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伊始。
扶苏正式即位登基。
为秦二世。
在登基大典上,扶苏宣布了,即将大赦天下,也宣布了大赦范围,并明确点明了相应的截止时间。
与此同时。
对于朝中一些官员的担忧。
扶苏也做出了相应答复,便是下了一道诏书,让地方多加留心注意,若是地方生乱,即刻上报,并令地方郡县迅速出手镇压。
此外。
便再无其他措施。
扶苏即位之后,多次召开廷议,商议加快落实,地方的大一统之政,加快地方初级学室的建立,完善盐铁等商品的商税制度等等。
好似根本不在乎地方可能发生的隐患。
然只有蒙恬等人知晓。
这只是假象。
朝堂的不作为,其实只是表象。
实则是外松内紧。
对于扶苏的举止,朝堂起初是有异议的,只不过扶苏并未解释,只是让朝臣莫要非议,并严令朝臣大谈关东隐忧,只不过扶苏的口谕,并未阻挡朝臣的雪花般的上书,扶苏在一阵不满后,终是执拗不过,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便是朝廷求稳。
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急于求成。
而是更注重最终成效。
但对于具体会做什么,扶苏丝毫不泄露半分。
不过随着几道传向蓝田大营、北疆、南海的文书下发,朝臣也总算明白过来,扶苏心中早就有了定计,只是不想跟他们透露罢了。
这也让大秦朝臣生出了不少的危机感。
不过扶苏上位之初,并没有急着对朝堂大动,而是继续沿用着之前的朝臣,并委以他们重任,只不过扶苏越是这般重用,越让这些朝臣心里没底。
因为扶苏变了。
变得喜怒不形于色,变得不对外表露任何情绪。
也变得让人猜不出扶苏在想什么。
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大秦的朝臣,在一次次碰壁之后,终于明白过来了一件事。
扶苏已不再是过去的扶苏了。
他现在是大秦皇帝。
秦二世。
继续用过去目光看待扶苏,只会将自己推入无尽深渊。
扶苏就靠着这般高深姿态,一步步让朝臣适应了自己,也让自己彻底掌控了朝堂,而且掌控的十分迅速。
北疆。
漫天晚霞之下,草原苍苍人马茫茫。
黑色秦军如风暴般席卷草原,犹如一道道黑色利刃,将天穹一分为二,漫天的云团,好似也经不住这庞大秦军冲阵,被撕裂的粉碎,甚至染上了一抹血色,数以千计的骑兵,就这么浩浩荡荡在草原上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这股黑色洪流,在一阵急驰之后,终于在天黑前,赶回了九原秦长城。
长城烽火台上,十几名驻守的士卒,望着这黑色洪流,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他们自然知晓这是何人的军队。
韩信。
这个关东出身的将领。
仅仅一年半的时间,就连跨数级,从一个百夫长,一跃成了统领万人的裨将。
这晋升速度,放眼整个秦军,都是骇人惊闻的。
更关键的是。
此人目前才二十出头。
不过对于韩信的晋升,军中其他将领只有羡慕,却是并无太多的嫉妒,因为这是韩信自己杀出来的,他最初靠着练兵,赢得了军中将领认可,而后便正式开始了带兵,只不过韩信的带兵跟其他将领不一样。
他不是提防匈奴南下,也不是想着阻拦匈奴劫掠。
而是主动出击。
一年半的时间,韩信出击了整整二十几次,每次都有斩获,靠着这些军功,韩信也从一个百夫长,一步步晋升为了领兵万人的裨将。
而在半年前。
因韩信出击的太过频繁,引起了匈奴右谷蠡王极大不满,在草原埋伏三万重兵,想要伏杀韩信,而那时的韩信手中只有五千军马,然韩信就是率领着五千军马,血战草原,逼的右谷蠡王毫无办法,最终只能无奈败退。
通过这一战。
韩信正式晋升为了裨将,领兵一万。
也是从这次开始,草原各部对韩信都是避而远之,根本不与韩信交手,甚至草原各部一致相约,但有韩信在,不复再进中原。
lt;divcss=ot;ntentadvot;gt;匈奴单于冒顿更是多次表露不满。
想让秦廷将韩信调走。
甚至直接拿出跟秦廷的交好协议,想借此让秦廷退步,不过苏角并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几句,韩信只是在草原练兵,并未有跟匈奴交恶的心思,反倒是匈奴咄咄逼人,多次欲取韩信性命,岂能恶人先告状。
