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相府那边可有消息?”
沈惜词端茶侧坐,将饼递给陆礼。
“没动静,各家势力一如既往平静,丞相近来抱病在家,连朝廷都不愿去。”
“昨日夫人写的信已让信的过的人送向战场,估摸两日能到王爷手上。”
她点头:“在吃一个,桃桃,你也吃。”
“吃饱干活。”
*
沈秋意向父母禀报昨日之事,两人面面相觑。
陶序月究竟从哪里听到的不实信息?
哦对,沈惜词。
“你怎么回答他的?”
沈朗清皱眉看向她。
“回父亲的话,女儿并未回应。”
后来忘我的吻,沈秋意自然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交待。
“没回答便好,虽你一定会嫁进陶府,但现在依旧不是时候。”
“父亲,”沈秋意终于抬头:“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生活?”
昨日陶序月一番话令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大概是习惯纸醉金迷的生活数年,太疲惫,她想平淡点活在东明。
他说得对,自己如今像个被所有人取笑的谈资。
庶妹嫁进王府当妾,好歹是有归宿,也有北宁王替她撑腰。
可她呢……
将男人迷的团团转,一个两个都愿意付出真心,自己却不曾回应,或者不敢回应半分。
就像太子般,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沈秋意真的有些迷茫——
这种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即使昨夜红罗烛帐,那么适合翻云覆雨的天气,陶序月都忍住没与她一夜春宵。
只是想抱她一会,一会就好。
这种男人,她为什么不能嫁呢?
沈朗清与云娘对视,意识到自家女儿想入陶府,火大也只能压下脾气。
“意儿,”云娘难得开口:“你是不是喜欢陶少爷?”
沈秋意一愣,随即摇头。
“女儿不喜欢他,只是觉得陶序月有些话说的很对,女儿不想在过要操心明日是死是活的日子。”
云娘心急如焚,被沈朗清拦住。
“意儿,你告诉为父,除去太子,你最想和谁成亲?”
“……陶序月。”
沈秋意不喜欢他,但却和他最合拍。
“意儿长大啦,想嫁人,这很好,”沈朗清眼含微笑:“你若想过正常生活,尽管去库房取银两,随意搬去哪里居住,为父不拦你。”
“但是,你可知你妹妹最近几战几胜的事迹朝廷众人知,有不少想投靠北宁王府的,包括陶序月。”
什么?!
沈秋意抬头,见父亲轻敲桌面:“秋意,昨日沈惜词宴请北宁王府奴仆的银两是陶序月付的,你想想。”
“陶家都要朝北宁王府倒,朝廷得有多少人会去战队北宁王府?”
沈朗清悻悻喝茶。
“那时候,意儿脱离为父,若被沈惜词记恨,那便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都不解她心头恨。”
“为父赶到时,估计只能替你收尸了。”
沈秋意不可思议看向沈朗清。
父亲这是在威胁她,明晃晃的威胁。
云娘终是看不下去,将沈秋意拽向院内,抬手就是一巴掌。
“沈秋意,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你既然不想与沈惜词作对,当年就别提议害死寒云!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母亲……”
“滚!”云娘惊怒:“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赶紧去同你父亲认错!”
云娘从未爱过她的亲女儿,只因沈秋意是女儿身。
怀孕时,她求神拜佛,算命卜卦各式各样都做一遍,所有人都告诉她这一胎是个儿子。
结果出生后,竟然是个女儿!
沈秋意看云娘真的气毒,渐渐涌上酸涩。
自己好像从数年前,便没有退路。
“母亲……女儿知错!”
沈秋意摸着红肿的脸进内堂,跪在地面。
“父亲,女儿不该生出二心,女儿以后一定听父亲安排,不敢忤逆。”
沈朗清点头:“嗯,早点有这种觉悟才好。”
“如今,有件事要交给你做。”
“父亲请讲。”
“丞相府对陶家有所怀疑,我们得换个人傍身。”
他将茶叶拂去:“猜猜吧,是谁?”
“怀安王。”
“还不算蠢。”
茶叶与请帖同时出现在沈秋意眼前。
“去见他。”
“搞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