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吟在耳房洗完了热水澡,穿着寝衣走进房间里,小五及时为她递上了披风披着。
慕吟见已经很晚了,就顺嘴问了一句:“王爷呢?还在初九姑娘房里吗?”
小五摇摇头:“没有呢,王爷早就从初九姑娘房里出来了,现在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小姐要去看看吗?”
呆在书房里?还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处理公文的习惯啊。
想来应该是跟林初九说了些事情,他自己也伤心了吧。
自己养大的孩子,差点变成狼,是个人都会心痛的。更何况,赫连城十分疼爱这个妹妹,伤她不是也伤着自己了吗?
小五问她要不要去看看赫连城,这个时候慕吟不认为他需要人陪。在亲密的人也需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最爱的人安慰两句就能全部解决的。
他没有回卧房里找她,就意味着他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人打扰。
她并没有把门锁死,披着披风在火炉里旁边靠了一会,外面的大风呼呼的刮着,似乎又有一场的大雪要下。
慕吟走到窗前,只是开了一扇窗户,门外的冷风吹进来,冻得她脸生疼。
“小姐,要下雪了,窗户关上吧。”小五走过来,把慕吟朝屋里推,她关窗。
慕吟盯着炉子看了一眼,然后又问:“小五,书房里燃了炉子吗?”
“小姐,书房里有地暖呢。”
因为赫连城要办公,所以书房里做了地暖,不会冻手冻脚的,比较暖和。主卧里原本也有,只是慕吟觉得闷得慌,就没让人烧。
她和赫连城都是习武的,本身也不怎么畏惧严寒,烧一个炉子也就够了。
小五试探着问:“小姐,你若是真的担心,就去书房看一眼呗。”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也睡了,给王爷留着门就好。”
慕吟说完,解下了披风给小五,自己在床上躺着。
床上早就让小五用热水袋捂得暖和了,钻进去一点也不觉得凉。
小五放下了帷帐,将屋里的灯熄掉一些,留了一盏。
躺在床上的慕吟根本就睡不着,赫连城不在身边,竟然意外的觉得这床好像大了很多一样。
有的时候,习惯真的是个要命的东西。
一旦习惯了,有朝一日突然那个赖以生存的东西不在了,就会彻夜难眠。
她习惯窝在赫连城的怀里睡觉,从前他都是早早回来,陪着她闹,陪着她笑,最后陪着她睡。
习惯了快两个月,今晚一个人先睡,竟然是那么的不习惯。
睡不着,闭着眼睛又觉得太静了。为了防止自己的脑子里胡思乱想,慕吟又把屋里的灯点起来,随便拿了一本书,窝在床上看。
可是看着看着,那些字符好像分开了一样,一句完整的话也看不进去。
坐立难安。
最后只能扔了书本,把披风拿上,准备去书房看看赫连城在做什么。
谁晓得刚系上披风,准备开门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紧接着,赫连城顶着一身的风霜就进屋了。
看到穿戴整齐的她,赫连城有些诧异的问:“你这是要去哪?”
他身上落了雪花,慕吟帮他打落:“外面下雪了吗?”
赫连城牵着她的手朝着火炉走去:“是啊,下了好大的雪。”
他的手并没有很冷,还很暖,应该是从书房直接出来就回来了,没有在别的地方逗留。
慕吟帮他把外衣脱下来,然后又叫小五打了热水进来。
赫连城觉得冷,就让慕吟上床上躺着去,他自己洗了热水澡才进来。
慕吟闭着眼睛打盹,身后附上一个宽阔的胸膛之后,她顺势窝进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我还以为你要在书房待到天亮呢。”
赫连城轻笑一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怎么可能?有娇妻不抱,再书房睡冷板凳吗?”
还有心情调笑,看来元气恢复不少。
过了一会,慕吟低声问了一句:“今天,初九跟你摊牌了吗?”
