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紫烟被请来了,场面挺怪的,她平等地熟悉在场的每一个人,但除了柳玉枝外,涂念几人都是
宇文一一做了快两百年的魔族公主,气质卓越,涂念还是头一次见到刚一露面就能在气质上压她一头的女人。在看到南紫烟的
“说吧,什么事非要我来。”
受了几人的礼后,南紫烟轻飘飘地落座,点起一支水烟袋吸了一口。话没有主语,但显然不是在对涂念几人说。
柳玉枝余光瞥了涂念一眼,对上她那双漠然的眸,抿了抿唇,模棱两可地答道:“价谈得不是很顺利。”
南紫烟轻笑出声,“少见你这么被动。”
她分明在笑,涂念却感觉屋内的空气都有些凝重。
事实上她的感觉的确没错,柳玉枝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正令其承受着属于南紫烟化神后期所散发出的杀意,只不过这份杀意被控制得恰到好处,除了柳玉枝之外的其他人都几乎没有察觉罢了。
当涂念还在纳闷她俩怎么没个反应的时候,柳玉枝的后脊已然一片湿冷,片刻后,她咬着牙“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面带惶然,“掌门恕罪!”
这一下给不知所以的涂念看得眉头大皱。
怎么好好的话还没说两句,这就先跪上了。难不成她给柳玉枝下药的事被发现了?
晋南枫察觉到一丝不对,侧眸看了眼悠然坐在那儿的南紫烟,后者却是面不改色,仿佛屋内就没有跪在那的一个人似的。
又过了片刻,直到柳玉枝的后襟被汗水打湿,她才不紧不慢地收了气势,开口道:“先下去吧,青黛正在晚枫亭等你。”
青黛……
没有任何犹豫,柳玉枝如获大赦地离开了这处,涂念也没有再去拦,而是思索着南紫烟口中的这个名字,缓缓眯起了眼。
宇文一一偷偷戳她,“阿念,你怎么就让她那么走了……”
涂念攥住她的手,示意她老实些,旋即起身对南紫烟拱手道:“柳小姐服的并不是什么重药,晚辈也是为见南掌门方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冒犯,还望掌门可以宽宥。”
吸了口水烟袋,南紫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吞云吐雾,“你挺机灵的。”
青黛这么明显一个药修的名号,要是连这都听不出,岂不是白活这么多年?
涂念心中暗道,姿势未变,语气恭敬,“掌门谬赞了。”
收回视线,南紫烟悠悠道:“你们既一定要见我,想来必然是手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听她没再提柳玉枝的事,涂念便知道她还是更看中自己手里的筹码,顿时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坐了回去,“掌门感不感兴趣晚辈不清楚,但这个消息,一定够价,且是独一份儿……”
“我的时间很宝贵,”打断了涂念的自卖自夸,南紫烟缓缓吸了口水烟袋,“不想听废话。”
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屋内空气倏地一凝,涂念只觉得嗓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一样,整个人冷汗直流。看着南紫烟那双妩媚望着自己的眸,她忽然就懂了方才柳玉枝那副惶然的模样究竟从何而来。
“阿念!”
宇文一一离得她近,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急了,“腾”地一下起身看向南紫烟,“有话说话,你这是做什么?”
“一一……别……”
生怕她会激怒南紫烟,涂念强忍着不适去拦她,几乎快被南紫烟的杀意压制到窒息。
好在这时一股冷冽的气息从空气中传来,像是一层保护膜包裹在了涂念四周。
有了这层保护膜,涂念身边的压力骤降,虽然还是有种紧巴巴的感觉,但至少呼吸的余地是有了。她连咳带喘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感受着肺部的充实,满心只有捡回一条命的庆幸。
用灵力护住涂念和宇文一一,晋南枫凝眉道:“南掌门,你们烟雨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晋南枫甚少用这样冷然的口吻说话,俨然是动了真气。
看着他,南紫烟擎着那条水烟袋顿了顿,眸中露出一抹迟疑,“你是聂衍尘的大弟子?”
“正是。”晋南枫道:“南掌门既知我和师妹是代表师父而来,这样容易惹起误会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瞧瞧,”看了他半晌,南紫烟勾起唇,半垂下眸,“果然是聂衍尘的弟子,连他那股子烦人劲儿都这么像。”
她这话说得别有意味,涂念听后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便见她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两卷镶着金边的卷轴,隔空放到了几人面前。
涂念有点懵,“南掌门……”
“看在聂衍尘的面子上,我允许你们几个小辈讨价还价一次。”
南紫烟托着说:“不过也只有这一次。把消息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得这么顺利,涂念有些手足无措地侧过头,见晋南枫朝她点头,便将那两卷卷轴收了起来,同时正色对南紫烟道:“碧海门有一神器即将出世。”
淡定如南紫烟,在听到“神器”二字时神情都略有变化,涂念没卖关子,继续补充细节:“晚辈虽未尝听过是何神器,但据晚辈所知,引那神器出世时,须得佐以太阴聚土阵,想来是件主阴土的炼器或者兵器。”
“阴土……”
涂念隐约听见南紫烟嘴里念叨着什么,不过没等她细听,对方已经抬眸看向了她。
“消息对我胃口,也的确价值不菲。”
抬手吸了口水烟袋,南紫烟说:“烟雨从不做亏心生意。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会给你们等价的消息。”
涂念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那两位,得到二人无所谓的态度后,她绞尽脑汁想了一番,最后面带为难地问南紫烟道:“晚辈可以赊账吗?”
南紫烟好笑地扬起眉,“有趣。那就如你所说,这一笔先赊着,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来换等值的消息或者人命。”
“多谢掌门!”涂念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