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段中奇听说吴缈和林茜茜要走,显得有一些可惜,但当听说最多半个月后还会过来时,心情要好很多,并且对吴缈和林茜茜说:“后天,如果你们有空的话,我想请你们到我母亲家去坐一坐,聊聊天。”
“没问题啊,我们陪朋友过来的,很空的。”吴缈和林茜茜说道。
段中奇的母亲一个人住在七十年代的老房子里,是个套二的房子。段中奇说他母亲在这个地方住了有几十年了。
那时候这房子可以全市最好的房子,花光了他母亲所有的钱,还借了一些。后来段中奇又买了一些房产,但他母亲只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去,说这里都是认识的人,住在这里舒服。
段中奇的母亲是有一个很有素养的人,保养得也很好,很好客。看到儿子带来两个喜欢唱样板戏的女孩子,就很高兴。招呼着吴缈和林茜茜吃水果,忙里忙外的,好不容易坐下来,聊到戏曲高兴时,还站起身来比划一下,小声地哼上一小段。
段中奇的母亲不愧为专业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很到位。
段中奇的母亲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唱这个了,都喜欢唱通俗的,或者民族风之类的,像样板戏这种需要经过一定的训练才可以比较好地唱出来的曲艺,太小众了,没有什么群众基础的,自己都要忘了怎么唱了。’
段中奇在这时插嘴道:“妈,我一直让你去歌厅尽情开开嗓,你又不去。”
“你说的那些,我还不知道?那些地方我能去吗?”
“可是别墅你也不去住。”
“好了,我觉得这里很好,你每次来就这么啰嗦,人还没有老,却比我还要啰嗦。”
“今天就在这里吃饭了,昨天中奇说有客人要来,我一大早就去买了很多菜,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段中奇的母亲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伯母我们来帮你吧。”吴缈和林茜茜也跟着走进了厨房,厨房太小了,三个人在里面就有点展不开身了。
“不用你们的,我很快的,你们和中奇到客厅去聊天。”
“伯母我会做菜,我给你打下手吧。”段中奇的母亲虽然还在拒绝着,但吴缈和林茜茜还是抢着洗菜和摘菜。段中奇的母亲笑嘻嘻地看着两个女孩在忙,自己开始开火炒菜。
“伯母你的菜有点安徽菜的味道,很好吃哦。”林茜茜刚吃了一口段中奇母亲做的菜后说。
“你的嘴还挺厉害的,没错我祖籍是安徽的,中奇的太外公是安徽人,后来我们移居在陕东,但家里面的做菜习惯还是保留着安徽菜的传统,不过很多菜还是有了变化的。”
“伯母我祖籍也是安徽的,所以一吃伯母的菜就吃出来了。我妈做出来的菜也是这个味道,我妈也说她现在做菜和以前不一样了。”林茜茜说。
“味道是变了的,但家乡菜的感觉还是有的。”段中奇的母亲很是高兴。
“我妈有时候给我们做虎皮毛豆腐,很好吃的,就是毛豆腐不好买,我妈都是自己做的毛豆腐。”林茜茜说道。
“对,虎皮毛豆腐,下次你来我做给你吃,就是不知道和你妈做的一不一样。”段中奇的母亲笑着说。
“那我就先谢谢伯母了。”
“谢什么谢,你们来玩我就很高兴,有空你们常来玩才好。你们以前的发声习惯和我们戏曲的发声是不一样的,样板戏的发声是比较特别的。只是这个小区的房子不隔音的,我们不能影响邻居的,不过我们可以揣摩那个运气的方法。”段中奇的母亲两句话就说到样板戏上去了。
“就是,有一次上午我一高兴亮嗓唱了一段,马上就有人找到物管去了,说是影响他们休息了。”吴缈有一些胡诌道。
“是啊,有的人睡觉要睡到下午,我们原来的小号手,但现在最多就是只能用那个号嘴吹着过过瘾,有一次他憋不住了拿着小号让儿子带着去郊外的山上过过瘾,开始还好,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又被别人告了,搞得他很不好意思的,一再向对方道歉。”段中奇的母亲叹息道。
“妈,你说的就是那个胡叔叔吧,听说最近迷上跳广场舞了。”
“就是他,他就是精力旺盛。可惜了,现在哪里还有一个好的场地哦。”段中奇的母亲说道。
“伯母,你跳广场舞吗?”
