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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坚这一阵都在府内养尊处优,几乎足不出户,整日作诗画画,倒是跟个闲散的士子差不多。
乍然听到殷逸造访,他也只是冷冷淡笑,“不见!”
下人将他的话传到了门房,偏偏殷逸大着胆子阔步走了进来,直奔白坚的书房。
白坚在书房内作画。
“白大人倒是有兴致!”殷逸负手走了进来。
白坚头都没抬,笔耕不辍,尽力描绘着笔下那山坡的黑皴。
“殷公子叫错了,白某已无官身!”
“哈哈!”殷逸大笑了一番,“白大人虽被革去官职,可是圣上并没有降旨怪罪,白府安然无恙,可见他日定有东山再起之时!”
白坚没做声,任他说道。
“当然,如果圣上不起复大人,还有太子殿下呢!”殷逸斜眼睨着白坚,试图发现他神色的波动。
可是白坚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殷逸还是不相信白坚会甘心闲赋在家,白坚惊才艳艳,一个他顶整个内阁,他自诩满腹经纶,哪里甘心做个钓鱼翁,迟早是要登上内阁之首的。
“殷公子还是头一次当说客吧!”白坚冷冷笑道,手上动作不缓,点了点黑墨在山峰顶上密集撮了几下,一座茂密的山峰跃然纸上。
殷逸苦笑一声,“是,这是我第一次当说客,我是诚心的,白坚,我今日来目的很简单,我要你跟我联手,扳倒洛王府!”
听到洛王府三个字,白坚终于笔下一顿,原本山上的密林倒是被这么一顿,成了一块石头。
白坚盯着那石头看了半晌,觉得也有意趣,哼笑了几声,终于放下了笔。
“这才像殷逸说的话嘛!”
殷逸神色一顿,随即哈哈大笑。
二人就这样坐在了书案两旁,白坚的侍从倒了茶,又都退了下去,寂静的书房内只有二人呼吸的声音以及碳火燃烧的声音。
如今是初冬,北方的天气很寒冷,没准过几天都要下大雪呢。
两个人各喝了一杯热茶,方才开口说话。
“这阵子朝中的局势想必你都知道了,我觉得大都是荀筠的手笔!”殷逸捏着茶杯望着白坚。
白坚默然点了点头,闲适地靠在后背椅上,双手在一旁的炭火上烤着,不动声色。
“荀冲能当上五军都督这里头荀筠定然出了不少力,可见他们二人合了伙,所以我今日才来找你,希望你我联手制住洛王府,白坚,我想必你也明白,一旦洛王府得势,你就没了前程,甚至还有性命之忧!”殷逸分析道。
白坚侧脸在碳火的映射下越发坚毅,明明黄灿灿的,那沉寂的目光却让人发冷。
他望着那四处摆动的火苗,一个字都没说。
殷逸是个急性子,也是干脆的人,他没有白坚这么内敛深沉,见他久久不言语,就催促道:“白坚,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有什么好考虑的,再不动手,你跟我一样是坐以待毙!”
白坚这才转过头来,幽幽看着他,“你不是喜欢叶昀吗?”
殷逸一愣,奇怪白坚突然问这个,“这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喜欢她,为何想要去毁了她的生活呢!”白坚怔怔望着他,声音低沉而沙哑。
殷逸瞳仁一缩,蓦然明白了白坚的意思。
“你……”他气急了,指着白坚道:“正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没法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所以我要争取她,你呢,该不会你也喜欢她所以不敢去针对洛王府是吗?”
白坚抿着唇摇了摇头,清俊的面容浮上一丝冷笑,“如果按你所说,我跟你联合,让叶昀家破人亡,那我是把她让给你呢,还是抢过来?”
“……”白坚一句话将殷逸所有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是啊,殷逸刚刚都想告诉白坚叶昀真实身份是苏允儿,以来引诱白坚出手,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等到成功后呢,白坚会不会跟他抢叶昀呢?
