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压群雄,惊鸿一现。
谁也没想到,今年的阵法比试从开始到结束,统共也不过一个时辰多点。积雪头魁、碧海次之,剩下的比试,那就是争个积分的事了。
至于意外。天才之名,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当得住的,大家实在不觉得,阵法上还能出个比涂念更妖异的选手来。
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看过精彩绝伦的高手过招,便不再对循规蹈矩的小打小闹感兴趣。
涂念和张扬退场后,整个比武场内都弥漫着意犹未尽的情绪,以至于回神过后,再瞧场上无波无澜的对阵都是兴致缺缺,别说给他们送上欢呼和掌声了,就连当即离场的都有。
不过在这些离场的人中,也不全是觉得比试无趣的。
“见过吗?那道阵法。”
一名身着墨色金纹华衫的男子,对身旁那位戴了个草帽,佝偻着身子的人问道。
那顶草帽被压得极低,这人戴着,看不清脸,他好像还跛了条腿,一走起来,整个人的重心都在往一边偏。
他的外形举动都像个命不久矣的老者,然而一张嘴,口中响起的却是道十分年轻的干净声音,“跟涂山金刚符的运作方法很像,但不完全一样。”
“看来,我没看错。”金纹墨衣说。
戴草帽的那人闻言,轻飘飘地笑了声,“不过一道防御阵法罢了,你去碧海随便捉个金丹修为的,逼着他去想,未必就不能研究出个差不多的。”
金纹墨衣笃定道:“金刚符的印记,只有涂山氏族的人知道。”
“我看是你太敏感。”戴草帽的人悠悠道:“先不说涂山氏早已灭族,即便没有,你难道认为涂山氏的后人,会纡尊降贵拜入这三派七宗?”
侧眸看向他,金纹墨衣说:“你今天很怪。”
对于涂山,他一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有吗?”
那人扶了扶草帽,呵欠道:“好不容易能出来放松放松,就别搞什么风声鹤唳、无中生有这套了。”
说着,他陂着个腿朝比武场外走去,兀自念叨着:“今儿个看到场够趣儿的,也算不错,该回去看摊子了。”
知道他就是个想则有、不想则无的性子,金纹墨衣无奈,只得快步跟上,“就你那些个破玩意儿,白送都没人要,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这些凡夫俗子没眼光。有缘之物,自有有缘者来收,前两日得的那一千灵石,就是最好的例子。”
戴草帽这人头头是道地说着,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日涂念买下他那法器,还当真不是什么慧眼识珠,纯粹就是觉着身边多个大户,不宰白不宰罢了……
这不,涂念比试才刚一结束,该大户已经浑身透着一股“你来宰我吧”的绝世气质,在场边候着了。
“涂姐姐神武!这一场比完,简直堪称光宗耀祖啊!”
一见涂念露头,宋承明立刻颠儿颠儿地黏了上去。
“嗬!”
涂念灵识正虚弱着,被他冷不丁地一喊吓了一跳,一拳就跟着过去了,没好气道:“嚷嚷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找茬呢。”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宋承明一边嘿嘿地笑,一边一手一样地给她递上茶水和回灵丹,回复补给面面俱到,做足了贴心小弟的样子。
涂念被他逗乐,正要打趣他两句,耳中却忽然听得伯湫的声音说:“不要在此逗留,速速离开。”
什么情况?
涂念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虽不得其中法门,但取回灵丹的手立时一顿,翻过腕来,拽了宋承明的手便往场外走。
“怎么了这是?要往哪儿去?”
别说涂念这前一秒还高高兴兴,后一秒就成了急急慌慌的样叫人奇怪,就光这一拽,都快把宋承明的魂儿拽没了。
这俩人虽说平日里勾肩搭背的也常有,但那都是隔着衣服呢,这会儿被涂念那细嫩的软肉在掌心一划,宋承明虽然嘴上还能下意识地问着,脑子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先回住处。”
要么说封建守旧害死人呢,涂念急着走人,压根儿没往这上面想,简洁明了地转述完伯湫的话,脚下步子更是愈发地快了起来。
如此一来,宋承明那统共就没几根筋的脑子就更跑偏了,揣着她这“住处”俩字脑热了半天,最后一副慷慨就死的口气道:“我可是正经人!你冷静点!”
涂念听得差点没原地栽过去。
楚秋容更无辜,原本是抽空闲忙来慰问两句,一到比武场门口,就听得宋承明这意味不明的一嗓子,紧跟着便见两人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比武场。
什么正经?什么冷静!
楚秋容心下猛地一跳,身体比脑子更快,想也没想转头就跟着追了出去,哪料两步还没出去,刚到拐角便跟一脸懵逼的宋承明撞了个满怀,而楚秋容这正经剑修的体格,哪是宋承明个符修顶得住的?
于是俩人这一撞,直接就摔成了滚地葫芦,骨碌碌地滚出去了足有两丈远。
“哪个混账偷袭我!?”
宋承明这下被摔得狠了,还没等从地上爬起便开始破口大骂,一肚子的墨水都涌到嘴边了,结果一看撞自己那人的脸,嗓口一噎又给统统咽了回去,“二、二师兄?”
“你……”
撑着后腰,楚秋容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涂念离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最后狠狠叹了口气,咬牙道:“比试还没完,你又想往哪溜?”
“不是,我刚才……”
这回轮到宋承明说不出话了。他总不能说刚才被涂念拽着回房,到了半路又被撂在这了吧,前半句坏涂念的声名,后半句坏自己的,图啥呢?
于是在沉了好一阵之后,他撇撇嘴道:“我错了。”
说完后也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楚秋容公报私仇的体罚。
一个强行打,一个强行挨,在两个头铁嘴硬的男人还在互相折磨的时候,这场折磨的罪魁祸首涂念,已经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房间。
嘎嘎赶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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