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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曦眼中，程暮语的表现像是一个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女生。
她懂得很多，应该是爱看书的缘故，平时说话总是很平静，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但有时又会像个孩子一样。
最重要的是，程暮语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比如……竟然敢公然追求他这个老板，丝毫不怕被炒鱿鱼。
晨曦以为她是因为有依靠才有恃无恐的。
却没想到，她竟是从最艰苦中走出来的。
“晨曦，去你家好不好……我不想回家……”身边的程暮语再次开口。
“送你去酒店！”晨曦将她扶到自己车旁。
“我就知道……”程暮语轻声嘟囔，“我就知道晨曦绝不会让我去他家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他的……”她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她一连强调了很多遍很喜欢。
晨曦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听见这番话后，似乎第一次正视这个女生的感情，可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已经发动了车子：“为什么？”他随意问道，却也不在意答案。
“因为……”程暮语似乎也在思索，“喜欢了两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年？
晨曦凝眉，她似乎只在他的公司工作一年而已？
“两年前你认识我？”他再次开口。
“两年前，在机场……”程暮语说着说着便笑出声来，“那时我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现在才知道，那是江太太……”
“晨曦，江太太夸你开宝蓝色跑车很帅，所以之后的时间里，你只开宝蓝色跑车了……”
机场？晨曦心中诧异了一瞬：“你那时看见我了？”他随口问道。
“嗯……”程暮语点头，随后却又摇头，“我还给你送纸巾了……可你没要……”
声音越来越低……
还给他送纸巾了……
晨曦大脑一片混乱，那天，他只记得那个女人站在登机口，泪眼婆娑对他喊话的样子，其余的一切，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原来，那个时候，便遇见这个女生了吗？
“晨曦……”程暮语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睡吧！”晨曦的声音平静下来。
……
清晨。
当程暮语闻到空气里陌生的清香后，瞬间睁开眼睛，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匆忙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衣服，衣服还是完好无缺的，微微松了口气。
轻蹙眉心，她丝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踢踏着地上的一次性拖鞋走了出去，刚好碰见从浴室走出来的男人，只围着一条遇见，说不出的魅惑。
程暮语心脏急速跳动，匆忙转眸。
“这么快醒了？”晨曦也愣住，却很快拿过一旁的睡衣穿好。
“……嗯，”程暮语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晨曦，这里是你家？”说着，环视一眼四周。
“……”晨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昨天去了酒店，这个女人却趴着门口不肯进去，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晨曦无奈，只好将她带到家里。
“一大早看见这么香艳的场面……晨先生，好巧啊……”气氛有些凝滞，程暮语也只能默默说道。
晨曦看了她一眼：“先把你一身的酒味洗掉吧！”话音落下，扔来一件全新的衣服转身走到一旁的卧室。
等到程暮语洗完澡出来后，晨曦已经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玄关换鞋了。
那一瞬间，程暮语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家的感觉。
从小父母吵架，她对家庭几乎没什么印象，听见别人说起家庭和睦，她也不过是附和点头。
可是此刻，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和眼前的男人组成一个家庭。
“晨曦……”眼见晨曦便要出门，她匆忙叫住了他。
晨曦身形微顿。
“你试着喜欢一下我不行吗？”她愣愣问道。
“不行。”得到的，是没有丝毫迟疑得到的回答。
程暮语呆怔：“为什么？”
“昨天下午，我和冯秘书在一起了！”
他和……冯秘书在一起了。
和那个……无论样貌还是性格，都像极了江太太的冯秘书。
“你喜欢她吗？”眼见着晨曦的身影就要消失，程暮语匆忙上前追了一步。
“我说过，这是一句废话！”
晨曦微微偏头，声音平静，“既然没事了，换上衣服去上班吧！”
话音落下，他已经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很决绝。
程暮语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看着大门在她面前徐徐关上。
晨曦……和冯秘书在一起了。
“这样……便很好了。”程暮语呆呆说道。
这样便很好了吧，可是……真的很好吗？
……
程暮语没有像晨曦说的那样去上班，她将自己去年一整年没有休的假全都请了，有三十四天之多。
每天待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家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她的感情从来不轰轰烈烈，可是，她也想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来祭奠自己的第一次恋情。
这期间，她只知道冯秘书又回到了晨氏，基本顶替了她的位置，帮助晨曦处理着大小事务，二人的感情也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比如……取代一个人的位置。
冯秘书将自己名下的任务完成的很好，虽然没有程暮语完成的全面而具体，但在晨曦的历任秘书中，她无意识最有本事的一个。
因此，当休息了一个多月之后，当程暮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方才发现，她的办公室，已经被调整到楼下了，依旧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依旧是总裁助理。
但……不一样了。
以往秘书的事务会告诉她，她会完成，而现在，冯秘书占据了她本来的办公室，所有的事务，都要和冯秘书汇报。
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般。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见晨曦一面，以后，恐怕他们见面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吧。
明明在家中已经说好，再不对他存任何心思，但程暮语的心中，却还是苦涩非常。
每天除了处理文件，便是处理文件。
再没有了每天工作之余，站在走廊看着总裁办公室的闲暇时光，也没有日暮时分，看着楼下万家灯火的寂寥。
生活一瞬间变得死寂起来。
这天的文件出奇的多，程暮语忙的昏天黑地也不过才处理了三分之二，头脑晕晕的去楼下快餐店买些快餐上楼，走进大楼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那般显眼，楼下，便是自己的办公室……
紧紧攥了一下手中的快餐袋，最终，她转身重新买了一杯咖啡上楼。
顶层的走廊静悄悄的，甚至连人浅浅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她缓缓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伸手刚要敲门，却……只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温柔的声音。
办公室们并没有关上，大抵是因为此刻是晚上，加上没人随意上顶层的缘故。
程暮语微微用力，推开门上一条小缝，她清楚的看见……办公桌后，男人与女人亲密的身影。
一个伏案工作，一个红袖添香，二人天作地和般，虽然……晨曦看着冯秘书的眼神依旧恍惚，如同看着另外一个人，但……
程暮语突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晨曦对和江太太相似的女人都这般温柔，那对江太太的感情，要深到什么程度啊……
她觉得自己那般自不量力，竟然还妄想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
她从小品学兼优，从来都是老师夸赞的人才，她不允许自己行差就错，一步都不行，因为她没有退路。
但是此刻……
她第一次生出退意。
缓缓将办公室门关上，程暮语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方才仰头，将眼中的酸涩逼回眼里，而后，颓然离开。
重新回到自己楼下的办公室，程暮语知道，这个地方，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因为只要一想到，她的楼上，她那般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热，她便无法忍受……
再不想整理文件，拿过自己的包，她几乎落荒而逃。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程暮语的脚步却愣住了。
方才总裁办公室的二人，此刻正站在电梯里，神情依旧是温馨的，她像一个局外人。
“程助理！”这是三十多天之后，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晨曦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个女生的脸色有些难看。
“程助理，快进来啊！”冯秘书轻轻笑了一下，招呼着她。
程暮语瞬间反应过来，良久，她缓缓后退一步，对着里面认认真真鞠了一躬：“晨总，我还有文件没有拿，你们先下去就好！”
话音落下，她已经飞快转身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将没有看完的文件装起来，又在办公室坐了好长时间，，她怕再遇见电梯里的那两个人，她根本不够勇敢，也根本做不到收回全部的心思。
直到一旁的指针指向十，晚上十点，程暮语方才缓缓起身拿着文件离开。
她是个严谨的人，即便……自己真的不在这里工作了，也总要将剩下的文件处理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