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老头表情变成了少有的严肃,林风的兴趣更大了,他更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不是秘密的秘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老头点起了一根烟,并且还是进口的登喜路,林风这才注意到,此刻的刘老头洋气了许多,作派丝毫没有在乡下的那种土气。
其实他知道,老头子本身就是个很特别的人,看似土气无品味的他,实则挑剔到了堪称变态的程度,这点从他正式场合下穿的衣服以及找的极品老婆就能看出。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明明已经尝尽了这世界的一切高端庸俗,完全足够藐视众生了,却偏偏装得像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被称作装逼。
装逼遭雷劈,林风觉得,老头子就是个足够被雷劈N次的大装逼!
“呃,请快点吧!”林风对刘老头催促道,他似乎都等不及刘老头抽完手中这根烟。
“怎么了,急着回家抱老婆啊!”刘老头咧嘴笑道。
听了刘老头这话,林风怔了一下,一种强烈的感觉从心底涌起,继而升腾了起来,随即,他少有地轻叹了一声。
虽然只分开了一天,但林风却莫名地觉得这一天是多么的漫长。只因这一次的分离太险要了,差一点,它就漫长到了永远。
林风忽然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要找到自己已经确认存在的父亲,了无音讯的母亲,他还要改变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还要牵着心爱女子的手,相濡以沫到终生,或执子之手,相望于江湖……。
这一切,他差一点就没有机会去完成了。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知道,他留恋的根本不是尊贵的地位、富裕的生活,而是心爱的人的芊芊玉手,和盈盈闪动、清澈如水的眼睛。
“真的想老婆了?”刘老头见林风这一声叹得实在真切,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林风也不否认,他现在心里的感觉,曾经真的没有过。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拥抱一下她们,然后亲自给她们做顿早餐,再和她们一起吃早餐。而且,一切平和,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们只知道,林风办完事回来了,并不知道他返程的地点差点是鬼门关。
“有一点吧!”林风轻声道,想就是想了,没啥可否认的。
“想哪个老婆了?”
“拜托,我难得百感交集一下,别用调侃破坏气氛!”林风苦笑了一声道。
刘老头点头道:“你想她们,她们也在想你,你的离去,会让她们伤心欲绝。记住,你的生命中还有很多人,你的命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他们的,爱惜你的生命,不要辜负了任何人!”
“你正经说话的时候触动力大多了!”林风对刘老头笑道,脑海中回荡着刘老头刚才说的这些话。
“唐建豪的女儿,苏鹰石的女儿,还有我的女儿,无论她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因为什么原因在茫茫人海中和你碰面,她们都是你生命中的女人,你更要好好对待保护她们。”
林风点了点头,刹那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嗯?什么,你的女儿?”林风惊道,之前他沉浸在思索中,刘老头的话他都没太在意,这一下子才反应了过来。而现在这种状况下,他不会认为这是刘老头的戏谑或者口误。
刘老头淡然地笑了笑,吐了一口烟掐灭了烟头道:“对,我的女儿,那个陪伴你一起长大,至今仍然天真单纯的女孩。”
“蓝儿?蓝儿是你的女儿?”林风诧异地道,老头子,你和桂花婶玩得太过火了吧?这种事情,你也不想着采取点措施。
李老头道:“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林风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所谓你的秘密?”
“没错!”刘老头肯定地道。
林风无语了,心道这叫什么秘密啊,你所谓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就是你和桂花婶的奸情,然后弄出了个私生女?
或者,是另一种情况?
