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过去老李房间,进去后就看见郝瘸子面色愁苦的站在床边,老李则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正处于昏迷中。
我去问郝瘸子啥情况,他说看不出来老李有啥毛病,就是他身体虚弱的很,精气严重不足。
这些专业术语我听不明白,也不知道轻重程度,不过看郝瘸子的表情,恐怕事情不简单,就给他说,要不把老李送医院得了。郝瘸子却摇摇头,说他看不好的病,医院也看不好,不用费事。
我心里不认可他的说法,但直到以他那倔脾气,我是肯定劝不住的,索性就收了口。郝瘸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乱来。
一下午时间,郝瘸子都在老李房间没出来,晚上我去叫他吃饭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老李已经醒过来了,看来郝瘸子还真不是吹牛。
老李的精神依旧不算太好,但言语之间又有了几分往日的风采,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跟我们开个玩笑啥的。
奇怪的是,老李的饭量再度刷新了我的认知,他足足吃了三人份的饭都不止。我问他为啥吃那么多,老李笑着说,他可是躺了一天了,一天只吃一顿,自然得把三顿饭都吃进去才行。
吃完饭,老李肚子都鼓起来了,我开玩笑,说他原来老艺术家的气质逐渐要变成油头猥琐胖教授了。老李也笑着说,他就算变胖,依然还是老帅哥,猥琐根本不是他的气质。
我俩开着玩笑,郝瘸子却没一点情趣,只会坐在旁边吧嗒吧嗒的抽烟。
回客栈之后,我跟郝瘸子商量着晚上去挖尸体的事儿,不过他兴致不高,没怎么回应我的热情。
晚上十一点多,路上完全没人了之后,我们三个从客栈里出来,往后山上过去。半路上我去取了工具,幸好工具没丢,否则的话,这黑灯瞎火的想再去弄工具可不容易。
天一黑,认路就不太容易了,尽管白天我牢牢记住了特蕾莎去的地点,但还是找了老半天,才终于找到那片小坡地。
等我确定位置之后,郝瘸子把铁锹分我一把,吆喝了一声便跟我一道开挖,老李则在一旁望风兼用手电筒照明。
晚上时候半山腰亮个手电筒的光芒还是挺扎眼,不过郝瘸子江湖经验足,让我把里面穿的白T恤脱了,蒙在手电筒上,然后照明。这样一来,光线依然还在,但却没那么明亮打眼了。
我俩也就挖了七八分钟,最后一锹下去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不对,仿佛一下戳进了一滩水了一般,不怎么受力。但等我把铁锹拖出来的时候,一股恶臭瞬间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恶心的吐出来。
不等我说话,郝瘸子便凑了过来,拿手电筒仔细照上去,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往外面冒着黑水,那种扑鼻恶臭正是从其中而来。
郝瘸子换成铁锨,围着那个黑洞扒拉了一会儿,一个人的轮廓便逐渐清晰起来。等上方大部分泥土清理出来之后,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身高只有一米七不到,四肢比较枯瘦,但中间却长了一个大肚子,跟身体完全不协调,而且肚子上有倒口子,似乎被人拿东西捅开的一样。
我以前听人说过,尸体腐烂之后,肚子里会聚集许多**气体,能让腹部高高鼓起,等压力太大时候,甚至能把肚子爆开。也不知道这具尸体是不是爆开过。
再看看其他地方,刚才我那一锹砸在了他的脖子上,基本上已经把他头给分了下来。
此时臭味更重,郝瘸子也有些受不住了,一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拎着铁锹轻轻触碰着尸体。甚至还用铁锨捅进他腹部的伤口,左右转动着看里面的情况。可惜的是,里面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仔细检查了一遍,这具尸体再也没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和郝瘸子动手又把他原地掩埋了。埋好之后,我问郝瘸子,这尸体看起来死的挺凄惨的,而且孤零零的扔到这里,会不会有怨灵留在四周作恶,要不要画个符啥的,消灭了怨灵?