殷逸忽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白坚只是故意试探他,并非真的要那么做,他移开目光,继续垂着头烤火,声音却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确实一直喜欢那个丫头,她跟允儿很像,却又跟允儿性子不一样,如果说允儿是长在深山里的兰花,那么她就是放在温室内圈养的兰花,虽然都是兰花,可是叶昀却被娇贵的养着,性子开朗乖巧,像是被养好了的允儿似的,我更加欣赏甚至更喜欢现在的她。我毁了允儿的生活,还亲手杀了她,如今我无论如何不想毁了叶昀的生活,所以,殷逸你走吧,我不会帮着你对付洛王府!”
殷逸愣住了,冷冷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白坚这番话竟是让他反驳不了。
他喜欢叶昀,所以想尽办法想去得到她,白坚喜欢她,却选择放手选择成全。
就这么错过白坚这个最好的谋士,殷逸不甘心哪!
他抿紧了嘴唇,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耍赖。
“白坚,你就算不帮忙,那就给我出个主意吧!”
白坚幽幽抬眉盯着他,“那还不简单吗?京城的洛王府有荀筠在,跟铁桶似的,你最好是对封地的世子动手,他远在湖州,你们随便安个什么罪名便可,要是跟谋反挂上钩,不就顺带可以抄了洛王府?”白坚冷笑道。
殷逸点了点头,无奈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殷逸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都落在荀筠眼里,他刚去白府不久,叶昀和荀筠就在书房内议论开了。
“你现在这么做,就是想逼着太子走上那一条路?”叶昀问道。
“正是,这可是最好的法子呢!”荀筠冷笑道。
“那湖州那边怎么办?世子在那,总归比不得你,总有被殷逸盯上的缝隙!”叶昀担忧道。
“我已经派了人去湖州,严密看守在湖州外围,殷逸弄不出什么名堂来!”荀筠十分淡定,他早知道殷逸有算计他大哥的想法,他哪里会不做好准备呢!
果不其然,殷逸几番派人去湖州造乱,都被人破坏了,他就知道荀筠已经有所察觉,不敢再轻举妄动,以防被荀筠反咬一口。
正当殷逸愁眉不展,觉得治不了荀筠的时候。
上天赐了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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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京城,已经下过一场小雪,虽然不大,倒是昭告了冬天的到来,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几分,也来得早了许多。
京城里的姑娘们公子们都懒得走动,叶昀自嫁入王府后,也就回去过叶家一次,还是匆匆待了一会就走了,看望了一下小弟弟,再去过俞家一趟,倒是在叶昔那住过一晚,叶昔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这一阵子,荀筠倒是没怎么折腾叶昀,他一直在忙,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欠一个整合洛王府势力的时机。
只要势力整合,再找个契机,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所以荀筠经常深夜才能入房休息。
这一日,叶昀靠在炕上反复睡不着觉,底下烧了地龙,屋子里还点了红烛,倒是暖烘烘的,可是叶昀身子不太爽利,她来了月事。
确切地说她心情不太好。
成亲两个多月了,如今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都着急了。
所以她睡不着,她想等荀筠回来。
人靠在粉红色的大迎枕上,闭目养神。
大约四更天的时候,荀筠终于回来了,他沐浴换了干爽的衣衫才入的屋子里头。
他知道叶昀小日子来了,怕染了寒气给她,这一上炕,就发现小丫头趴在枕头上,被子都没盖齐全,他皱了眉头,轻轻放下帷帐,准备将枕头抽走,让她睡下,哪里发现刚一动,叶昀就醒了。
结果人家醒了,还满脸怨气,愣是抱着大枕头不肯放。
“傻丫头,快些睡被子里,别冻着了!”荀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后颈。
“不冷!”叶昀硬生生地回道。
荀筠总算看出小妻子不太高兴呢。
他躺了过去,连人和枕头都抱在怀里,然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枕头给抽走了,如此两个人才躺了下来,他将被子盖住了二人。
“怎么了?”荀筠摸着她的脸蛋,轻声问道。
叶昀赌气地埋在他脖颈里,迷迷糊糊说道:“今日母妃过来看我了,她知道我小日子来了,叹了一口气呢!”
