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母拉着两个孩子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宠爱无比。
宸轩嘴角扯了扯,“没有,奶奶,你饿不饿,妈咪让人给你准备了好吃的饭菜。”
泠母开心的笑,“小石头真乖,真懂事,奶奶只要看到小石头,心情就好好啊。”
宸轩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却看到妈咪冲他直摇头,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从他记事以来,奶奶时而正常,时而疯疯颠颠,听说爹地出事对她打击太大,脑子坏了。
不过,对他们兄妹非常的好,疼爱有加,把他们当成心肝宝贝。
但是,对妈咪一直当透明人,不理不睬,不管什么时候,都忽视掉。
这让他很不满!
轻亭早就习惯了冷母的态度,也没有放在心上,时间久了,许多事情都看开了。
自从祺睿出事后,大家都变了,妈咪彻底崩溃了,神智不清,要不是爹地耐心温柔的陪伴,她恐怕成了疯子。
如今好多了,只要看到一双孙子孙女,她就满心的欢喜,不再乱发脾气,脑子处于半清醒状态。
妈咪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她冷漠以待,视之不见。
“妈咪,先吃饭吧。”
冷母听而不闻,不理不睬,继续抱着一对孩子,笑眯眯的说话。
小云汐眼珠子一转,“奶奶,我饿了。”
冷母一听顿时急了,连忙牵着孩子去吃饭。
轻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餐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两条人影走了进来。
冷宗凯站在门口, 思绪复杂,听到一声呼唤,才清醒过来,“老公。”
冷母冲他直招手,笑容灿烂,神情很温柔,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冷宗凯应了一声,将祺睿推了出来。“你看这是谁?是我们的儿子回来了,他还活着。”
冷母身体大震,茫然的看过去,脸色苍白,如遭雷击,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冷宗凯身后的男子,像是痴了。”这是我们的祺睿?没死?”
她眼神迷离,脑袋又开始迷糊,痛苦的抱着头。
轻亭有些心急,这又犯病了?只要一提起祺睿的名字,妈咪就会失控,哎,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不过冷宗凯对此,已经很有经验,柔声安慰,“他就是祺睿,你好好看看,他真的回到我们身边了。”
冷母眼眶泛红,费力的连连深呼吸,拼命摇头, “他不是,你骗人,我的祺睿不是长这个样子。”
祺睿怔怔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妇人,心底涌起一股热流,这就是他的妈咪?
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沉甸甸的,说不出的压抑。
冷宗凯知道她是心病,需要心药医。
“他是你的儿子啊,难道容颜变了,你就认不出来了?你摸摸他的脸,这些年他受了许多苦。”
他牵着她的手摸向儿子的脸庞,熟悉的温暖涌上心头,冷母的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颤颤悠悠的开口,“你真的是祺睿?真的是我儿子吗?”
她的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混饨的理智顿开,无数往事涌上心头,她终于清醒了,想到七年前的事,心如刀绞。身体摇摇晃晃起来。
冷宗凯一把扶住她,“他就是祺睿,你好好看看,他真的回到我们身边了。”
七年的朝夕相处,两人早就如同普通夫妻那样,相濡以沫,感情挺好。
冷母走到祺睿面前,嘴角直哆嗦。
看着她流泪,渴望又害怕的神情,祺睿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酸,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妈咪。”
一声妈咪,让冷母眼前一亮,一把抱住祺睿,痛哭失声,“我的儿子,是我的祺睿,我就知道老天爷对我不会这么狠心……”
她哭的特别伤心,特别委屈,室内全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又一声。
是重逢喜悦的眼泪,擦不尽,抹不干,如断线的珍珠,流之不尽。
冷宗凯看着这一幕,眼眶都红了,欣慰极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总算是一家团圆了!
受其感染,大家的眼眶都红了,尤其是小云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小脸涨的通红。
宸轩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见妈咪没有走过来,抿了抿嘴,默默的看着她。
一名下人走进来,在轻亭耳边低语了几句,轻亭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出来。
范琪华看时间很晚了,准备回去,这种场合还是不适应啊。
要走自然要跟主人家打招呼,轻亭再三挽留,有些舍不得。
范琪华见她一片盛情,又想起自己不争气的女儿,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轻亭反应很快,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范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范琪华犹豫了半响,“轻亭,我心里的话不知该跟谁说,除了你之外,这世上没有一个能听我说心里话的人。”
事业再成功有什么用,内心的孤寂谁能明白?
轻亭在心里叹了口气,为她感到难过。
“我听着呢,您说吧。”
范姨对她来说,是亲人,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纵然她跟范云灿闹的不可开交,友谊破裂,但对范姨的感情,一直没有变。
既像慈爱的长辈,默默的关心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又像是朋友,通情达理,凡事尊重她,对她极为看重,只要是她提出来的提案,从未驳回过。
就算公司改制,她也毫不犹豫的站着她这一边。
这一份情,她一直记得,不敢忘。
她生命中值得在乎的人太少太少了,所以格外的珍惜。
范琪华心中挣扎了半天,“我该怎么办?不听劝,一意孤行的孩子,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人聪明,鬼点子多,帮帮我吧。”
她说什么都不愿把女儿嫁给那种男人,一想到那人的性情,她就毛骨悚然。
但是她把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有一点办法,除了无奈,还是无计可施。
轻亭不由苦笑,“范姨,我不是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当事人乐意,别人无法阻止。
就算阻止,也会遭人恨,她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