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商姝忍不住问徐欢,“徐欢,你对你男朋友感情很深吗?”
徐欢下意识轻扬了一下眉梢,她沉思了一下,回她,“一般般吧。”
商姝一愣,“一般般?”
徐欢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很清醒的神情,“比起他的人,我更喜欢他的钱。”
她歪头问商姝,“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市侩?”
商姝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会。”
“其实我和他,算不上男女朋友,他算我金主吧。他用他的权势给我介绍导演,让我可以出演女主角,我则是陪玩陪笑陪闹。”徐欢坦白与商姝说道,“什么嫁豪门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我从来不做。”
江厌离不是第一个雇徐欢逢场做戏的金主。
徐欢的第一个金主也是个痴情的男人。
对方找她,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徐欢才十九岁。
那位金主三十三岁。
她对那位金主曾动过情,可惜替身上位的戏码,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个男人在做她金主的第三年,因为相思成疾而口服安眠药自尽于他妻子的坟前。
她的第二个金主是个富三代。
长得怪好看的,可惜是个浪子。
徐欢当初跟对方,完全是因为她当时失恋加上对方长得好看。
在她没有控制好心,喜欢上他的时候,对方一句她越界了,就把她甩了。
在接二连三动心又BE后,徐欢对爱情这玩意已经免疫了。
和江厌离接触的时候,徐欢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她不再肖想自己够不着的东西。
她偶尔会对江厌离的颜值犯花痴,但也仅此而已。
“人活得现实些,没什么不好。”
商姝没觉得徐欢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她或许还是不够现实,所以才会在明知和江厌离不会有未来的时候,仍旧放任自己爱上江厌离。
*
四人行在陆淮安的离开后,变成了三人行。
江厌离已经率先回到原先分开的地方等候她们。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路灯下,用围巾遮掩下面半张脸的江厌离高大的身影孤独地站立在那。
他身披一件黑色大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雪花在空中轻盈地飘舞。
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白烟,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留下一串模糊的脚印,又很快被新下的雪覆盖。
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晕,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暖意。
灯光下,江厌离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而深邃。
似是看到了她们,江厌离抬眸朝她们望了过来。
与江厌离视线对接上的瞬间,商姝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男人离开小巷时,最后说的那句‘等我两年’。
等他两年是什么意思……
可惜回归光亮里的江厌离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无视她,继续和徐欢故作亲昵无间。
他冷漠的好像暗巷里发疯亲吻她,吃醋让她和陆淮安分手,并说让她等他两年的人不是他……
看着江厌离和徐欢旁若无她的亲昵互动着,商姝并没有任何酸涩,反而在走神思考着一个问题。
她觉得江厌离和徐欢亲昵并不是单纯地在试探她……
陆淮安说,江老爷子一直派人密切地关注她和江厌离。
江厌离是不是也知道这点?
隐约间,商姝好像明白了江厌离和徐欢亲昵的用意。
她忍不住侧目看向徐欢身侧的江厌离。
似有感应一般,江厌离偏头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男人目光幽暗深邃,像两个黑洞,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附进去。
商姝心跳骤然加快,她慌乱地别开眼,不敢再与他对视。
江厌离也在她把视线转开后,将头转了回去。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前方,薄唇微抿,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
回到民宿,商姝是透过微博热搜,才知道陆淮安为何会那么着急回深州的。
宋昭月割脉自杀了。
粉丝和路人都在猜测她是为情所困,还是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对待,才会如此草率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任初薇也看到热搜了。
她打电话来跟商姝吐槽,“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她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舍得去死?”
商姝想起暗巷里,江厌离那未卜先知的话语,微微抿唇,“她应该和江厌离做了什么交易。”
“她和江厌离做交易?什么意思?”
任初薇不解。
商姝和任初薇说了江厌离和徐欢的逢场作戏,以及他对宋昭月自杀这事情的未卜先知。
任初薇听完,直呼了一个6,“姝姝,你魅力无边啊,竟惹得江公子如此疯批。”
“不过好在你没有真的和陆淮安重新开始,不然你得难过死。你说他到底喜欢宋昭月什么啊?分手了,还如此藕断丝连,就他这态度,还好意思追回你呢?”
任初薇忍不住吐槽起了陆淮安。
商姝也不知陆淮安喜欢宋昭月什么,她也懒得去深究,和任初薇唠嗑了一会儿,陆淮安的电话突然插播了进来。
商姝当即对任初薇说,“薇薇,我来电话了,先不跟你说了。”
任初薇,“好。”
挂断任初薇的电话,商姝接起了陆淮安打来的电话。
“商姝,她是因为我才自杀的,我不能不去。”
显然,陆淮安是见宋昭月的事情闹上热搜了,瞒不住,主动打电话跟商姝坦诚来了。
商姝轻叹了口气,“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个。”
陆淮安还是想和她解释,毕竟他是真心想追回她的,“商姝,我不是放不下她,我只是……”
商姝端起桌上的温开水,低头饮了一口,咽下后,她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我都知道。”
他跟她保证,“就这一次,我会好好和她说清楚的。日后她再寻死觅活,我都不会再管她了。”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
商姝没兴趣听他的保证,何况她早就看穿了宋昭月会跟狗皮膏药一般地黏着陆淮安。
六年前,宋昭月为陆淮安打掉过孩子,还为此伤了元气,生育的几率只有平常女子的三分之一运气,运气差的话,她甚至很可能终生都怀不上孩子。
这份愧疚会伴随陆淮安一生,他会不断地对宋昭月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