荀筠明白这意思了,他失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我的小心肝,你还小呢,你还不到十五岁,现在怀不上是正常的!”
叶昀嘟囔了一句,没有争辩,她本来月事来的就晚,确实还早,可是她小荀筠不小了呀,她突然很想跟他生孩子,哪怕生一堆孩子,她也乐意。
“那…”叶昀娇声娇气在他怀里嘀咕。
荀筠怜爱地拨弄了下她的碎发,问道:“那什么…”
叶昀声音越发小了,跟蚊子叫似的,“那等我小日子走后,咱们再努力…”
这话意思不言而喻。
荀筠顿时心里更开了花似的,一把搂着娇人儿亲了一口,兴奋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叶昀红着脸没有反驳。
几日过去,夫妻俩准备好好恩爱,只是一夜,荀筠的心腹侍卫突然在外头敲门。
“爷,边关急报!”
荀筠和叶昀惧是一惊,荀筠示意叶昀先睡,自己二话没说,穿上衣衫去了外头书房。
原来是鞑靼趁着冬日粮荒突然大举偷袭贺州云州一带。
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大事,故而次日一早,京城都收到了消息。
整个朝廷震荡了。
朝堂内,皇帝为了如何应战烦透了脑筋,召来文武百官商议对策。
皇帝在上头被太监催着喝药,底下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如此寒冬腊月的,他们也是缺粮,要不就以互市的名义,买一些给他们吧,如今户部账上紧缺,要是大动干戈,恐后患无穷啊!”
一些年纪大的保守派持议和的态度。
几个武将受不了。
“曹大人说的什么话,如今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咱们忍着,自然是打过去,还要打得对方屁滚尿流,圣上,臣建议即刻发兵贺州和云州,狠狠教训那些鞑靼子!”
很快两排官员就吵得沸沸扬扬,唯独内阁几位大臣没有做声。
站在武将首的荀冲四下扫了一眼,暗自沉思了几许,方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愿请命,前往边关,力挫鞑靼贼子!”
满朝文武被荀冲这热血豪天的话给吓懵了。
不少大臣暗自发笑。
荀冲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奶羊羔子,哪里上的了战场,连程运之都没上过战场,他还在这嘚瑟呢!
太子不屑地瘪瘪嘴,在他眼里,荀冲这是想手握重兵立军功,就算荀冲去了前线,谁会让他上战场呢,不过是看看热闹罢了。
太子立马站出来反对,“父皇,儿臣觉得就让云州都督沈旭为帅,命他抵抗贼子便是,十二弟到底缺乏历练,贸然上战场…”
太子这话言外之意十分明显,不再说下去。
荀冲气得跟他辩了几句。
“好了,别吵了!”皇帝拍了一下案几。
皇帝压根不看两个儿子,拿眼瞧内阁的几个大臣,“边关急报是怎么说的?沈旭说的何话?”
此前沈旭接过洛王府的兵权,继任云州都督,这一次边关急报,自然该沈旭签发。
谭鑫站了出来,叹道:“皇上,沈旭信中说情况不太乐观,希望朝廷发兵并准备军饷,鞑靼这一次卯足了劲,倒像是蓄谋已久!”
听到“蓄谋已久”四个字,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看来形势迫在眉睫,而沈旭有些抵挡不住,必须朝廷发兵。
穆叙身为户部尚书兼内阁大臣,自然不能退缩,只得开始调度银两和物资,准备后勤事宜。
可是众臣在发兵多少由谁主帅还是存在争执,最终不欢而散,皇帝将事情交给内阁。
殷逸知道这个消息后,突然给太子递了一个讯息,太子连夜入宫,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太子跪在皇帝跟前,跟他说道:“父皇,儿臣有个好人选,父皇听听看如何?”
