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怜青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间时,他才察觉不太对劲,他抱住门口,结结巴巴,“青…青娘,会不会太快了!”
沈怜青娇嗔着瞪了他一眼,掰开他的手拉他进到里面,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快什么?我们就赏个景!”
柳清然低着头,任由她拉着,不敢胡乱看她都闺房。
沈怜青让他在榻上坐下,自己爬上榻打开窗口,外面吹进一阵寒冷的风,携带着细密的雪花飘到脸上。
沈怜青拂开雪花,探出一个脑袋,高兴地指着外面,“柳公子,你快看!外面的江面落了雪,是不是很好看。”
柳清然顺着她的手指朝外面看去,她所说的江景并不仅仅是只有江,还有一个院子。
院子里种了红梅,在雪中红的亮眼,一大片一大片开窗时他就闻到寒梅的香气。
院子外就是江,江面结了一层冰,白茫茫的天与云与山与水,连成一个颜色。
最吸引柳清然的都不是那些景色,而是趴在窗槛上的人,黑色的大氅在动作中微微扯开,露出了鹅黄色的衣服,他们似乎是心有灵犀,穿了同一个色调的衣服。
雪花飘落她乌黑的头发,外面的冷风将她媚而纯的狐狸眼吹得眯起,鼻尖红红的,唇瓣柔软而微翘。
“好看。”他看着她回道。
“是吧,我就说是吧。”她搂紧身上的衣服,把脸往窗边一躲,笑嘻嘻对柳清然说,“既然柳公子觉得好看,那你就自己在这里看着吧,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要爬下榻子,柳清然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心里空落落的,“你要去哪?”
“太冷了,我去让人烧个炭。”
“哦。”柳清然的房间里都是一直烧着炭的,他这么一听她说也才发觉她的房间里的确是没什么温度,特别是开了窗后更冷了。
“我陪你去。”
“好呀。”
他们自己亲手重新烧了炭,柳清然的手黑乎乎的,沈怜青的手也黑乎乎的。
柳清然笑着摁住她的手进水盆里,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给她清洗。
“柳清然。”
她忽然喊他。
柳清然垂眸,清秀的脸上漾着一抹粉红,“嗯。”
“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们去看雪吧!”
“好。”柳清然无一不应,他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干手上的水珠,一点点把她的手烘热,到了窗边也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怕她的温度降下去。
赏花赏雪赏美人。
柳清然挺直身子,在她身边一动不敢动。
沈怜青轻笑了下,看来这位柳公子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这么胆小么?
她粉色的指甲在他的掌心轻轻刮了一下,她看到柳清然身子微抖,脸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她觉得有趣,又动作了几下。
柳清然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红色从脸上蔓延到耳后到脖子上,他整个人像是从蒸笼刚出来的一样。
力道一点点用多,沈怜青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看来一个人在自己手下被自己掌控的感觉确实有那么点吸引人。
她在他手心拧了下,柳清然憋不住般狠狠瞪了她一眼,“认真看雪!”
“哦~”沈怜青毫不犹豫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不知道碰到了哪个地方,柳清然喘着气抓回手里,“别乱动。”
“柳公子……”
“别说话。”柳清然颤抖着一把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气息不稳,“青娘,我定力不好,你不要这样对我。”
沈怜青挑眉,“哪样?”
手指钻入他的袖子里,从小娇养长大的公子哥细皮嫩肉的。
“青娘!”
柳清然咬住她耳垂,咬牙切齿,想用力却又舍不得。
“嗯,我在呢。”
“……”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棕色的雕花窗蓦然被关上,柳清然作为读书人诗书礼乐射数都有所涉猎,他的力气不小,两只手轻轻一下就能把她抱起来。
他红着脸在她脖子间害羞蹭蹭,小声发狠,“是你逼我的!”
“柳公子,我可没有逼你——”
“呀——”
她被摔到床上,没一会儿嘴就被堵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窗外的雪静静下着,院子里的红梅越冷开的越香。
北风呼啸,屋内暖香缭绕。
……
柳清然不愧是刑部尚书的儿子,他想办的事情很快就开始着手,没几天沈怜青就收到他的消息要把她赎出去。
老鸨看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十分复杂,“看不出你还挺有能耐的,一个夏世子刚走又搭上尚书儿子的这条大船。”
沈怜青笑的没心没肺,“都是妈妈教的好!”
老鸨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啐了她一口,呸,这妮子来埋汰谁呢,谁教过她了。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
“谢谢妈妈。”沈怜青关上门已经准备收拾东西,不过出去她不可能进柳清然的家,她这种条件,她敢肯定柳尚书允许自己儿子在年轻的时候做些出格的事,但是绝对不会让他出格到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是的。
妾,就算她被赎身出去,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得了良家女子的身份,她也是很难嫁给一个人。
沈怜青可以假装那张纸条是不小心身上掉下去的,她找不到,然后不知道夏子虞要她做什么很合理。
夏子虞回来她说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拿到玉佩,其实应该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
毕竟她是真的找不到纸条了嘛,而且他的那个废物给玉佩的朋友不也是没有问清楚就给了别人吗?
这件事主责任不在她。
而且身为只有事业的男主,看到她和别人在一块了,估计就算是有点在意也不会再要她了。
毕竟,男主嘛。
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爱他的跟他的想要为他欲生欲死的,什么人不比她好?
柳清然。
这个人她摸清了一二,一个清澈正直的学子,对她一见钟情。
但她料想他一个只有一腔热血的青年在父母的威压下坚持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