忽然间,林风愣住了,一个念头掠过他的大脑,然后他的目光随即转到了刘老头身上,看着表情肃然的刘老头,他预感到了什么,只有这种可能,让他觉得一切有合理性。
桂花婶是刘光祖的妻子,蓝儿是刘光祖的女儿,死老头子偏偏也姓刘,并且,老头子的前妻柳倾城的后台正是东兴会,而东兴会的创始人,正是玫瑰教主之子。这一系列的身份,似乎完全足够来一个重合。
“刘光祖?”林风注视着刘老头问道。
刘老头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很久没用这个名字了,如果名字是一个面孔,那我这么多年其实是戴着面具生活的。”
“当年东海四杰之一,刘光祖?那我们救出来的那个人是谁?”林风问道。
“我的替代品,曾经甘愿代我去死,代我蹲监狱的人。我的弟弟,刘光义,为了我,他一直做着很大的自我牺牲,只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背负着很大的期望!”刘老头表情黯然地道。
“原来是这样,那蓝色锦缎就是你吧?在彩虹城企图劫持菲利普,劫持海妖,和蓝儿母女在一起的男人,原来就是你!”林风一下子都明白了,一瞬间他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实这并不是个难判断的问题,也许林风早该想到了,只是他的想法从来就没有向这方面靠拢过,所以他一度陷入了一个误区之中。
“蓝色锦缎?你什么时候给我起了个什么有情调的绰号,不过你的判断没错,那的确是我做的。劫持海妖,是为了获取她身上的水影符血,劫持菲利普,是为了让你帮助他,让他再欠你一个人情,因为那时候,你正在为程家姑娘筹集卫星城的开发资金,只有那个财大气粗的家伙才能帮到你。”刘老头如实道。
“你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什么呢?”林风道。
“为了这场男人的战斗!”刘老头简短地回了一句,然后颇有意味地笑了笑,继续对林风娓娓道来。
刘光祖作为玫瑰教主之子,毋庸置疑是安插在李青河阵营中的人物,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和苏鹰石关系自然交好。
当年玫瑰教主落败后,刘光祖设法营救了他出来,并且让他隐居在那个山村的阁楼里,自己则改变了相貌,换了一个身份隐居,秘密在香港成立东兴会,积蓄力量以备东山再起。
东海方面,他与苏鹰石仍然保持紧密联系,并且以另外的身份秘密加入了他的集团。当年苏鹰石被连根拔起,刘光祖自然受到牵连,即将一起入狱,但却在一个人的帮助下,成功地以弟弟刘光义顶替了自己,他得以脱身继续进行一系列的活动。
而这个帮助他的人,正是那次扳倒苏鹰石的主要人物唐建豪。因为唐建豪和刘光祖一向交好,并且还定有儿女婚约(白龙和小爱),所以在关键时刻,唐建豪还是冒险帮助了刘光祖,使得他脱身。
正如顶替他的弟弟刘光义所说,刘光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有极大的使命,这些事情都要靠他去完成,所以他甘愿替他进行他的囚犯生涯。
刘光祖的第一任妻子正是柳倾城,两人的儿子便是白龙,在李青河扳倒玫瑰教主没多久。为了不被识破身份,他和柳倾城不得不结束夫妻关系,然后有了第二任妻子秦慕烟,但两人的夫妻关系,一直不被外人知晓,直到她们离开了那个山村,蓝儿才知道这个凶巴巴的老头,其实是她的亲生父亲。
刘光祖是东海四杰中最年长的一个,但以他现在双鬓斑白的老者姿态,林风很难把他想象成他是和唐建豪他们一个辈分的人。
人,一帆风顺是一个模样,历经沧桑又是一个模样。刘老头,大概是历经沧桑的典范了吧,这些年他经历和承受的那些,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刘爷,难为你了!”林风由衷地道。这句话更多指代的是,当年他救了自己而舍弃了自己的亲儿子白龙,他知道,这是当年他做的最痛苦的一个决定。
“你恨小白吗?”刘老头对林风道。
林风带着歉疚道:“一开始恨,但在知道了原因后,现在不恨了,你们今天父子分庭抗礼,也许都是我造成的吧!”
“你不要这么认为,这是我当年必须要做的一个决定,虽然痛苦,但是正确。但错误的是,小白被那个人所救,真是命中的造化!”
“什么人?”
“一个可怕的人!”刘老头道:“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在所难免,现在的我们需要面对,度过这次劫难!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老了,累了!但每天,我必须仍然像当年一样坚挺。”
林风道:“你会顺利度过的,而且,你失去的一定会重新得到。”
“你一直都是个乐观的年轻人!”刘老头笑道。
“是我会努力让你度过,努力让你得到,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林风正色对刘老头道。
刘老头道:“所以,爱惜你的生命,不要再轻易做今天这样的事情,差一点,你永远不知道老头子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好好活着,带着荣耀去见你的父亲,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林风点了点头,随后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自主的大冒险,无论如何,我都要走出这一步,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时机到来了,我没法选择继续观望等待。”
“很好,值得安慰的是,你是幸运的,你的宝押中了,因为你的第一次终于还是成功了!”刘老头点头道。
“差点惨败丢命,辜负了你多年的栽培!”林风有些纳闷地道,他可是第一次尝试,在一个人面前输得这么惨,他和唐天联手对付黑色幽灵,居然都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你输得不冤枉!”
“对了,让我们蒙羞的那个人是谁?”林风正色问道。
刘老头道:“西方的世界里,人们都称她为月亮之神,是数千年西方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她叫苏摩,是蝴蝶家族的现任族主,蝴蝶之墓的主人。”
“世界最强大的杀手组织,蝴蝶之墓?”林风大骇,难怪他看到那个人的扮相,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觉,游走在杀伐和拯救的边缘,他不会没有听说过蝴蝶之墓的传说。
“是的,蝴蝶之墓,月神苏摩。有她的存在,傀儡死神才甘愿屈居世界杀手榜第二位!”刘老头正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