“我也劝我妈去跳广场舞的,可我妈从来不去,就连看都不看。”段中奇说道。
“像我们这样偶尔过过瘾的,是可以去好一点的歌厅;但伯母这样的,需要每天都可以练练的,就需要近一点的,而且还要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才有意思。”林茜茜说。
“我本来就像把那个活动中心的房子买下来,好好装修一下,把隔音搞好,再配上音响,可我母亲认为我太浪费,也是一万个不同意,所以就只能委屈自己了。”段中奇说的很无奈。
“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钱了,就可以乱花钱。你别忘了你小的时候,没菜吃,就是那个胡叔叔给了你半块豆腐乳,没把你高兴的像过年一样。”段中奇的母亲略有责怪地说。
“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大家都穷,现在大家生活都好了。再说我也负担得起的。”
“你有钱,你花不了,你可以去帮助那些穷的孩子啊,我也没看你捐过什么款,我看你啊就是忘本了。你不记得你小时候,那些叔叔阿姨有多帮我们。”
“妈。我如果把那个活动中心搞好了,那些叔叔阿姨都可以来玩啊,我又不收费的。我这个也算是报答他们啊。”
“他们要你报答?就你钱多。我们也就是过过瘾,你真的是钱多,就多援助几个儿童。”
“好的,我一定听你的,我资助几个贫困地区的儿童。”
吴缈和林茜茜离开时,段中奇的母亲一再邀请她们有空一定要多来。
段中奇在回来的路上对吴缈和林茜茜说:“我母亲很喜欢你们。如果以后有空真心希望能够再来和我母亲聊聊天,我母亲一个人把我从小养大很辛苦的,现在还把养老金的一半都捐出去资助贫困地区的儿童。。。”
林茜茜笑着对段中奇说:“段哥,你资助了几个?”
“我?一个也没有。我可以当面给你钱,但我绝对不会假借他人的手给别人帮助,我只相信帮急不帮穷。”
“我和段哥的想法一样,帮急不帮穷。有时候我看见街上要钱的,如果我觉得挺可怜的即使我知道十有八九是骗人的,但我当时觉得应该给钱,我就给钱。至于看不见的,我从来都是不出钱的。”林茜茜说。
“你那个不是可伶他们,是你为了自己心安。”段中奇说。
“也是吧,不给我会一晚上不舒服,给了立即心情大好,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林茜茜说。
“我哥,前段时间在高速上看到一辆车坏了,当时天黑了、又很冷,看到老老小小一家人;我哥就在前面一个出口下了高速掉头回去找他们,可是他们以为我哥是骗子,我哥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然后我哥就走了。我就责怪我哥不听我的,非要掉头回来,但我哥却说,不回来心里会非常难受,回来了,即使现在被拒绝了,但心里踏实,虽然还被误会。”吴缈说着。
“你哥,倒是挺有爱心的。”段中奇说。
“就是,他就这么一个烂好人。”
“哈哈哈,烂好人。现在说别人是好人,都成了骂人的话了。当说一个人是好人时,基本上就是说这个人无能、懦弱、可以被伤害、被背叛的。”
吴缈张嘴想说什么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像这种被用坏了的词还有‘小姐’,本来是一个很好的称呼,现在都不敢随意用了。还有‘老师’,‘专家’这些词,最滑稽的就是‘同志’这个词,是同性恋的意思。”段中奇没有看到吴缈的表情继续说着,今天的段中奇格外兴奋,话也多了很多。
吴缈回到宾馆把今天的事情和李岩说了以后。
李岩给吴缈讲了段中奇的一些情况,段中奇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父亲后来一直就没有出现过,母亲一个人拉扯大段中奇。
小时候段中奇家很苦,段中奇是个孝子;段中奇的妻子和段中奇的母亲关系处不好,现在段中奇的妻子带着儿子在国外生活很少回国。
段中奇的母亲是老一辈的艺术工作者,接受的是最正统的中国传统教育,很看不惯自己儿子和儿媳现在的行为,所以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住。
吴缈问李岩,‘什么时候可以向段中奇提出一些要求?’
李岩说:“你和林茜茜不能提出任何有关生意上的事情,如果他问起来,你们就说只是陪朋友来玩的,朋友具体来做什么不是很清楚,但不要坚决说不知道或者坚决否定和傅山集团有关,可以简单说,你们朋友好像是来和傅山谈一个很大的项目。如果他主动说可以帮忙时,你们就说回来问一问,不要拒绝也不要马上接受。”
吴缈奇道:“哥,我们接近他,不就是想找他帮忙吗?我们即使自己不主动提出来,但是他要帮我们,我们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呢?”
李岩微笑道:“做事要懂得一个‘围’字,并不是所有的事刚一起头就要直插到底的。这一子下着,现在还是闲子,等以后才能知道他是闲子还是棋筋。”
吴缈皱眉道:“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酸?什么闲子啊,棋筋的,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