“说来!”皇帝眼眸都懒得抬,就靠在塌上,让太监山药给他按摩。
只听见太子分析道:“父皇,儿臣突然觉得这是个对付洛王府的机会!”
皇帝一听,来了兴趣,眼神阴鸷地盯着他。
太子继续道:“父皇,事实上,这一次派谁去做主帅都不妥帖,沈旭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足够独当一面,他要的只是兵力和军饷,只是朝廷一旦发兵,必然得派人,如果真的派了一名主帅去,恐怕与沈旭之间容易起摩擦。”
皇帝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头疼的问题之一。
“恰恰这一次鲜卑偷袭,事情难料,儿臣觉得不如派荀筠去!”太子仔细打量皇帝的神色。
皇帝眸光一凝,变得幽深起来。
太子知道皇帝有些心动,就继续道:“父皇,儿臣最近听殷逸说,荀筠跟荀冲走得比较近,这不是好事…这个荀筠也是不老实的,不如派他去战场,倘若化险为夷,众人自当知道这是父皇调度的功劳,也是沈旭的功劳,跟荀筠没多大关系,可如果吃了败仗,不就可以趁机教训了洛王府吗?甚至…荀筠要是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太子说着已经露出了锋利的眼神来。
他没说完,可是皇帝知道了他的心思。可以暗地里趁着战时给荀筠安置一些罪名,严重点的,就可以拖累整个洛王府了。
他突然觉得太子这个提议不错。
可以说一箭三雕。
荀筠去了,很可能给拉倒洛王府制造一个绝佳的契机。
同时,也不会影响沈旭用兵。就荀筠那养尊处优的皮貌,自然是沈旭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他身为郡王只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以他闲散的性子也不会干涉战事。
三者,体现了他对洛王府的看重,一个郡王领兵,彰显朝廷的决心。
“好,朕知道了,难为你考虑周全,回去歇着吧!”皇帝淡淡吩咐了一句。
太子高兴地退下,他知道事情成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皇帝找来内阁大臣,商议了一番,大家几乎都看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谁又敢说不是?
事情定了下来。
圣旨就这样突兀地下到了洛王府。
荀筠呵洛王不动声色,王妃和叶昀完全懵了。
王妃在那一瞬眼泪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叶昀则跟个受了惊的小鸟一样嘤嘤喏喏的,眼神呆滞,眼珠挂在眼眶上,溜着圈就是没掉下来,任谁看到那副娇滴滴柔弱弱的模样都心疼。
荀筠目光幽暗了一瞬,片刻迸发出一丝精光,他跟自己父亲洛王对视一眼,两个男人眼中露出了坚毅的神情。
收到圣旨后,需要去宫中谢恩,荀筠来不及去看小妻子的表情准备迈步。
不晓这个时候洛王妃忽然发起了疯,一把抱住了荀筠。
“不!”
她凄厉地尖叫一声,拦住了荀筠的步伐,抱着荀筠在他怀里大哭,而在他身后,叶昀无语凝噎。
“我不要你去,我们洛王府死在战场上的人还少吗?你是我们最小的儿子,我不让你去,洛王府享受过什么,凭什么有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王府!”王妃哭得撕心裂肺。
荀筠确实是她从小宠到大的,没吃过苦,怎么能让他上战场。
不一会秦氏和郑氏都来了,见到这幅场面都大惊失色,毕竟王妃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你才成婚两个多月,这一去…”王妃越想哭得越伤心,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孩子呢,叶昀还没怀上孩子,王妃只觉得心痛如绞,快要晕过去。
荀筠晦暗的目光望向远处的苍穹,那里大雁横飞,碧水无痕。
洛王哀叹了一声,终于走了过去,一把扯住洛王妃,将她抱在怀里,对着荀筠道:“去吧!”
