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道神队伍的人最先审核,多是青年。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最引人注目。
他长得眉清目秀,有一头自然卷曲的头发,眉毛细长飞扬,像是画师精心描绘出的线条,既英气逼人,又不失柔情。
【哇!!!】没出息的网友纷纷惊叹。
他们已经从一开始的迷茫懵然变得兴致勃勃,【让他来!他长得好看,最适合当神身边的童子!】
【呜呜怎么别人村有这种村草,而我们村的男的天天穿拖鞋打牌挖鼻孔,糙死了。】
【这就是小说中让女主念念不忘的邻居小哥吧?】
斐白露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你想当净手炉的童子,你知道对童子的要求吗?”
年轻男子一愣。
屠村长听到斐白露这样一问,眼神犹疑地看着屠升荣,“小荣,你怎么回事?”
大师之前看人,速度很快,只说一个‘过’字,便说明这人没有问题。
怎么轮到屠升荣,白露大师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屠升荣‘啊’了一声,“村长,我也不知道白露大师为什么这么说啊。
去年我就当过净手炉童子,我当然知道规矩。今年的游神活动比以往的都要盛大,我是村里的高材生还有过相关经验,肯定比其他新手干得更好。”
【让他上!让他上!】
【帅哥要是参加,到时候我一定目不转睛看!】
【……肤浅,白露大师问问题了,说明这个人可能很有问题。我有预感,你们这群花痴女要塌房了。】
屠村长也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严肃地又问了一遍,“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你既然知道规矩,你确定没有犯?”
屠升荣神情有些紧张,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他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明知自己坏了规矩,还来参加呢?”
斐白露冷笑,“净手炉童子,历来由童子身的年轻男性担任。你是童子身吗?身上的桃花红线都快打成结了。”
众多眼睛齐刷刷看向屠升荣。
有审视的,有好奇的,也有八卦吃瓜的。
村里多数人骨子里是保守的,童子身摆在台面上讲,还是第一次。
屠升荣脸色唰地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是啊……我还是个大学生,今年读大一,也没有交女朋友,怎么不是……”
许是人的外在是具有迷惑性的。
他这副委屈又羞涩的单纯模样,别说隔着网络的网友看迷糊了,就连现场的同村人也相信了屠升荣。
“白露大师,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小荣这个人平时的性子我们知道,他人老实,肯定不会说谎的。”
“是啊,升荣家的家教很严,每天必须在晚上十点前回家,他还拿了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金,人是个优秀的。”
屠升荣感激地看向替自己说话的几个同村人。
屠村长紧绷的唇角有些松动,确实,屠升荣平时的表现很好,不像是在外面胡来的样子。
见屠升荣还不承认,斐白露不想再浪费时间。
“本来还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如此不识好歹,别怪我做得过分。”
屠升荣心中惴惴不安。
只听见斐白露道:“你是没有女朋友,但露水情缘不少,把挤占其他穷困生名额得来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花在酒店住宿和女人身上,你好意思吗?”
“明知今年的游神活动极为重要,你却收了不明来历的金钱,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线人,对外传递信息。你吃里扒外,良心何在?”
刚秀了没三分钟,网友心死了。
【炸裂!果然,外表越单纯,玩得越花……】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屠村长大震,“屠升荣你竟然收了别人的钱?”
前面的事有关屠升荣的个人隐私,只能说他人品不好,满口谎言。
但后者却事关整个游神活动、事关国家大事,让屠村长不得不在意。
“村长,我没有……”屠升荣还要狡辩,他露出可怜的神情,“我不明白白露大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
斐白露幽幽道:“对天发誓算什么,你敢对妈祖发誓吗?”
屠升荣脸色一僵。
他敢对天发誓,但不敢对妈祖发誓。
【心虚了……不是吧?我真的塌房了?】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屠升荣见自己彻底败露,眼眶红了,“我知道自己不是童子身,本来不想参加今年的游神活动的。但那人给了我十万块现金,除了让我给他们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也不需要我干什么。”
屠升荣就想着,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正好最近雪灾严重,谁也不敢说这场雪什么时候停,钱当然越多越好。
反正他只是当个净手炉童子,也不会影响大局什么的。
“怎么不会影响大局?游神整个活动,不容一丝有错!”斐白露声音无比威严,把屠升荣和屠村长吓得一颤。
屠村长赶紧让屠升荣下去,没收非法所得。
之后,在其他队伍里,又揪出了几个收了钱的或者有异心的。
看着直播的无名无奈一叹,“真是棘手啊……连只是和我们的人接触一下的人,都被剔除出队伍。”
屠村长胸间一口闷气始终无法排出去,他愧疚地移交了官号。
长乐游神部分全部看完,轮到福州的下一个地区。
“我是本村的村长,负责组织本次板凳龙的项目,大家可以叫我张大庚。”
张大庚显然是看了前一个村子的表现。
他拍着胸脯道:“白露大师放心,板凳龙有一定危险性,每年参加的村民都是熟手,人员很固定,我对他们十分了解,肯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所谓板凳龙,即村民们把一节节的板凳钻孔连接,一户一节,组成板凳长龙,可达两百多米长,非常壮观。
“我们村的龙头骨架是最漂亮的、最强大的,现在就放在祠堂房梁上。”张大庚带着村民们,吆喝一声,“乡亲们,请龙头咯!”
顿时,有人敲锣打鼓,甚是热闹。
然而打开祠堂大门一看,房梁上哪里有什么龙头骨架。
张大庚傻眼了,“人没问题,怎么龙头没了?”
斐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