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大火熊熊燃烧,苏秋笙看着来自私牢的方向,眉头紧皱。
府里的人们全都去救火了,但似乎火势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采薇从铺子里急匆匆地赶回来,问道:“姑娘,怎会忽然起火了?”
苏秋笙看着采薇的神色愣了愣神,道:“采薇,你帮我送一件东西。”
采薇虽有疑色,但还是道:“什么东西?”
苏秋笙从脖子上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她,郑重地像是交代后事一般:“这把钥匙你切记拿好了。”
采薇笑道:“知道了姑娘,我会拿好的。”
苏秋笙放心地点点头:“这几日你先不要回铺子里了。”
正说着,一位奴仆神色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大姑娘,有官兵进来了!”
苏秋笙赶忙将采薇往后门方向推去,急道:“快走,躲在客栈里几日!”
采薇听着姑娘的吩咐心中感动,不自觉地抓着姑娘的手,泪水禁不住地直掉:“姑娘,您多保重,我等着您取钥匙。”
苏秋笙应着往出推她。
阿楚领着官兵走来,张扬恣意,来势汹汹。她穿着合身的银色盔甲,提着长枪,抢头上稀稀拉拉地掉着鲜血,在地面上拉出一道又细又长的曲线。
长枪一挥,指向了苏秋笙的心脏。
阿楚看着苏秋笙面无表情的脸,恨得咬牙切齿,似是要激怒苏秋笙一般,笑道:“你父兄似乎今日一日未归呢!不担心吗?”
苏秋笙看着东南边的火势已去,一道乌蒙蒙的烟直上云霄,又看着阿楚那张得意的脸,心中明了。
“那你母亲和妹妹也不担心吗?”阿楚忍不住了,有些失态地问道。
苏秋笙看着她一副着急的模样,猜到了她的意图,自信地道:“抓我妹妹?恐怕你还没那个本领。”
阿楚怒极,挥起长枪向苏秋笙砍去,苏秋笙来不及躲避,做好了受伤的心理准备。
只听“哐——”一声,待苏秋笙反应过来,阿楚的长枪已脱了手,被甩了出去。
抬眼一看,穆研右手提着父亲为她特制的剑,抵在阿楚的脖子上;左手扶着面色憔悴的母亲,怕她摔倒在地上。
阿楚身后跟着的两个官兵神色慌张,并无正常官兵的威严。
苏秋笙冷笑一声嘲讽道:“随便找两个人习武的人假冒官兵,就敢来穆府找事了?”
阿楚先是瑟缩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鼓了鼓勇气,伸着脖子道:“真正的官兵马上就来了!无论如何,你们今日都跑不掉。”
穆研眉毛竖起,将剑在她脖子上印出了一道血痕,大呵道:“我们能不能跑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跑掉吗?”
阿楚感受到来自脖颈上的痛感,努力维持着气势道:“你怎么知道我跑不掉?”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了真正官兵整齐的脚步声,很快,这些官兵推门而入,站成两排靠在两侧。
苏秋笙在等着统领的人出现。
在看到来的人后,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孟瑜看到后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一如既往地话多。
“穆姑娘啊,我和沈兄有交情,你知道的。实在是皇命难违,皇命难违。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耐心等一等。还有……”
穆研都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
阿楚听到他和沈樾有交情,眼眸一亮,打断了他的话:“孟兄长,我也认识沈樾,他一定不会让我死的。你快让穆研这死女人将剑放下!”
孟瑜自小话多,因此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打断说话。于是他看了她一眼,故意对着苏秋笙道:“穆姑娘,那里来个会咯咯叫的母鸡,声音难听不说了,还乱攀亲戚!”
苏秋笙忍不住笑了。
阿楚怒了,大声道:“你叫谁母鸡?”
孟瑜看着苏秋笙继续道:“这个母鸡太吵了,”看着穆研正放下手中的剑,赶忙说道,“诶诶,穆二姑娘,别放下呀!”
穆研闻言,又将剑放回。
阿楚闭了闭眼睛,生无可恋道:“沈樾知道了会放过我的!你还不快让她放下剑!”
孟瑜看着阿楚的模样,忽然就来劲了,毫不留情面地说她:“你这人怎么回事?一口一个沈樾沈樾的,好像你们有多熟似的。再熟能有穆姑娘和同我们沈兄熟吗?你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烂人!你以为他们不好了你就能好吗?呸,我告诉你,这好事就算是轮到别人,也轮不到你头上去!你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那长枪是你的吧?你看看你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抢又抢不到,你还能干什么呀?回你们草原该吃吃该睡睡不好吗?非要到我们这里来恶心人,真是恶心!”
有剑抵着,阿楚不敢乱动,听他说了那么多也不知该从何反驳,动了动嘴半句话也说不出:“你……你这个人更恶心!”
这话对孟瑜来说毫无杀伤力,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对啊,我就是恶心,你能拿我怎么着啊?”
阿楚这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气得干瞪眼。
这时,孟瑜身后的随从忍不住了,提醒道:“大人,正事儿还没办呢!”
他一拍手,道:“诶呦,光顾着帮穆姑娘和沈兄出气了。”他转身对苏秋笙道:“穆姑娘,得委屈你们了。皇命难违啊!”
苏秋笙看向母亲,袁氏点了点头,她才道:“我们明白,你公事公办吧!”
孟瑜也点头,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后面的人识趣地对她们礼貌地道了句:“请!”
阿楚终于恢复了自由,开心地活动下僵直的身体,得意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余光一扫,忽然看到假山后有一个熟悉的身行,她定了定身,惊喜地冲了过去,抱住那人,叫道:“兄长!”
阿蛮看着一月不见有些消瘦的妹妹,心疼地道:“阿楚,辛苦你了。”
“只要能救出兄长,阿楚无所谓。”
阿蛮看着她,无奈地叹道:“我们还是与洪吉台走到这一步了。”
阿楚无所谓地道:“迟早都会的,不过是提前了。”
阿蛮看着她,不知该怎么说了。想了半天,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阿楚,洪吉台也是关心你的。”
阿楚皱着眉对他道:“兄长,他对我有几分关心几分利用我心知肚明,你不用为他说话了。从前你是他的人,你为他说话理所应当,可现在你已经不是了,你属于你自己,只需要为自己说话!”
阿蛮看着阿楚倔强的模样,知道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