双方在北疆扯皮不断。
最终匈奴争执无果,只能认栽,韩信所在的九原区域,匈奴人基本不愿踏入了。
回到军营。
军司马将这次外出的斩获上报了上去。
数量相较之前已是大幅减少了。
斩杀匈奴人不到百人。
不过这次外出本就以练兵为主,并不以斩杀匈奴人为目的,能斩获一些军功,已是意外之喜了,他们自不挑剔。
韩信回了大营。
他的甲胄黝黑光亮,显得异常有光泽。
见韩信回来,校尉严不识拱手道:“将军。”
韩信点点头,问道:“对于齐地的情况打探的如何了。”
严不识脸色微沉,凝声道:“从各方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齐地的田氏,实力都不容小觑,甚至称得上是关东六地之首,苏将军让我们从齐地南下,实在是有些棘手。”
严不识一脸郁闷。
他出身大秦严氏,严氏曾为大秦宗室一脉,为樗里疾‘嬴疾一系,也正是从嬴疾开始,他们这一脉被改为了严氏,也渐渐从宗室一脉脱离,如今虽在大秦还有些威望,但早已不复先祖之前的盛况。
不过打探一些消息还是够用了。
正因为此。
他为韩信吩咐去调查齐地情况,只是在一番调查之后,却是对齐地的情况深感头疼,在二月下旬,他们接到了朝廷的秘密令书,着韩信领兵两万,驻守北原,观天下之变,若是齐地生变,可直接率兵南下,平乱。
除了韩信,北原大军还有一人,同样有此境遇。
便是翁仲。
此人身材异常高大。
足有八尺多。
十分骁勇善战,有万夫莫敌之勇。
他跟韩信同为裨将,分列北疆的一左一右,两人在北疆如今已算是两道铜墙铁壁,让匈奴人十分的头疼。
不过或许是因为韩信风头太盛,亦或者是因为韩信出身关东,而翁仲出身关中临洮,同样是领兵两万,各自驻守两地,他们负责的区域却大为不同,翁仲负责的是赵地,而韩信负责的是齐地,赵地距离关中较近,就算生乱,实力也不会太强。
以翁仲的骁勇,只怕很容易就打穿赵地,继而一路南下。
这能斩获的战功就太多了。
他们却要啃关东最硬的硬茬子,心中自是有些吃味。
除了北疆会安排两军南下。
蓝田大营,也会派出章豨,率领两万士卒东出,不过是从魏地出发,至于南海同样有两支军队,分别由杨武跟苏胡率领,他们则是从楚地出发,一共五路大军,共十万兵力,用以镇抚关东可能出现的叛乱。
至于为何兵力会如此分散跟希少。
他们却是不知原因。
只知道这是朝廷下令吩咐的。
他们也并不是很在意,十万大军,都由良将统领,又岂是关东叛逆能敌的?
关东叛逆越多,对他们而言,斩获军功也会越多。
而且他们深刻的知道,若是关东真的乱起来,便是谋求军功的最好机会,若是能趁机多斩获一些反叛势力人头,他们的爵位军职都能提升不少,因而都想着先去挑一些软柿子,而且这样说出去也好看一些。
如今他们被安排镇抚齐地。
等他们将齐地的田氏灭掉,只怕其余几地早就摆平了,甚至都能派兵来援了,所以心中多少是有些介怀的。
“为何齐地是最强的?”韩信问道。
严不识道:“因为齐地最有钱,齐地背靠山海,拥有不少盐铁,还有不少的铜矿,自姜齐开始,齐国一直都很富饶,有钱便有兵,田氏最终能拉起多少人,我并不能打探出来,但数量想必一定不会少。”
“而且田氏在齐地颇得人心。”
“一来是当年朝廷灭齐时,齐王并未怎么抵抗,直接投降了,让齐地民众免受了战乱之苦,另外是过去田氏一直有收买人心的习惯,因而齐地民众,对于田氏颇有好感,若是田氏举兵造反,响应的人定不会少。”
“田氏过去为齐国王族,家财定然不少。”
“像是韩赵魏,因离关中较近,受朝廷影响较深,实力多少是不够看的,而楚地原本倒是实力雄厚,但在始皇巡行,清洗了一遍江东后,实力大为受损,这一来二去,可不就齐地实力最强了吗。”
“陛下明显未将六地可能生出的乱事放在眼里。”
“所以只安排我等五路出击。”
“其余四路,相较面临的反叛势力都较弱,他们平定也相对容易,等他们平定完,我们这边还没结束,这可不显得弱了一头。”
韩信目光平静,沉声道:“不管最终情况如何,你接下来继续打探齐地情况,尽可能的打探出齐地的虚实,无论齐地的反叛实力如何,最终都要灭掉!”
“我们不会落后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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