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若知早就看到了韩谨言,只是假装没看到罢了。那个冷静得近乎冷血的人,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那日她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等着他给她一个解释,哪怕那解释再荒谬她都可以接受,可是他却只有缄默,一如既往的缄默。
最终,她心灰意冷,不再执着,离开了他,往后余生,不复相见。
李同光虽被封为长庆侯,但是空有虚名,没有封地,没有权力,甚至连府邸和车马都没有。每月的俸禄才十贯钱,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知县。
“这是京城西郊府邸的地契。”李若知将装有地契的锦盒递给李同光,“我一直住在宫里,那府邸无人居住,荒废许久,着实可惜。”
李同光没有伸手去接,他知道,那府邸是皇上赏赐给她将来出嫁后住的,他怎能住她的公主府?
李若知恰恰是因为那府邸是前世她和韩谨言住的地方,所以才不想要,正好李同光没有府邸,她便做个顺水人情。“如今你是侯爷了,门面尤为重要,有门面才有体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当然懂,可是,那是她的公主府啊,他怎配......
李若知见李同光迟迟不伸手,直接将锦盒塞到他手中,“我这个姐姐拜托你这个弟弟帮忙照看打理那府邸,可以吗?”
见他仍是不为所动,李若知干脆板起脸,装作生气的样子,冷声道:“如今,我的话,你是不听了吗?”
“没有......只是......好......我答应你......”李同光见她生气了,不由得语无伦次起来。
“那......谢谢了。”李若知的脸色立马转阴为晴。早知道假装生气就能让李同光答应,她便不废那么多口舌了。
李同光的眼眶又湿润了,他何德何能,值得她对他这般好。
雨水沿着屋檐滴落,地上积起了浅浅的小水洼,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明晃晃的烛光下,韩谨言翻看着手中的书卷,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他饮了一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喉咙直接侵入到心头。听说,安宁公主将京城西郊府邸赠予了长庆侯。他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冲进皇宫,当面问问她,为何要将那府邸转赠他人,那可是公主府啊,是前世他俩生活的地方。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找她呢。这一世的她,大概连韩谨言是谁都不知道。
李同光既已是侯爷,不便再待在朱衣卫了,他收拾好行李,向任辛辞行,心中多有不舍,虽然师傅对他很严厉,但是她教会了他很多在宫中根本学不到的东西。
“如今你身为侯爷,身边没个人伺候,总是不妥的。”任辛说着,将一位与李同光年纪相仿的少年轻轻推到李同光面前,“他叫朱殷,跟你一样大,是我从山匪手里救下来的,从今日起,他便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