旋即,荀筠二话没说,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洛王府。
叶昀怔怔望着他高大俊挺的背影,那青灰色的郡王常服在她泪眼里摇摇晃晃,直到最后聚成一点黑影消失不见。
荀筠大约是下午申时三刻回到了洛王府,他先去洛王的书房父子俩商议了一番,再去看望了伤心昏厥的洛王妃,最后回到了三房的九曲轩。
他一路进去,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冬日里天色暗得早,橘黄的灯光在蓝黑的夜色中流淌,天际处还有未散去的晚霞,泛着隐隐的黄光,跟近处长廊的灯光遥遥对望。
寂静,落寞,便是那空气里似乎都有不舍的气息。
整个九曲轩的气氛压抑,荀筠来到后院时,丫头婆子都低头沉闷,不敢吭声。
他径直进入暖阁里,发现窗下的一个书案上趴着一个人,只见她穿着一件月白的小袄,腰身线条依旧明晰,那乌黑黑的小脑袋正靠在一个枕头上,发髻只插一只羊脂玉同心簪,她正拖着下巴望着外面。
从荀筠的角度看不到她的面容。
但依旧感受出她浑身落寞的气息,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似的。
他眼眶酸痛,挪着灌铅的步子慢慢靠近她,她乌发色泽亮丽,羊角宫灯下,泛着黑润的光泽,那只羊脂玉簪子横在发髻里,恰似黑色中一叶雪白的扁舟,靠不了岸。
“允儿…”他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绵绵的磁性。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旁,左手扶在她肩上,右手从那只玉簪划过往下,一直碰触到了她的脸颊。
突然指心沾到了一丝湿润,他手指微抖,轻轻擦摸着她的泪痕,最后将她整个脸蛋托于掌心。
叶昀目光呆滞,在掌心的温热传递至眼眶时,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她不知道前路会不会有艰险,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分开。
短短两个多月厮守,已经让她片刻离不得他,刚刚那圣旨就跟一把刀生生切割了她心口似的,浑身的痛意蔓延五脏六腑,
她伸出手又去拖住荀筠的手,让那宽厚的手掌覆盖住自己整个脸,她埋首在他掌心哭泣。
这一刻,她不再压抑,而是跟个丢弃了玩具的小孩子放肆的哭了出来。
那娇滴滴的声音就跟一根绸线似的绞住了荀筠的心,他竟是觉得呼吸困难。
她的泪水都滴在他掌心,甚至都感觉到咸咸的气息。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踟蹰焦灼,那颗心就被那柔颤颤的声音给化成了一滩水,整个人的意识快要被她娇/喘的呼吸声给吞噬掉。
想起这一世重逢时,无论他怎么靠近她表白她,她却冷冰冰拒绝还打着嫁给别人的主意,到后来她愿意考虑他们的事情,再后她坚定地站在他这边要跟他生死相守。
那些时候,她总是那么坚强无畏,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可如今,她仿佛就跟一个刚刚被剥开壳的蛹似的,越来越柔弱,越来越依赖他,他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他爱极了这样的她,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妻子呀!
荀筠终于忍受不住俯身上去,用唇逼着她放弃他的手掌,他含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樱桃,腾出手将她抱了起来,往床榻迈去。
他将她放在了柔软的被子上,脱了她的鞋,自己也蹬掉靴子,上了塌,侧身凝望着她的面容。
他的目光仿佛集聚天地灵华,那股润和的柔光包裹住她整个身心,让她毫无遁地,他眉眼完美无瑕,不染纤尘,清俊至极。
“我就是舍不得你…”叶昀眨着红彤彤的眼睛,声音酸涩清哑。
完全像个孩子。
“我又何尝舍得你…”荀筠心疼得不得了,
真恨不得将她揉在骨血里,带着她远走高飞。
他覆上她的嘴唇,温柔又霸道地啃噬着,那细细软软的樱桃,被他一寸一寸侵蚀,吸尽她所有汁液,吞噬她的理智,交缠不歇,嘤咛不断,唯有红帐外的高烛左右摇曳,哪管塌上的人儿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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