“恩。”赫连城声音很低:“她的执念很深,在不挽回我怕这个妹妹我要留不住了。”
“恩?”慕吟抬头看他:“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混蛋?伤了一个女孩最诚挚的心。”
对上慕吟的目光,赫连城十分认真的说:“没有。从初九来到母妃身边,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很清楚,她只是我妹妹,没有别的想法。”
赫连城这句话,慕吟相信。
就如她见到夜倾城的时候一样,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和他有什么感情,他从来都是到自己的朋友。
有些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
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皇家兄弟情薄弱,从小就会划分等级。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兄弟情,只有你争我夺的利益。母妃之所以只有我一个孩子,是因为皇后给她下过药,导致她再也不能生育。初九的到来,让我觉得我也有一个妹妹,那种感觉很奇妙。”
慕吟知道那种感觉,渴望亲情的滋味,她也尝过。
她从小没有娘亲,是奶奶护着她长大,奶奶是她唯一牵挂和惦记的人。当奶奶走了之后,突然就觉得这世上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任何的亲人会惦记自己。
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只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才会彼此照应。
“我把她当妹妹看待,却不知道让她误解的那么深。”
听到这句话时候,慕吟从中听到浓厚的自责。
赫连城的心里,对林初九还是很愧疚的。
对于初九的心思,想想也就知道了,孤身一个人来到京城,在人生地不熟的宫里,只有她姨母和赫连城真心对她,照顾她。
赫连城就是她的全部,一举一动都让她关注,不需要为她做什么,只是相处多年,就能让她倾心。
慕吟想,如果她没有横空出现,就算是赫连城不娶林初九,没有那种想法,他的母妃应该也会促成这件好事的。
林初九心里怨的也不是毫无道理,她期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长大了,可是没有想到一张圣旨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打乱。
赫连城见慕吟也沉默了,低下头,亲着她的唇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面对他的索吻,慕吟也没有闪躲,主动搂住了他的腰。
赫连城一边亲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慕吟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其实有如果的,只是看老天爷的安排罢了。
如果没有如果,她怎么会到这里来成为慕吟呢?
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许月和她的孩子死的太冤了,所以让她来成为慕吟,为她们报仇吧,找出真相吧。
赫连城才不管这些呢,直接做他想做的事情。
冬天的雪夜格外的长,外面刮着呼呼的雪风,下着鹅毛大雪。
但是慕吟却是从里到外都是暖的。
以前冬天觉得冷,可能就是缺了一个爱的人吧。
……昨晚上累着,早上慕吟就不想起,而身边的赫连城也没起。
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睡的正香。
慕吟拉开他的手,想起床去看雪,还没下床就被赫连城抱住了,然后塞进被窝里。
慕吟揪着他的鼻子问:“你这个镇北王也不需要批阅政务吗?”
“今天休沐。”
慕吟想了想,好像也是,他似乎早出晚归很久了,她竟然还以为他每日都闲的没事呢。
不过,最近闲的没事的好像是她自己。
因为林初九的事情,让她暂时放松了对过往事情的追查。
经过她和周以先每日的医治,那个疯子现在的情况慢慢的好了起来,至少不再每日发狂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慢慢处理,林初九的事情比较紧急,所以还是先处理她的比较稳妥。
而林初九昨晚上闹了一晚上,断断续续的哭声持续到了后半夜。
钱子城一早就在院子外巡查着,没发现什么异常。
丫鬟进屋送热水,叫了两声林姑娘没有反应,平常这样叫着早就醒了,可是今天却好奇怪,于是就拉开了帘幔,一看她还紧闭着双眼。
丫鬟又推了两下,林初九还是毫无反应,一掀开被子,满床的血迹吓得丫鬟尖声大叫。
钱子城立刻冲进屋里去看,也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林初九竟然割腕自杀了。
赫连城听到消息的之后,连衣服都顾不得穿直接冲了过去。
慕吟皱着眉头穿好了衣服,然后又拿了赫连城的棉衣过去。
她到的时候,周以先已经在给林初九止了血,而且用纱布包好了伤口。她睡得褥子也换了新的,丫鬟抱着带血的棉被出去的时候,慕吟正好走进来。
棉被上的确沾了很大一块鲜血,看上去好像是割腕很久了。
慕吟朝里面走了两步,就听见赫连城再问林初九的病情:“周先生,怎么样?”
“王爷不用担心,林姑娘之所以没醒,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昏厥,老夫给姑娘开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听到周以先的话,慕吟勾起了嘴角。
看来昨晚上赫连城绝情的很,不然林初九也不至于用上这最后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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