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造孽吗?”
涂念一脸颓然地坐了回去。
谁懂啊,局势明明都好起来了,家被偷了。
这一刻她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秋后的蚂蚱,没了生气。
也就在这时,伯湫又开口道:“你那雷劫跟我的不一样,统共就一道,并非不可抵挡。再加上有白泽天生的福运庇佑,即便是渡劫失败,也最多伤些修为罢了,非搞得这么灰心做什么?”
涂念苦着张脸,委屈巴巴地偏过视线去看他,“当真?”
伯湫被她逗笑,捏住她肉乎乎的脸蛋,“照你说的,涂山现下就剩你一根儿独苗了,我还能任由你让那雷劈死不成?”
涂念罕见地没挥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倒也是。”
“不过你自己也要争气些。”
松开她的脸蛋,伯湫缓缓收了笑意,正色道:“等你升入金丹后期,我会传授给你一式涂山秘法,那秘法可将你这雷劫的时间推迟,但也无法持续太久。”
“在你突破元婴后,至多半年的时间,你最少要达到元婴五层修为。那之后再带了那只白泽,跟我回涂山旧址,我自会帮你渡过那道雷劫。”
“拐带白泽、半年元婴五层……”
涂念面带苦涩,闷闷地叹了口气。
伯湫这开口就是又要努力又要社交的,看来躺床上数钱的咸鱼日子,她终归是过不上了。
就此,为了能在历劫时顺利保住小命,涂念开始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同时也尝试着跟白泽小兄弟套起近乎。
后者做起来有些棘手,因为白泽小朋友实在是很规矩,每日除了修炼上课,就只有吃东西睡觉,基本院子教室和食堂三点一线,涂念总不好刻意跟他搭话,不然会显得像是怪阿姨。
所以涂念干脆就把心思放在了前者上,她灵机一动,将给新生上课变成了夹带私货的别样修炼方式。
符法教学无非是聂衍尘、晋南枫、涂念和宋承明四人轮着出力,又或是搭档任课。而在近期,新入宗的修士们忽然发现了个问题,好像但凡是涂师姐带课,那么课程一律都会被拔高一个难度。
原本晋南枫制定的教案上明明写的是聚灵符,到了涂念这,却被她翻了两眼就直接丢开,并大喇喇地表示:聚灵符是什么废符,师姐教你们更带劲的!
于是乎飓风符、爆裂符、新月护符……那些至少到筑基修为,甚至金丹修为才会接触到的符箓,被涂念一股脑地搬到了符法的基础文化课上,而她的教学方式,则是:示范!
没错,一排符箓飘在最前,她挨个儿往下画,一堂课画到哪算哪,其余人就跟着她画。
下笔太快了?练!唯手熟尔,看惯了眼睛也就跟得上了!
结构太复杂?悟!只要悟出复杂的,还愁容易的学不会吗!
涂念说得冠冕堂皇,全然有种不顾学生们死活的自由感。但其实仅仅是抓紧课堂上的机会,通过绘符来提升实力罢了。
不过弟子们不知道,只当这是涂念给他们的考验,就这么硬着头皮将这一张张的高级符箓临摹了下来,以至于每节课都会出现一批由于灵识枯竭而重度昏迷的人。
要知道,依照惯例来说,初入宗门的这些修士都要经过为期三个月的修炼,最终在春季试炼中留下的,才能真正成为积雪的弟子,至于那些没能通过试炼的修士,那是要被驱逐出宗的。
因此为了对这些修士们负责,也是为了更大程度地保留人才,积雪给他们的日程安排得是满满当当,基本都是卡在临近极限的平衡上试探。
可让涂念这么一闹,这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刚开始其实也还好,那是在罗占的炼器课上,罗占搭眼一看,觉着屋里像是少了几个人,找人一问才知道是上节涂念的课把人给上撅过去了,正在医务那边恢复。
但因为缺席的人不算多,又是上的理论课,罗占也就没抓着不放,只让住在一个院儿里的同僚把今日教习的回去给人讲讲便罢了。
之后的
真正造成大问题的,是在之后的一次,接在涂念课后的,是前来代课的碧海门长老的课,那是一周只有一次的阵法大课。
偏偏就这次,涂念在前夜才跟伯湫学了点新东西,一股脑地就放在课上练了起来。
新颖的绘符步骤和方法需要足够的灵识去适应,这一练,涂念自己都险些练过头,更不用提那些才不过炼气期的修士们。一节课下来,所有人几乎全军覆没,还没歇菜的几位也是摇摇欲坠,总归上课的气力是没有了,最后全被送去了医务处。
结果就导致人家头一回儿来积雪上课的碧海门长老,千里迢迢来到积雪,到了教室,屋里却连一个喘气儿的都没有。
人家以为积雪这是要给他上眼药,气得当时就要撂挑子走人,还是聂衍尘血亏了一株上好的积雪天莲出去这才把人安抚了下来。
这还不算完,医务处的几位医修药修都是聂衍尘在拜师大典前招回来的,那几位几个实力本身不差,能来积雪,多半不是为了那两个闲钱,而是冲着积雪在大比武上显露出的不俗实力技术入股。
如此问题就来了,人家本来就想出把力,帮衬着积雪度过困难时期,像这种灵识干涸的情况,偶尔有个十来号人,甚至二三十号人,人家其实都能接受。
然而。
这特么的一次来百来个!
灵识干涸想要次日无碍,是要用灵力干预恢复的!即便对方只是些炼气期的孩子,可这一次一百多号人,相当于榨干一名元婴修士的全部灵力!
几位医修药修直接就找上主峰塔去了,势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回来——就是我们多任劳任怨,你积雪也不能把我们当怨种用啊!
不过几人到了主峰塔却是没能见着聂衍尘的人,因为某怨种宗主,这会儿还在跟碧海的老头子赔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