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们在离石城休息,明天一早便出发。”
下船前,梁丘锋对众人说道。
一众剑府人员大眼看小眼,有人问:“出发到哪里?”
“神洲南部。”
梁丘锋的回答简单明了。
众人掩饰不住的疑惑,又有人问:“我们到南部干什么?”
“可以的话,替剑府打下一片江山来。”
说罢,梁丘锋迈步下船。
打下一片江山?
听到这样的回答,众人简直都要抓狂了。
就凭他们这一点人?就凭他们这一点修为?
光天化日呢,做梦未嫌太早。
卫队弟子老成稳重,面面相觑,他们不约而同认定梁丘锋走火入魔了。要么便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这个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再说,他们奔赴而来,只是一队先锋队而已,打江山?开玩笑呢。就算剑府的大部队开拔过来,都不一定能够实现。
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通过交流眼神,明确下来,等在离石城落脚后,再好好与梁丘锋谈一谈才行。
不能继续任由他任性胡来了。
先前收五名毫无根基的少年入门,便属于一次。不过这些少年总算修炼刻苦,还说得过去,可打江山什么的,可吓得人不轻。一不小心,那可会断送性命的。
离石城不大,但极为热闹,人口密集,远超荒洲的台城、孤山城等。可以说是众人一生所见到最繁华的地方了。
当然,若是他日有机会进入神洲大地赫赫有名的几大城市,肯定会更加开一番眼界。
不用多久。一行人便找到一件客栈,住了进去。只是这客栈房间有规定,一间房最多住两个人,二十六人,足足开了十三间房,耗费一大笔灵米。
诸人无不瞪眼吐糟:这眼看从剑府携带而来的灵米,就开销不少了。琢磨着剩余的量,并不足以支撑一个月时间,未来的路。何去何从?
每个人心头都不禁泛起嘀咕。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有点沉闷压抑,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张江山瞧出了端倪,轻轻用肘子推了推梁丘锋,以作提醒。
梁丘锋却很淡然。反正他心意已决,无论别人如何,自己一定要出去闯荡一番,就当是一次特殊的历练吧。
果不其然,晚饭后,十名卫队弟子齐齐碰头,敲门后。进入梁丘锋的房间,大有“兵谏”之意。
这一幕被张江山等人捕捉到,心中大为着急。他们这一群人,是坚定拥护梁丘锋的。绝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乱子。于是,纷纷蜂拥着,也要进入房间,起码能进行声援。
“你们在外面。不用进来。”
梁丘锋却拒绝了诸人的心意。
没法,一干人唯有守在外面。
夭夭不无担心地道:“不会打起来吧?”
“如果开打。我们立刻冲进去帮老大!”
阿宾几位少年表现得极为英勇,在他们心目中,梁丘锋是赐予新生的大恩人,决不允许被人所害。
张江山一翻白眼:“你们能帮啥手?进去后连塞牙缝都不够。”
吴山撸了撸胡须,沉吟道:“不可能打得起来的,梁老大处事稳定得体,又手持紫剑令,众师兄断然不敢动手。”
在队伍中,梁丘锋的身份定位有些尴尬,在称呼上比较困难,后来众人干脆随大流,直接叫“梁老大”了。只是此叫法与梁丘锋的年龄相比,颇难挂钩。
古承阳道:“老吴说得对,就算有分歧,最多只会争辩,不可能大动干戈。”
张锦绣皱了皱眉:“我就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底气,说要替剑府打江山,这不令人齿冷吗?”
“哎哟妹妹,话不能这么说,男儿志在四方,有想法有抱负,才是英雄!”
张江山急忙纠正自家妹妹的态度。
张锦绣并不买账:“那也得有相关实力才行,否则不叫英雄,叫莽夫。”
吴丹梅怯怯地道:“但我觉得,梁大人肯定有规划的。”
夭夭附和道:“不错。”
这时候,房间内的动静猛地打了起来,甚至传出拍动桌椅的声响。听得外面的人一颗心不禁揪紧起来。
张江山赶紧把耳朵贴上门去听。
“不,我绝不同意这个冒险的计划。”
声音激动,听得出是卫队弟子中德高望重的“苏向阳”。
“不错,我认为还是留在离石城中,有时间便四处打探,收集情报资料,安心等待剑府过来最为妥当。”
另一名弟子“张志明”。
“对,虽然下山之前府主交代过,一切为你马首是瞻,但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视着你带领队伍走向泥潭,走向死亡。”
开口说话的人多起来,混杂在一起,有点乱。
在其中,梁丘锋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平静地,似乎在耐心解说选择南下的理由和根据。
然而别人并不买账,情绪激动地驳斥着。
张江山越听面色越难看,真没想到内部矛盾爆发得这么快,难以统一。就算最后梁丘锋动用紫剑令,恐怕也很难压住局势。最关键的是,不彻底处理好,便如同埋了定时炸弹一般,随时会激发,酿成惨祸。
这个时候,梁丘锋压力真不小呀。
张江山不禁替他感到同情。
砰!
突然间一声响,震得张江山耳膜都嗡嗡响。
不会吧,难道开始动手了?
这一动手,后果可就严重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撞开门冲进去。夭夭等人也是神色有些慌乱,冲进房间内。
却见到里面并无动手之意,只是苏向阳失手拍烂了一张桌子。
梁丘锋神色平静地站起来,慢慢道:“该说的,已经说完。我不会动用紫剑令逼使你们跟我走,不愿意的,可选择留下,等待大部队前来。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个等待的时间,或者会比较长。毕竟偌大一个宗门迁徙,尾大不掉,光准备功夫便要两三个月,才能从容处理好。而且,大家都知道,荒洲兽潮爆发,剑府同样深受其害,损失不计其数。诸如种种,更会阻滞搬迁的进度。”
顿一顿,继续说道:“明天早上我便会南下,这样做,不是头脑发热,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而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有必要替剑府做一些事,如此而已。我们既然都能下定决心摆脱偏居一隅的困境,万里迢迢从荒洲来到神洲了。面对大地浩瀚苍茫,却又裹足不前,又有什么意义?人生在世,一腔热血,要争,最好便是靠自己。”
听到这番话,诸人默然,各有心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