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点头道:“是啊,患者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事情了。”
听着程大夫的话,妇人和年轻男子尽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的头部因为遭遇过强烈的撞击,所以患上此症是极有可能的。”程大夫捋着胡须继续道。
妇人和年轻男子互视了一眼,然后道:“以前我也曾听过有这种病症,只是一直没有亲自看到过。对了,有没有可能恢复?”
“这个,就说不准了。”程大夫皱了皱眉道,“少则数月,多则,或许终身都记不起来了。”
大夫走了,还有妇人安慰了一阵子之后也走了,锦衣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努力地搜寻着内心深处的记忆,可是除非不想,只要是试图深度地去发掘那被莫名遗忘了的过去,就觉得头痛欲裂。所以她只能权且放开不再去回忆了。见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那小丫头进来,锦衣探问道:“这位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芙。”那丫头伶俐地道。
“小芙。”锦衣喃喃自语道,“很好听的名字。”想到自己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顿感一阵失落。
“你也不要灰心,程大夫不是说了吗?或许过个一段时日你就能记起来了。”小芙看出了锦衣的心思,安慰道。
锦衣向她点点头,问道:“对了,我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怎么受伤我是不知道啦,我只知道你是我们家公子爷救回来的。我们家公子爷因为听说夫人身子不适,不顾天黑赶着坐船回来,所以才救下了落水的你,把你带回来了。你已经躺了整整三个月了,我们都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小芙道。
原来那天锦衣被王有财抛下水后,正碰上急着夜驶回来的吴家公子。当时虽已入夜,但由于月明星稀,所以视线还是很好的。当出来透风的吴铮远远看见锦衣的月白衣裳时,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等到驶近一看。居然是一个女子,也不知是死是活,所以当即和船上等人打捞了上来,因为当时身边正好跟着一位他们自家药铺的大夫。立马就诊脉急救,然后将她带了回来。
锦衣听说是他们家公子救了自己,点了点头问道:“就是刚才来看我的那公子吗?”
“是啊,刚才来看你的就是我家夫人和公子爷。”
“真是糊涂,刚才竟没有向你家夫人和公子道谢。”锦衣道。
“没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小芙道,“我家夫人跟公子一向为人热心,哪会跟你计较谢不谢的。”
“对了,府上尊姓?”锦衣问道。
“我们这儿就夫人跟公子爷还有小姐三人,老爷应该是过世了吧,反正夫人从来不准别人提及,公子爷跟小姐都是跟夫人姓,姓吴。至于为什么要跟夫人姓,我就不知道了。”小芙伶牙俐齿地道。
这边锦衣和小芙两个一问一答,那头吴夫人和儿子也正谈论着锦衣的事。
“没有想到那丫头居然得了离魂症。”吴夫人惋惜地道。
“只要醒过来。还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吴铮道。
“看她身上的那块玉佩,倒像出自富贵人家。”吴夫人想起锦衣脖子上系着的那块美玉。
吴铮点头道:“嗯,希望她能快些恢复记忆,也好送她回家。”
自从醒来后,锦衣倒是恢复地很快,不久就能下地行走。虽然由于躺了太久的缘故,行动起来不是很灵便,但是一段时间一过,还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期间吴家母子都各自来看过她一次,锦衣道过谢之后。也就专注着将养了。
这天起来,梳洗过后,锦衣坐在镜子前,她又看见了系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伸手摸上去。看着镜子里玉佩上的图案,她茫然的目光驻留在镜子里。对于这块玉佩,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是家人给的吗?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会试图去挖掘对于家的回忆。可是总是在头痛来临后就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执念。
王有财由于当时自以为杀了锦衣,所以心慌意乱之下倒忘了摘取她脖子上的这块玉佩,直到回去以后猛地才想起来。暗怪自己怎么居然把一块貌似很值钱的玉佩给喂了河,所以锦衣才得以保留了这块玉佩。
从镜子前站起来,锦衣跨出了房门。庭院里已经是北风骤起,吹打在脸上感觉都有些生疼了。看着满庭的萧瑟,她的心里似乎也被这冷风吹得格外萧瑟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总会觉得沉重。明明想不起从前的种种,想不起和自己有关联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丢失了,可是却在心底的深处,那一抹淡淡的忧郁却总是无法抹去。这到底是为什么?锦衣站在庭院里扪心自问。
“你身体刚好,怎么在这里吹风?”
锦衣听到声音,赶紧回头,却见吴铮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原来是吴公子。”锦衣略略福身作了一礼。
“走,进去说话吧。”吴铮道。
两人来到屋里,分别坐了下来。
“吴公子,多谢你救了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不知道何以为报。”锦衣深深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吴铮笑道:“其实当时换做任何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你也不要老是记挂在心里了。”
“话虽如此,不过救命之恩大如天,即使我没有能力报答,此生也定当牢牢记得公子的大恩。”锦衣垂着眼帘固执地道。
吴铮也不在纠缠于此,见她脸色明显好转,说道:“看来姑娘恢复地不错,对了,以前的事,姑娘可有印象了?”
锦衣听他提及此事,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道:“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程大夫曾说或许终身都找不回记忆,难道说,我真的会一辈子都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吗?”
吴铮见锦衣难以掩饰的伤感落寞的表情,安慰道:“程大夫也说少则数月就有记起来的病例。”
锦衣只能点点头道:“但愿如此了。”
“那姑娘好好休息吧。”吴铮遂起身道,“听说姑娘一直都足不出户,虽说清早的风过冷了,不过午后还是很暖和的,没事的时候挑午后的时段在园子里走走。”
“多谢吴公子关心。”锦衣礼貌地点头道谢,将吴铮送出了门。
在感觉身子已经痊愈后的一天,锦衣让小芙带着来到了吴夫人的屋里,然后盈盈拜倒在地。
吴夫人见她行此大礼,赶紧扶起了她道:“姑娘如何行此大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