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看了吴铮一眼,心平气和地道:“哪有?没有。”转念又道,“吴大哥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吴铮若有所思地看了锦衣一回,说道:“今天我回来后一直在想那个从杭州跟到这边的人,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谎,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武断了?是不是不该总拿他们当歹人看待。或许他们真的认识你也说不定,如果我们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就将人拒之门外,会不会就此失去了找回你记忆的一条线索……”
“吴大哥,你别再说了,我不认识他们。”还没等吴铮把话说完,锦衣就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吴铮一愣之后,问道:“你没有恢复记忆,怎么就这么肯定不认识他们?”
锦衣一怔,是啊,自己一直没有将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说出来,并且也刻意不想提及,而现在自己的话却让吴铮听出了破绽。
“难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吴铮注视着锦衣,他想起锦衣被妹子推倒之后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心里其实已经起疑,如今又听出锦衣话里如此的漏洞,以及回想白天看着杜云柯两人离开后锦衣泪流满面的情景,当即问道。
锦衣见瞒不过吴铮,无言以对的她只能选择沉默。
“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吴铮见锦衣默认,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锦衣沉默了一回说道,“我的家人都已经过世,从前的事情提起来只会令人伤感。”
吴铮听锦衣提起家人已经过世,倒有些怪自己唐突追问她了,遂抱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原来已经不在人世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吴铮想起白天杜云柯看向锦衣时那忧伤的眼神,以及锦衣当时满面泪水的样子,虽然她当时借口说眼睛进了灰尘,但是有心的他又岂会一无所觉。此时见锦衣承认已恢复记忆,遂问道:“那,白天的那两个人你真的不认识?”
锦衣听他又提起杜云柯两人,避开了目光道:“是。”见吴铮依旧投来探寻的目光。只得道,“吴大哥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还请回吧。”
吴铮见锦衣不想再多说,只能不再多问,站起了身道:“那我走了。你不要想太多了。”
“吴大哥。”
吴铮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锦衣又喊住了自己,于是回头看向她。
“吴大哥,我,我不想去药铺了。”锦衣见吴铮回头,说道,“以后我打算专心做些绣活,可以吗?”
吴铮其实早巴不得锦衣不要再去药铺,遂轻轻一笑,点头道:“怎么不行?我本来不就希望你不去的吗?”
“谢谢你。吴大哥。”锦衣见吴铮答应,感谢道。
看着吴铮出去,锦衣的思绪又陷进对杜云柯的思恋中,而此时遭受了打击的杜云柯也是一样,双目无神地怔怔地坐在桌前,身边是徘徊着无奈嘀咕着的杜云和:“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简直……简直像得令人不可思议。”
杜云柯听着兄弟的话,伤至极处反笑道:“是我们太可笑了,以为锦衣还在世上。原来我们根本就是在白日做梦,她早就已经死了。连尸骨都寒了……”说到这里,又再难说下去。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活过来。”杜云和也摇头叹息道。
却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杜云和不悦道:“福乐,不是让你们去歇着了吗?还跑过来做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福乐,却是杜青鹤。
“爹?你怎么来了?”杜云和一见父亲,不禁问道。
杜云柯见父亲过来。站了起来,却并没有说话。
看了一眼两个儿子,杜青鹤沉着脸道:“我过来这边自然有事,却不想一过来钱庄就听说起你们居然也在这里。柯儿,你不在杭州待着,跑来这边做什么?我今天中午就到了,你们又是去哪里了?”杜青鹤这次是直接从松江那边过来的,所以对两个儿子已经离开了杭州多长时间倒是还不知道。
“爹,我见大哥心情不太好,所以拉他过来这边散散心。”杜云和见兄长冷着脸不吭声,赶紧笑着对父亲道。
杜青鹤横了一眼杜云和,目光又瞥向杜云柯道,“柯儿,你现在在杭州那边对钱庄不上心的态度已经令我很不满意了,你还想让我对你更加失望吗?”
哪知杜云柯一听,却连看都没再看父亲一眼,一声不吭地就径直走到了门口,抬脚出了门。
“你……你你……”杜青鹤见儿子如此态度,想要发火人却早走远了。
“爹,时候不早了,您去歇着吧,我去看看大哥。”杜云和说完,也不等父亲开口应答,转身就匆匆出了门。
“真是气死我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杜青鹤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个儿子,愤愤道。
“大哥,你别喝了。”杜云和最终追上了兄长,陪着他来到一家酒楼,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灌,终于按住了他的手劝道。
看着街道两边的灯红酒绿,杜云柯拨开了兄弟的手道:“一醉解千愁,你不要拦我。”然后又是猛灌了一杯,红了眼道,“从我懂事起,就什么事情都听从老爷太太的安排,而我就像个傀儡一样。或许是上天也对我起了恻隐之心,赐给我锦衣。可是到头来,我却还是失去了我最深爱的女子。如今的我,自己都觉得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清醒又能如何,还不如图个一醉。”
杜云和看着自暴自弃的兄长,劝道:“大哥,你这个样子,要是锦衣泉下有知,你就不怕她会伤心吗?”
杜云柯此时的神智已经开始不清,他一杯下肚,开始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她不是锦衣?为什么不是锦衣?如果是锦衣该有多好。”
杜云和知道兄长在说那个和锦衣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也不禁难过。他也想那人就是锦衣啊,可人家都亲口说明不是了,还能怎么办?
“锦衣……锦衣,我真的很想见你,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想见你……”杜云柯的神智已经被酒精麻醉,说话也含糊起来。
“哥,在做什么?”晚饭后吴绮帘来到吴铮的房间,见他怔怔地站在屋里看着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