆的欢笑声一路洒遍……
苏南揶揄地侧脸,笑问顾倩倩:“倩倩,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顾倩倩的目光落在两个小家伙的身上,看到小思南淘气的嬉皮笑脸样子。气得甜甜鼓着腮气鼓鼓的小模样,笑嘻嘻道:“女孩吧,我喜欢女孩……”
苏南接过了小思南怀中捧过来的两个青桃,看到是用水洗过的,浅笑着递向顾倩倩,道:
“尝一尝,我印象中,小时候我们三个都爱吃桃,有一次你淘气去小渔村南边的果园里偷桃子吃,被人发现了,一头从桃树上栽倒下来呢……”
顾倩倩接过了桃子。却是扭头,目光清落地在那边推着婴儿车的白衬衫男子身上停落一眼,幽幽叹息道:
“思柔,那一次是他病了,我手里又没钱,想要给他带他最爱吃的桃子,没办法了,才去偷桃子……”
苏南的心咯噔地一下,却看到顾倩倩转眼一笑,拍拍她的肩头,释然开怀道:
“放心,我现在有晨风,我不会再与你争抢他的。我也根本就争抢不到……再说了,爱一个人总想着为他好,你对他的好却未必是他想要的啊!而他想要的,他得到了,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好啊……”
苏南怔怔地望向顾言辰,看到他目光清远,远远地伫立在那里,凝视着她的眼神,如她看过的最美的极光一样绚烂,不由地痴了……
一束阳光穿透了天际的乌云,投射到了草坪这块,他身上沐浴着光束,如十七岁那年梧桐树下躺着的少年般,目光沾染着细细碎碎的叶影阳光,迷醉了她做了不知多少场美梦都不肯醒来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