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帮手,沈怜青高兴不已。
她要离开多了一层把握,就是令她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柳清然这么久都没来看她一次。
按理来说他都把她身份搞定,带到这个院子来了,就算被父母兄长阻拦也不应该一个月都没点消息啊。
而且她看的出,柳清然虽然表面上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书生,但是他性子很韧,很轴,有自己的看法和坚持。
旁人其实难以动摇他的决定,他会妥协,可这么快就妥协?
那……
她可太高兴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能够提前离开?
沈怜青在烛火下打开一些能从青楼带出来的珠宝,提起一串黑珍珠在眼前仔细观摩。
这串珍珠圆润而有光泽,应该能卖不少钱。
她微微笑着,摸了摸它又放回匣子里,手划过一大堆珠宝,像看自己的宝贝一样。
夜风吹动,纱幔迤逦,烛火明灭。
沈怜青的耳边一股热气吐露,“我的牡丹姑娘,原来你还留着本世子送你的珠宝,如此喜欢它们,是不是想我了?”
“世、世子…?”
沈怜青颤抖着盖上盒子,不敢回头,她睁大眼睛从反光的铜镜中看到贴着她脸侧的夏子虞,他脸上带笑,眼尾勾起漫不经心。
夏子虞听到她唤他,从她背后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看他,向来亲昵迷人的眸子乌沉沉的。
“让你去拿玉佩,为什么把纸张弄丢了?不仅如此,还和柳尚书的小儿子在一起了?”
夏子虞直勾勾盯着她,那张脸上分明笑着,可沈怜青却感到了风雨欲袭。
这是生气了?
夏子虞真的有那么些在乎她?还是出于男主强烈的自尊心?
“世子!”
沈怜青心里惊讶,脸上的嘴角憋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倏地扑进夏子虞怀里,握紧拳头一个劲往他身上捶,先发制人。
“世子,您成婚了还来找牡丹做什么!”
夏子虞诧然,虽然说他要成婚是假的,但是她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娶她为妻。
她在想什么?
沈怜青知道还没有离开京城,就暂时先不能惹恼男主,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不愿意放过自己就是了。
她挤出几滴眼泪,苦命地哭喊,“您知道那段时间牡丹怎么过的吗?她们都嘲笑牡丹被您抛弃了。”
夏子虞有些哑言,“本世子不是给了你……”
“您还好意思说!”沈怜青抽抽噎噎的,“您给的纸张牡丹不小心掉了,牡丹去要对方竟然不给我!”
夏子虞沉默,这不是你自己弄丢了缘故吗?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沈怜青忍不住哭诉,“难道就因为牡丹弄丢了纸张,他们就找不到人了吗?”
“接头的地点以及东西都知道是什么了,为什么不能确认一样,随随便便找了别人也太不负责任太没用了!”
对对对,与其责怪自己,不如从他人身上找原因,那天接头的是崔澜,就是他,他太不靠谱了。
沈怜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捶在夏子虞身上出气,“都怪您都怪您,又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不直接玉佩直接给牡丹!”
夏子虞沉着眸子抓住她的手,沈怜青一时心虚,难道打得太疼了?
哪知道夏子虞揉揉她的手指问,“疼不疼?”
“还…还好?”她试探性觑了他一眼,却见夏子虞眸中倒映着烛火的光,隐隐约约仿佛在燃烧。
还好就是不疼。
夏子虞一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把她的脑袋摁在胸口不让她看见自己不同于平时伪装的阴沉。
“既然你还想着爷,那就跟爷回去。”
“可是,牡丹现在是柳公子的人。”沈怜青提醒他。
夏子虞冷笑了下,语气里有些不屑,“柳清然连自己都顾及不了,他哪里还有空理你?”
柳清然有办法将她带出来,那自己同样有办法让他放手。
夏子虞以前没有看上什么人,所以对谁都无所谓,可是一旦他看上了什么猎物,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掐了一把她的腰,散漫不羁,“别给爷耍花招,安安分分的。”
“爷……”
啪啪啪——狂放急躁的敲门声传来,门口的人大声呼喊,“怜青,青姑娘,开门我有急事找你!”
是崔澜。
夏子虞自然也听出了好友的声音,他手指撩起沈怜青的发丝勾到耳后,似笑非笑,“大晚上的崔澜来找你?看来你和他的关系也不错?”
沈怜青皱起眉,“爷,崔先生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是有急事,您先躲躲。”
“爷是你什么人?爷需要躲?”夏子虞不是很高兴。
“爷!求求您了!”沈怜青从他怀里抬起头,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子掉出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青姑娘,开门,你里面灯亮着怎么不开门,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再不应一声也不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
门口那头焦急。
里面沈怜青泪眼汪汪。
夏子虞被她的眼泪弄得心一堵,他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朝她的唇瓣咬了下,留下一句,“今晚补偿爷。”直接钻进了她的床上。
沈怜青:……
“青姑娘!”
“来了,崔先生。”沈怜青一边拿着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珠,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她一打开门,崔澜注意到她眼睛还红红的,下意识想抬手要为她擦去,沈怜青躲开他的手让他进来。
“崔先生,快坐,我给你倒杯水。”她顺手给他到了杯凉水,推到他面前。
“崔先生你有什么急事?”
“青…姑娘…你眼睛怎么了?”
他们异口同声,沈怜青默默移开脸,又拿帕子抹了抹,开口道,“无事,就是看话本太感动了。”
崔澜理解,以他们的关系不适合过于深入了解,他只好说明来意,“你还记得几月前我腰间的玉佩吗?”
啊这,他这人这么莽,夏子虞刚来他又来,这玉佩的事撞上了不是?
沈怜青咳了下,“记得。”
“记得就好。”崔澜抿了一口水,说起那块玉佩的来源。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沈怜青目光在床边垂下的纱帐游离了一圈,又转过来,掀起眼皮,睫毛下是潋滟的眼睛,她看着崔澜眼中多了几分谴责。
“这么说,我和夏世子的缘分都是崔先生你断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