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村长办公室中,老温抱着一把锄头站在窗户边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和一条大狗,冲站在门对面的一个同僚点了点头,那人握紧了手中的镰刀,靠着布帘子缩了缩,比划了一下,准备给进门的人致命一击。
屋子里面站满了手持冷兵器的人,桑吉手足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一块破布,像只被草捆的鹌鹑,趴在屋子中间呜呜呜叫着,花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会儿,男人杀掉,女人留下,借以要挟那车上的人。”
老温冲大家小声说着,大家都连连点头,这真的不是什么政变,仅仅是因为没吃的了,方圆百里他们的人都搜遍了,除了黑沙就是黑沙。
吃人,这是老温提出来的,那几个老弱病残首先成了提议的目标,赵老爷在村子里自认还算罩得住,坚决不同意,结果,他老人家就呵呵了。
顶替赵老爷的老温其实并不算老,只有四十多岁,不过是个外来人,看起来很精明,也很结实,靠着几十号外来人纠集起来的势力,很快把赵老爷的本地人势力给压制住了,村民开始还闹腾,死了两个后便老实了,再加上确实没吃的了,为了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他们选择了屈服,再说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家人。
老温的手段大家也是见识过的,除了对赵老爷和两个粉丝残忍了一点,接任后的老温还是很勤奋的为大家服务,把怀头塔拉还有粮的消息放出去,只需要守在这里,就可以等菜人们上钩了。
杀了人,煮了、烤了、炒了,腌了、熏了,反正不管怎么弄,老温都按人头给分发,还算公正,搞得村头理发店的那个妞只要老温需要也是随时随地送货上门。
总体上来说,老温是个好人。
只是好人,往往命不长。
“站住,干嘛的?”
守卫还是很尽责的演戏,也许因为紧张,嘴巴张的大了点,对于食人者有着天生敏感的小黛一眼就瞅见了他发黑的牙龈,王半山见小黛的狐狸眼眯了眯,立刻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腰间的砍刀。
“找人。”
“找谁?”
守卫竟然没有被小黛的面容声音所魅惑,只是紧张地扶住了手里的长矛,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桑吉凶多吉少了。
“刚才进去的那个小伙子。”
“哦,你说桑吉啊,你们是桑吉的朋友吗,请进请进。”
小黛侧过身去,摁住了肩头的步话机,王半山见状走上前去和守卫套近乎,借以掩护小黛的行动,小黛冲着步话机低语两句,转过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
“大哥能把桑吉叫出来吗,和他交代点事情就走了。”
“好说,好说,不过桑吉一时半会儿恐怕出不来呢,毕竟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有些事情要和老爷交代清楚呢。”
“也对啊,啊,桑吉!”
小黛喊了一声,两个守卫立刻回头望去,不应该啊,桑吉不是被温老爷给拿下了吗,怎么可能。。。。。。转头过去,看见的村民指过来的手指头,一阵嗵嗵嗵的声音立刻终止了两人的思维。
打雷了吗,要下酸雨了,不知道家里的女人收衣服了没?
“全部杀光!”
这是小黛给马璐璐下的命令,马璐璐有些为难,一旁的三儿却听到了步话机中的声音,一个猴窜爬上车头的射击平台,用点五零对准了守卫和后面的村民,就是一通宣泄一般的扫射。
血花如此烂漫,人们如此仓皇,等到村子里的路面和房屋都被子弹翻了两遍,小黛才和王半山举着枪走进了修罗场内。
土坯房上的弹孔散出青烟,三儿用枪口瞄着田小黛和老王,手指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摁下去。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你能打死他们,却不一定能搞死那只狗,我想你也见识过那只狗的威力了。”
马璐璐没有对他开枪,对于三儿,她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的,希望他不要浪费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能出山,什么不能干,至少不用再过这种绝望的日子了。
三儿的力气被抽空了,绝望地瘫坐在平台上,捂住眼睛哭起来。
“别过来,告诉你们别过来!”
老温拖着桑吉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见小黛和王半山,立刻把刀片比在了桑吉的脖子下面,刚才一通乱扫,让土坯房里埋伏的兄弟死了大半,他运气好,早早地趴下才躲过了一劫,带着四个幸存下来的兄弟走出来,朝着他们的左边撤退,一边挪动着步子还一边威胁道:
“别动,就站在那里,我叫你们别动,还有,叫上面的人别开枪,听见没有,别开枪,要不我割掉他脑袋!”
桑吉的眼中全是愤怒和悔恨,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把花花带入绝境,为什么要拖累这些好心人!
他双目欲裂地冲着小黛呜呜呜地喊着,意思是让她杀了他,再杀了这些杂种!可是。。。。。。
“噗呲!噗呲!哒哒哒!”
老温和靠桑吉最近的同伙眼睛几乎全部突出了眼眶,额头正中央插着把铁片磨成的飞到,剩下的三个人被一梭子打成了血葫芦,倒在地上还翻滚着、哀嚎着、尖叫着。
好快的刀,桑吉也算是猎人中的行家里手了,只看到对面的王大叔垂下双手,两道乌黑的闪光就转瞬即逝,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手中的八一杠一个从左到右的扫射就跟拉线一样,把人给放翻了,而那只金黄色的大狗(他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藏獒还是土狗了)正站在自己的背后,把他吓了一跳,谁也不知道它何时消失,何时出现的。
这下没得玩儿了,丹丹很愤怒地摇了摇头,这两个该死的人类,竟然不给它战斗的机会,它简直就是狗狗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狗狗,一天不打架,浑身闲的慌。
“花花,花花!”
桑吉一脱离控制,就朝着另一栋土坯房冲去,小黛和王半山站在那里叹气,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每当遇到有亲人,或者说好似亲人的生物在自己身边偷偷溜走,那种无力和沮丧,田小黛见过的太多,经历过太过,体会过太多,啊,什么时候,我的心已经麻木到这种地步了。
她不想看,也不想问,坚持了两天两夜只能感觉到困顿不断袭击着她的眼帘,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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