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太的话,杨氏就算心里也和儿子的想法一样,但是她不轻易牵涉是非,就算明明听出太太的话根本就是在否定素素的功劳和用心,也不会擅自在这种时候多嘴。
杜青鹤却不用顾忌妻子,况且此时他怒极了单连芳,对素素舍命救了儿子的事情又颇为动容,当下一脸肃然看着单连芳道:“以后,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老爷……您说什么?芳儿不明白。”杜青鹤这话一出,单连芳有些傻眼,她不清楚老爷这话意味着什么,隐隐然却又能感觉得到他话里的意思。
“老爷,您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家里的事不用芳儿操心了?”杜夫人一听丈夫的话,心一沉,她也有些预感到丈夫话里的用意了,脸色大变下,看向杜青鹤道。
对于杜青鹤这话,屋里所有人的眼神也都颇为震惊,但谁也没有说话。
杜云柯、杨氏两人其实和杜夫人跟单连芳一样,对杜青鹤的话还没有缓过神来,虽然杜青鹤的话还不能让他们明确究竟代表了什么,但是话外之音显然已经摆在那里了。
就连杜云和一时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说出这话来。不过他很快就觉得父亲能说出这种话来,真不愧是一家之主,八成就是那个意思了,对,肯定是!他在心里愉悦地得出肯定的同时,自然是暗中又大赞起父亲的公正严明来,感觉这四个字用在父亲身上,简直不要太贴切。所以在屋里诸人几乎都郑重的脸色下,他露出了云淡风轻的一笑,感觉今天的天气还真特么地好。
“她把家里管成这样,还能放心让她继续掌家?”对于妻子的问话,杜青鹤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不许她插手!尤其是银钱方面!”
杜青鹤铁青着脸下达的这番喝命。令杜夫人惊呆了,尽管先前已有预感,她还是不能相信老爷会真的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故作镇定地道:“老爷,你这话说得,你瞧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让芳儿掌家,难道你要让我带病操持吗?”
杜青鹤目光一移。看向了素素:“让素丫头打理好了。她进门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前我倒也没多留心她,可看到昨晚她不顾性命地救柯儿,就凭她对柯儿的这份心,让她打理家事也不是不行嘛!”
杜青鹤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意外,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素素的时候,在单连芳惊诧和杜夫人愤怒的眼神里,素素也满脸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走到单连芳边上。陪单连芳一起跪在了地上,对着杜青鹤道:“老爷,这事儿媳可不敢应承。家里一直由连芳打理着,我觉得连芳把家里上下打理得还是不错的。况且,我天生就没什么才干,又从来没管过家,怕不能胜任。”
说完,又一把拉过单连芳的手,动情地道,“再说。我跟连芳情同姐妹,我怕自己插手,连芳心里会难过。”说着转头对杜青鹤道,“所以。这件事还请老爷再考虑考虑吧。”
单连芳原本都开始怨念素素了,可被素素拉着自己的手动情地一表态,心里对素素的好感不降反升了,她感激地看了看素素,心想素素果真是个实在又心地善良,把自己当好姐妹的人。
“是啊。老爷,芳儿也不过就这么犯了一次错,怎么说在这之前,家里上下芳儿可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十分周全,这是上上下下都有目共睹的,老爷怎么能不给她一次机会,就做这种决定呢!”杜夫人一心想拉回丈夫的心,让他收回他刚才的话。
“老爷……老爷您不要这样对芳儿……”单连芳见素素和太太替自己说话,赶紧哭丧着脸央求老爷。
“犯这一次都把她手里的银子给败光了!难道要等她再犯几次,我们全家去街上要饭吗?”杜青鹤哪里理会妻子,对妻子百般维护这个不肖的儿媳更是不快,瞪着眼道。
说完,又扫视了一圈屋里几人,接着道:“你既然这么说,好,内宅的事情柯儿云儿不清楚,你来说说。”把目光转向杨氏道,“连芳这丫头打理家事如何?这次的事情我这么决定有没有道理?”
杜青鹤这么一问,杜夫人赶紧看向杨氏,不过她倒并不紧张老爷的这次问话,她觉得凭杨氏一向的为人,应该会说些自己不管家事,所以不清楚之类的话,敷衍过去,反正对杨氏而言,事不干己。不过目光里还是带上了一层威慑,意在提醒一下杨氏,可不要说错了话。
杨氏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沉默了片刻,再看了看杜青鹤后,犹豫着开了口:“这个……我们杜家人多,这上上下下的琐事不少,要把家事打理周全妥帖,的确需要一个心思周密又能干的人才能做好。大奶奶嘛,也已经不错了,毕竟……”她目光一转,落在了素素身上,“毕竟像二奶奶这样懂得勤俭持家的人,哪里又是那么好找的?”
杨氏这话一出,杜夫人“噌”地一下子来了气,她原本还以为杨氏只不过说几句东拉西扯的话敷衍过去,哪知道最后一句话居然貌似夸上了素素,她赶紧对着杨氏道:“你在说什么?你想清楚了再说话!”她怀疑杨氏说话不谨慎,没有想清楚所致。
杨氏见太太这么一发话,倒是不再说话了。边上杜青鹤可开口了,看着杨氏道:“你把话说完,你就说说我这决定有没有道理?”
杨氏看了一眼太太,见她面色阴沉灰败,明显就快支撑不住身体的模样,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自己,还借着喘息之机刻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咳嗽,明显就是提醒自己不要乱说话。
太太的姿态以及暗中警告的话,杨氏不用看不用听也再清楚不过她的潜台词,然而此时她更关注的是老爷是什么态度。她看向老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爷是一家之主,什么事情老爷自己拿主意不就行了?又何必多问旁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