郝瘸子说四周没发现有怨灵存在,而且我们阴阳代埋人符咒手段凶猛,就算有怨灵存在,只要没作恶的话,也没必要用符咒镇压,一把火烧了他的尸身,让怨灵消散就算了。阴阳代埋人的符咒对阴魂来说,是天谴,能让它们灰飞烟灭,无法再入轮回。
我们回去时候,客栈已经锁门,我给特蕾莎打了电话,她过来给我们开门的时候,并没有半点不愉,反而挺有兴致的给我们开玩笑,问我们是不是去酒吧街泡妞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看着娇滴滴、笑盈盈的特蕾莎,我实在很难想象她暗地里做过什么,山上那具尸体跟她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我起床之后去找郝瘸子,他屋里又是没人,我本以为他出去了,结果经过老李房间的时候,进去看了一眼,结果他在这里。怪异的是,老李又在床上躺在,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问郝瘸子老李咋回事,郝瘸子说他又生病了。
我心里更奇怪了,他生病一次就够奇怪了,怎么会连续生病?难道上次生病没好,昨天晚上我们出去劳累一番,他又复发了?我问郝瘸子,他含含糊糊的说有可能是这样。
我准备走近老李病床查看的时候,郝瘸子却叫住了我,说让我出去弄点饭回来,他得在老李房间里守着他,走不开。
我正准备出去,郝瘸子却忽然又叫了我一声,还不等我转头问他,他面色惊变,说他感觉到来叔已经死了,得赶紧过去取了来叔体内的鬼蝽。
我顿时也是一惊,问郝瘸子知不知道来叔在哪里死的?郝瘸子说,来叔精神行为已经完全受鬼蝽控制了,肯定不会离开这一片,肯定还在白沙。
一边说着,郝瘸子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老李,脸上隐现挣扎,我明白了他的忧虑,就跟他说,让他在这里守着老李,来叔那里我去搞定。只要我能早去一步,就能抢在别人之前拿走鬼蝽。如果别人抢在了我们前头的话,那我们俩一起去也同样扑空。一个人跟两个人都一样。
郝瘸子想了下,也点点头,然后正色的问我说,鬼蝽肯定藏身于来叔的腹内,到时候可能要割开他的肚子,一点一点找,才能找到那东西,问我害怕吗?
我光是想一下郝瘸子说的场景都觉得头皮发麻,可这种时候我也不能打退堂鼓啊,就开口说当然害怕,可现在没办法,必须得硬着头皮上。
郝瘸子点了点头,说人生来就有许多畏惧的事情,但只要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知道你的信仰是什么,就能让这种畏惧消弭。
说完他递给了我一把匕首和一个皮袋子,然后又说让我注意安全,就算拿不到鬼蝽也没关系,不要硬来。我接过东西应了一声,出门打了辆车,往白沙去了。
到了米良饮品,四下并没有什么动静,有不少客人在里面坐着喝东西,看不出来有一点私人的迹象。但我对郝瘸子的话深信不疑,他说来叔死了,那他肯定是死了。
我不动神色走进去,很快便有人过来招待,我点了一杯酸梅汤,坐下来四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建筑构造。这个院子东面临街,不可能住人,南面没有建筑。只剩下西边和北边。
北边有两层小建筑,但一层也是经营场所,来叔住在那里的概率也不太大。他最可能住的就是西边那个二层小建筑。
我确定了目标之后,就晃悠悠的往后面去,正好厕所在那个方向。我往那边走着趁别人不注意就钻到了西边楼下,从一个虚掩的门外钻了进去。
一楼没人,看装扮应该是个会客厅。我直接往二楼去了。
二楼上面也是一片死寂,我找了几个房间,虽然都是卧房,但却都没人。只有中间一个最大的卧房门是锁着的。
我耳朵贴上去听了下没有声音,又观察了一下门锁,是那种最普通的暗锁。
我从钱包里拿出来一个应卡片,伸到门缝里鼓捣起来,弄了半天,门缝那里有点紧根本插不进去。我索性用匕首把那里的木头削去一点,然后顺利把卡片伸进去,门锁应声而来。
我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来叔。
我赶紧重新锁上门,走到窗前。来叔此时紧闭着眼睛,生机全无。他身上比以前更加枯瘦,腹部有些鼓胀。我先伸手试了下鼻息,确定他死了之后,硬着头皮在他肚子上按压一番,很快就感觉到有个硬物在小腹部。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拿出匕首之后,我紧张的全身发抖,迟迟不敢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