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洪吉台清楚地在苏秋笙的眼睛中看到了不满,他达到了目的,心中高兴,便笑着叫阿楚走。
阿楚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走。
洪吉台返回来,看着沈樾道:“阿楚自小在我身边,被我养得有些没大没小,望沈大人莫要介意。不过,阿楚只有面对极其喜欢的人才会有这种眼神,这是连我都不曾有的呢!”说完,他还拍了拍沈樾的肩膀。
沈樾看着苏秋笙明显生气的面庞,尴尬地应付了洪吉太后追上苏秋笙走得极快的步伐。
“筱筱,筱筱。”他只当是她吃味,没曾想追上去后,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庞。她一时有些慌张,赶忙说道:“筱筱,你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
苏秋笙却有些绝望地问:“那如果你未来有一日会迫不得已娶她为妻呢?”
沈樾未曾想她会这么问,一时有些招架不住。看着沈樾愣住的后想要辩解却语无伦次的模样,苏秋笙更是绝望,她离开留下沈樾在原地。
沈樾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知道筱筱定是在梦中看到了才会这么问。他独自回到司天监,看着小周走过来将茶水放在桌子上,他问道:“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的人不得已娶了其他人,你会如何做?”
小周看着他家大人愁眉不展的样子,知道他是遇到了困难,便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将她夺过来便是。”跟在苏秋笙身后,她有时也变得直接很多。
沈樾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不得已要另娶她人的人是你呢?”
小周肉眼可见的慌张,连声音都颤抖了,问道:“怎么......公主要另找驸马了?”
沈樾踢了他一脚,怒道:“你果然和公主有事情!我们筱筱真是火眼金睛、神机妙算!”
小周揉着自己的小腿,没好气地说:“你现在拍我们穆大姑娘的马屁有何用?当着人家的面你怎么不说呢?再说,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何必说得如此恍然大悟!”
沈樾佯装又要踢他一脚的模样,假笑着威胁道:“你就是在我面前太猖狂,要不要我答应了平央公主的请求?”
小周跳起来道:“那我就告诉穆大姑娘,你的事情!”
沈樾站起来追着他打:“我有何事?我对我们筱筱没有任何秘密!你要告诉她什么?啊,告诉她什么?”
小周不服输道:“我告诉她——你只敢在她背后拍马屁,你其实可怂了。”他又想到一句,“比我还怂!”
沈樾追着小周满院子跑,直到两人都跑累了,他们爬上屋顶,看着夜空中弯弯的月亮和闪烁的星星。
沈樾道:“所以,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小周歪着头,说道:“如果是我有什么非娶别人不可的理由的话,或许我会尝试。毕竟,我喜欢的人是平央公主,和她在一起压力也太大了。”
沈樾看着他道:“所以这是你一直逃避的理由?你不喜欢平央公主吗?”
小周看着他笑道:“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不敢罢了。我人微言轻,能让公主喜欢我已经是万幸了。”
沈樾看着他笑道:“你在说谎,你并不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周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从前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惜,遇到她之后,我发现不是了。我会瞻前顾后,会害怕、会犹豫。”
发现一直在聊自己后,小周拍了沈樾一巴掌道:“你呢?你不犹豫吗?犹豫就会败北,不知道吗?”
沈樾嫌弃地往左边挪了挪,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拍人!”看着月亮,他道:“这分明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她看到的未来已成事实,怎么能去改变呢?”
与此同时,苏秋笙也没有回家,而是给家里传了个信,留宿在平央公主的宫殿里。她们二人自打之前几回有来有往后,便更加亲近了。
平央公主是宫中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没有住进公主府的公主,日常生活要受到各种宫规的约束,因此过得十分乏味。
见到苏秋笙来了,她顿觉得生活有了颜色,十分开心地要求她留下过夜。
她们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同时愁得唉声叹气。
“这分明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我看到的事情就是事实,怎么能改变呢?”苏秋笙对平央说道,“我也是不该问他的,只是今日我看到阿楚,实在是受到了刺激。”
苏秋笙翻了个身,侧躺着和平央说:“你知道我今日看到阿楚是何感受吗?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扎向我的心里,然后我的心眼就越缩越小。尽管我知道,沈樾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但他光是站在阿楚面前我就生气。”
平央坐起来,盘着腿问道:“可你不都说了,沈樾就算最后娶了阿楚,也还是很担心你吗?所以说,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心始终是在你身上的。”
苏秋笙也坐起来,无精打采地说:“可这两者分明就是不一样。罢了,若是有一天有女子也喜欢上了小周,你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
这时候,平央的奶娘直接推门而入,行礼后说道:“二位公主,到了该入寝休息的时间了,我帮你们将蜡烛熄灭。”
说完,还不等苏秋笙反应,她已经熄灭了三根蜡烛,亮堂的大殿忽然暗了一半。看向平央,她已经乖乖地躺好了。
苏秋笙无奈,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好。
待殿内漆黑一片,奶娘轻手轻脚地走出殿外关上门后,苏秋笙小声叫道:“平央,睡了吗?”
平央翻了个身,也小声回应:“还没有。”
“你的奶娘平日里都这么管着你吗?”苏秋笙颇有些同情地问道。
平央说道:“是啊,奶娘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又深得母后的器重,自然是不会纵容我的。纵容我就是害了我,奶娘经常这么说。”
苏秋笙在黑暗中点点头,道:“也有道理。”
忽然,平央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高兴地同苏秋笙说:“或许,你的问题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
苏秋笙猛然坐起来,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