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惨白着脸,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那头依旧是冰冷的提示音。她身子颤颤地撑着沙发,恍惚间,她低头,快速翻着着通讯录,找到了李助理的电话,打了过去。
林沁想着韩晨渊总不会不在公司。
“喂,哪位?”李助理声音响起,电话已被接通了.。
“是我,林沁。韩晨渊在公司吗?”林沁颤着声问。
李助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呢。李助理笑了笑,“啧,真可怜。你还不知道吧,韩总前两天癌症去世了。如今整个韩氏集团已经更名为苏氏集团。”
李助理勾着唇,继续嘲讽着她:“就你也不照照镜子,脑子都没有,还想上位,我看你是想上天吧!”
李助理愤愤不平地挂断了电话。
林沁这回彻底傻了,手机嘟嘟嘟的提示音响着,对面的人挂断了电话。林沁握不稳手机,它直接掉落在地板上。
林沁整个人都被抽空般,她回想着自己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联系上韩晨渊,苏子矜那边密不透风,难怪苏子矜那么平静,合着早就算计好怎么对付她了。
林沁不甘地抓紧沙发绒布,手指都泛着白,她无力着呼吸都困难,韩晨渊的全部财产都落地苏子矜的手里,难怪那天电话里,苏子矜说那房子不是林沁的。
车上,苏子矜靠着椅背,安静地闭着眼。周宇凡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他视线一直落在苏子矜身上,看了许久,他沉声:“后续有什么打算?”
苏子矜挣开双眸,眨着眼,“得过且过。”
周宇凡将苏子矜送回别墅,苏子矜下车前跟她道了声谢。
周宇凡看着那抹纤弱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别墅门口时,他才让司机启动车子离开。
苏子矜走进客厅,空荡荡的,苏子矜环视四周,冲厨房喊了声:“张阿姨。”
张阿姨正在收拾着料理台,听见苏子矜喊她,她急忙跑出来,手上的水渍还没来得及擦干,她就往自己围裙上擦了下,“怎么了?夫人。”
“你这两天收拾一下,跟我搬去金城水岸的房子,那离公司近。”苏子矜踩着高跟鞋上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这别墅也该卖掉了,人都不在了,留着干嘛?”
苏子矜语气冷淡,对这这婚房就跟韩晨渊一般毫不在意。
苏子矜来到韩父韩母的房间,曲指抬手敲了门。
韩父起身到门口开门,见是苏子矜,他问:“阿晨下葬完了?”
苏子矜点了点头,淡淡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韩母,她脸上惨白,很虚弱,没精神,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换做正常母亲都很难接受。
“爸,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回老家修养,已经给你们请了保姆跟护工,衣食起居无忧,留在这儿,妈怕是会触情生情。”
苏子矜面无表情地说着,韩父看了她冷白的脸蛋,顿了几秒,点了点头,哑着声:“阿晨已经不在了,你能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韩父葬子之痛不比韩母少几分,他一直强忍着,眼瞎他的脸上布满沧桑。
“你还年轻,往后啊,你要是遇到更好的人,就不要顾虑我们。”韩父看了一眼床上的韩母,“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苏子矜简洁明了地告诉韩父,她会给他们俩的养老各项费用,人工跟医疗以及生活费,苏子矜都会全包,但让她陪伴那显然是不可能。
跟韩父交谈完后,苏子矜回了房间。
主卧里,苏子矜早就让人清理干净韩晨渊的物品,眼下是连一根毛发都不剩。
苏子矜走到那张大床边坐下,对着另一侧空的半边,轻启淡色的唇:“看呐,一旦失去你这个指望后,你那原本尖酸刻薄的父母都得小心翼翼地看我脸色过日子。”
苏子矜伸手去触摸那片位置,床单早就更换了,她勾着唇,早在韩晨渊入院后不久,身子骨越来越虚,她就诱哄着韩晨渊把他手里的股份和遗产全给了苏子矜。
韩父韩母只不过是普通阶级家庭,压根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更别提林沁那个沾不上边的玩物。
苏子矜依稀记得那天,日落余晖。韩晨渊在病房里待久了很闷,想出去走走,可他没力气走路,苏子矜让护工推来一个轮椅,韩晨渊坐在轮椅上,他想让苏子矜推着他。苏子矜淡淡地来了一句“我推不动”。
最终,还是护工阿姨推他到医院底下的花园里,苏子矜就跟在身侧。
秋天正逢落叶纷飞。
韩晨渊望着草地上的枯黄落叶,他艰难地喘着气,虚弱地说:“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会出轨林沁。”
苏子矜静静地站着,神色冷淡地凝着那光秃的树枝,说:“男人嘛,总是喜欢新鲜感。”
韩晨渊听见她清冷的声线,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似毫不在意。他自嘲般地扯出一抹苦笑,“刚刚入公司那会儿,我觉得她有点像你!”
苏子矜浅浅笑了下,男人呐,连出轨的理由永远都要扯上女方才罢休。
韩晨渊见她不语,偏过头去看她,苏子矜脸上挂着浅笑,那笑意是明面上,不曾达眼底,韩晨渊望着她的脸,他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他好像有些看不透她。
苏子矜迎上他的视线,双眸含笑地看着他,轻扯红唇,道:“嗯。”
韩晨渊说林沁有点像她,苏子矜大多数时间里都带着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具生活着,林沁是从哪一点儿去像她。
韩晨渊望着苏子矜,他的手无力地沿着轮椅垂下,道:“那时,她像你大学时,青春活力四射,积极开朗,所以我格外关注了她些。”
韩晨渊停顿了好长时间,他缓了很久的气,才继续慢慢说着,“慢慢地,她也发现了我对她的关注,她开始刻意接近我,讨好我,因为她一时让我回忆起大学时期的美好时光,所以我默许了她的越界,久而久之,就……一发不可收拾。”
苏子矜点了点头,面上平静如水。
太阳彻底落山了,天色也渐渐变暗。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入骨。
苏子矜让护工把韩晨渊推回病房,苏子矜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进医院大门时,韩晨渊回过头,问她:“老婆,你是不是恨透了我。”
苏子矜笑着上前几步,白皙指尖轻轻搭在他肩上,轻声道:“别多想。”
当时苏子矜心里想的是,要是多有几个像韩晨渊这样的短命鬼送上门,她高兴还来不及,白白送上门的千万遗产,唤作谁会不高兴,有了钱,还怕没有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