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词拿着手中的地契,心中不禁浮上一阵暖意。
这件事情来的过于突然,虽然紧张却进展的还算顺利。
也算是自己靠自己办成的第一件事。
理应庆贺。
可是她在心中想了一圈,沈惜词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和谁庆贺一番。
沈府太荒谬,北宁王府太冷清,公主府刚刚去过,药王谷效力朝廷……
如今当真是不知道和谁才是真朋友。
“桃衣,你有朋友吗?”
桃衣摇摇头:“没有。”
“那我们去个地方吧。”
桃衣点点头。
她看出来自家夫人心情不好。
“那我们去奉府吧。”
“好的夫人。”
桃衣就这么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沈惜词后面,而沈惜词一路走的都很慢。
她心中所想太多:想要的太多,不想要的也太多。
“夫人,走过了。”
她拽拽衣角提醒。
沈惜词回过神,慢慢扯出一个笑。
“好。”
她进去的很顺利。
奉仪言在织围巾,看到沈惜词进来只是略略点头。
“你怎么过来了?”
“心里不爽,来找你聊聊天。”
奉仪言停下织围巾的动作,抬眼看向沈惜词——
她的表情中不含任何一丝情绪,眸中全黑。
“你还能来找我聊天呢?”
“嗯。”
沈惜词坐下,将头枕在手:“奉仪言,我感觉我活的挺无力的。”
“活的无力?”她笑,将眼前人碎发抚走:“你要是这么想,那我觉得我活的也挺无力的。”
自己天天有个系统跟在后面催任务,还得理清所有人的任务关系,站对队。
若能够,只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若不能,直接死。
想想就头疼。
“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家中爹爹疼母亲爱,有什么可麻烦的。”
“……”
哎。
到最后,奉仪言想了半天,也只能说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哦。”
“你就和我说这么些?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沈惜词没动,只是抬眼。
“当然不是,我还得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吧。”
“你和太子殿下最近还有联系吗?或者说,太子殿下和皇帝的关系如何?”
奉仪言满脸问号,慢慢开口。
“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回答我就好。”
“我和太子联系很少,他在忙自己的事情。”
“至于太子殿下和皇帝,我个人感觉,应该算不上关系很好。”
“能举两个例子吗?”
奉仪言摇摇头:“我哪里能够知道那么多皇家的事情,只是有些感觉而已。”
“毕竟每次我与太子讨论皇家,尤其是聊起皇帝时,他一直都避而不谈。”
沈惜词点点头——
理应如此。
“我明白。”
“所以呢?你好了?”
她点点头:“我好了,谢谢你。”
“……好了就赶紧走,奉府不欢迎你。”
“好啦好啦,谢谢你。”
她用力摆摆手,带着桃衣跳出院子。
“夫人……?您现在要做什么?”
沈惜词搓搓手:“明早在去沈府,现在我得回趟王府找二嫂聊聊。”
“好的夫人。”
*
却说沈惜词离开奉府之后——
奉仪言依旧在织着围巾,而太子从里屋非常自然的走出来。
“她来做什么?”
她没抬头:“心里不爽,过来求安慰。”
太子挑眉,走向刚刚沈惜词坐着的位子。
“就这些吗?”
“就这些。”
“可我刚刚听到有聊到我?”
奉仪言白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太子不禁扶额。
她依旧织着围巾,想了想还是开口:“她刚刚问我,我们最爱的太子殿下,和如今的皇帝关系究竟如何。”
太子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头涌上一阵波澜。
“你想听真话吗?”
“你想说吗?”
“你想听我就说。”
奉仪言放下围巾,笑道:“太子殿下好像很爱我?”
“当然,我会一直爱你。”
她捡起围巾。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爱我,那我还真想听的,你跟我讲讲吧。”
“孤与父皇的关系,不像是父子,更像主仆。”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从他记事起,父亲就坐立与龙椅之上,高不可攀。
他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是皇帝对臣子说,而不是父亲在对儿子说。
字字珠玑,句句严厉的父皇直至现在,依旧在如此说话。
“我母后已逝,若我非长子,想必太子之位必然不可能是我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太子每日都活在心惊胆颤里面。
他的每一个字都不敢废话,每一个字都得说到父皇心坎里——
以此来保证自己能够依旧为太子的地位。
他确实做到了这件事,的确是保证了自己的地位。
但是在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依旧要谨言慎行,走好每一步。
这是他应该做的。
“我得时刻谨记,我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嫡长子。”
奉仪言听完,心中波澜不惊。
她无法与npc共情。
尤其是到后期可能成为反派的npc。
“你很可怜,但是身在皇家,确实是身不由己。”
“所以,你究竟凭什么许我太子妃的位子?”
“怎么突然绕回这个话题了。”
太子坐下,从刚刚悲惨的心情中抽离出去。
“就是好奇,明明皇帝对你这么苛刻,你却依旧敢不与他汇报便轻易许我太子妃之位,我受宠若惊啊。”
太子笑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父皇说?”
“别闹。”
他继续笑:“京城第一才女,奉家地位也算得上不错,再者皇帝如今没有倾心的太子妃人选,想来只要我愿意,奉家的奉大小姐,算得上是一个好人选。”
奉仪言抿抿唇——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