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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林子青似乎被她吓到了，怔怔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晨曦同样安静站在那里，眸光始终看着程暮语的方向，眼神越发的复杂。
程暮语却始终安静的站在原处，没有看任何人，她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程暮语似乎听见了自己血液中滚滚流淌的声音。
她曾经站在南大的顶楼，告诉自己，程暮语，你是个血里有风的人。
可是如今，她却只能蜷缩在角落中安慰自己，也许再等一等，等一等，你会幸福的。
可是她等到了什么？
“程暮语，你这样凶狠，还要耽误晨曦哥多久？”林子青脸色猛地涨红，冲到她面前说着。
耽误晨曦多久……
程暮语愣了愣，良久缓缓转身，将目光放在林子青身上，那般相似的脸，她却连看都不屑于看了，不过是廉价的赝品而已。
可是……
程暮语突然觉得可悲，她连赝品都不是……
“林小姐，你既然说我耽误了晨曦，这证明你承认了我和晨曦的身份，那么，我么夫妻二人的关系，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语罢，她的眼神越发凌厉。
林子青眼神微微睁圆。
程暮语却没再看她，只是紧盯着晨曦，上一次说要辞退，最终没有辞退，这一次，她想看一下她的选择，还是说……自己在晨曦心中，连林子青的位置都不及。
最终，林子青走了，被晨曦赶走的。
整个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的站着，像是对峙的双方，丝毫不见午餐时候的和谐。
“不打算解释一下？”程暮语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晨曦抬头看着她：“她家庭贫困，且在外地，我便将她打发到远的地方去守仓库，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晨曦没有说。
程暮语却知道。
没想到林子青始终对晨曦心存心思……
“你留下她，是因为她的家世贫困，还是因为你受不了那张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你？”程暮语继续逼问着。
她不是为了伤害晨曦，只是……为了伤害自己。
这一次，晨曦彻底的沉默下来，缓缓垂眸，再不开口。
答案已经很清晰明了了。
程暮语的身体僵硬半天，终于唇角缓缓流出一抹微笑：“晨曦哥……”她安静的唤着他的名字，似乎还像之前那般依赖，“我想，其实你说的很对……”
晨曦望她，似乎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程暮语接着说道：“林子青说的也对。”
这一次，晨曦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心底竟无端生出一丝颤栗，她现在……又是何意？
“林子青说，是我耽误了你，你说，如果我们在一起只是痛苦的话，那么……便分开吧……”程暮语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之前的事情，而后唇角委屈般的撇了撇，“晨曦哥……我不得不承认，是我……耽误了你。”
是她痴心妄想，想要将二人指尖的上下级的情，兄妹情，友情，转变成爱情，却忽略了，他们之间，可以有任何一种形式的感情，唯独爱情。
“晨曦哥……”程暮语像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的打量着晨曦一般，唇角缓缓流出一抹微笑，“我们离婚吧。”
伤到痛处，她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歇斯底里不出来了，满心只剩下空荡荡的安静，她以为自己会很痛，可是当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难。
真的……一点都不难。
不过是将他从自己心中剜去而已。
“你说什么？”晨曦的声音安静响起，在偌大的办公室中显得那般轻缓。
可是……
程暮语却仿佛透过这一抹轻声，听见了话中的狂风暴雨，她的心，竟也忍不住跟着瑟缩了一下：“你听见了。”
紧抿双唇，转头，再不看眼前的男人。
明明听见了。
前不久，他还说，会努力的适应这段关系，可是现在，他们方才发现，有些关系，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程暮语，你拿婚姻当什么？”晨曦猛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高大的阴影笼罩了程暮语全身。
程暮语微愣，而后方才勉强一笑：“上个月，你才说过的，晨曦哥……如果真的不开心，便分开……”她一直都记得。
那个时候，她听见这句话满心惶恐，而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已经变了这么多。
“可我也说，我会慢慢适应这段关系！”晨曦神情紧绷的盯着她，明明在他开始逐渐渐入佳境的时候，这个女人却说要离婚！
婚姻是儿戏吗？
“那你适应了吗？”程暮语的声音陡然增加，隔着朦胧看着眼前的男人，“你适应我们这段关系了吗？或者说……”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或者说，晨曦，你……爱我吗？”
奋不顾身的，第一次问出这句话，似乎只是想要一个让自己绝望的答案而已。
晨曦却沉默了，僵硬在原地，没有多说一个字。
所有的歇斯底里，似乎都在心底过了一遍，程暮语甚至听见了心脏处的狂吼，她很想冲到他的面前，哪怕用求的，只要他能够爱自己。
可是，她最终却克制住了，她笑着说：“晨曦，你忘不了你心中的那个人，我偷偷占用了你六年的时间，现在，是时候把你还给你心中的那个人了。”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要离开，她怕再留在这里，会真的忍不住后悔，懊恼。
“我不同意离婚。”晨曦的声音已经冷静下来，便这样直直的从身后传来。
程暮语前行的脚步微颤，她定在门口，良久，方才勉强忍住指尖微颤：“是吗？那既然你不同意离婚，我们就各自冷静一下吧！”
她从不轻易说离婚，因为她总是格外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而今终于开口，是他没有珍惜这次机会。
冷静一下吧，冷静过后，晨曦便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多么好的机会。
他会同意的，程暮语安静的想着。
她还爱着他，但似乎……并不想将他占为己有了。
他们之间，从最初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便注定了今天这个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