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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哪位？
程暮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当下心中一阵懊恼。
反观晨曦，在听见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便眯了眯眼睛。
她比起之前黑了很多，可是神情却也轻松了很多，眼睛又像当年那般明亮，看在人心中，似乎都跟着明朗起来。
下一秒，晨曦却突然想到这个女人方才问自己的话，您哪位？
她竟然问他是谁。
“看来程助理的忘性有些大啊！”晨曦偏头看向一旁的梁总，“梁总，这个助理在我司做的好好地，难道是梁总夺人所爱？”
“当然不是！”梁总几乎立刻诚惶诚恐低头，“晨总，这位程小姐也是第一次到博雅来应聘，我也不知道她是晨先生的助理，您打算……”说话留有余地，反正拿主意的不是她。
“嗯，刚好我办公室旁边少了一个助理，就让她去好了！”晨曦只是故作严肃的点点头，随后转身在众星捧月之中离开。
留下程暮语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懂事情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明明是来应聘博雅的助理，可是似乎……没有人听她的意见。
她也没有在此地多留，直接转身回了公寓，没有回应晨曦的话，也就不用去晨氏做所谓的助理，她还没想这么快就和那个男人相遇的。
可是她没想，不代表有人也没想，而且……那人派来的还是让程暮语拒绝不了的人。
晨父晨母。
当程暮语看见那二老到自己这破旧的房子门前来请她去晨家别墅的时候，最终程暮语妥协了。
但就像之前所说那般，她去晨家，只是共用一餐而已。
只是在程暮语到了晨家之后，便被晨曦抓着手腕带出去了，动作很紧。
“怎么了？”程暮语安静问道。
她不知道晨曦现在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从回来之后，她便不知道与晨曦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我和妈说你驻外一年的时间！”晨曦的表情有些别扭。
程暮语神情变了变：“为什么？”她以为二人离婚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你想让妈受刺激吗？”晨曦看了她一眼，“所以，一会儿在餐桌上，咱们……还是尽量做夫妻怎么样？”说着，似乎担心程暮语拒绝一般，他匆忙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为了妈的身体。”
为了晨母的身体。
程暮语最终还是被说服了，默认跟着晨曦紧了正厅。
这一顿饭，程暮语吃的并不尴尬，反而因为这一路上的见闻，话比起平时多了很多，直说的晨父晨母都乐开了怀。
当然，她都是捡着有趣的说，那些危险的、刺激的都相对隐瞒了下来。
只是临近用完晚餐，程暮语突然收到一通陌生的电话，刚一接听，那边的声音便透着一丝凝重与质问：“你回来了？”
一年没听见这个声音，程暮语还是听出来了，声音都变得有些无奈：“景然？”
她叫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便注意到一旁晨曦的耳朵似乎都立了起来。
“回来为什么不和我说？”景然还在那边质问着。
“只是临时起意回来了，现在你知道也不迟啊！”
“……”景然似乎沉默了一瞬，随后方才扔下一句话，“我一会儿去接你！”说完，便挂断了。
程暮语莫名看着手中的手机，越发觉得孩子大了不由娘了……
对景然，她总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感觉。
“谁？”一旁晨曦戳着面前的米饭，沉默问道。
“景然。”程暮语也简单的回答。
一旁晨父晨母已经用晚餐，默默退场。
程暮语看了一眼那二老的背影，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晨曦继续说道，眼神低垂，不看她。
程暮语突然有些生气，这算什么？明明是他邀请的她，现在却对她这般说话，当下也有些赌气起来，“不用了，景然说一会儿来接我！”
“你——”晨曦猛地抬头看向她，随后却颓然弯腰。
原本想要霸道一下，可是却莫名觉得一阵心虚，他始终忘不了，当初她是因为失望之极才选择的离开。
“时间不早了！”程暮语看了一眼腕表，“我先离开了！”
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
“我送你！”晨曦几乎立刻起身。
只是，在正厅到别墅门口这么长的距离，晨曦始终一言未发，程暮语安静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没有拒绝他的相送。
“算了，就到这里吧！”程暮语站在门口，二人之间像是客套一般。
晨曦只是胡乱点头。
“吱——”的一声，景然的车已经停在别墅门口，是一辆深色系的跑车，倒是符合景然内敛的性子。
景然放下车窗，对程暮语招了招手，程暮语笑了笑，走上前去。
却没有成功，因为……晨曦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抓着。
程暮语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他抓的很用力。
“晨曦？”程暮语安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晨曦声音沉沉的应着。
“我要走了现在天色晚了！”程暮语继续说道。
“嗯，你走吧！”晨曦抬头，看着程暮语的眼睛，只是手一直紧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你不要这样，晨曦。”程暮语顿了顿，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凉如水，“我真的要走了。”
说着，她伸手，覆在晨曦的手背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
晨曦脸上的笑容依旧绝色动人，只是却透着一丝苦涩，他依旧在说着：“程暮语，你走吧，一路顺风！”可是手上的力道，却始终没有松开半分。
细微的一声声响，程暮语最终将晨曦的手掰开，她愣了愣，随后才勉强一笑，颔首，转身，低头钻进了景然的车中。
“走吧。”她沉声对着景然说道。
车辆很快启动起来，透过后视镜，她清清楚楚的看见别墅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程暮语缓缓收回目光。
“就这么离开？不觉得可惜吗？”景然看了一眼后视镜，缓声问道。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程暮语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就算是他留我又怎样，他仍旧是一句好话都不会同我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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