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渠差点把手中罐子捏碎,他皮笑肉不笑拒绝,“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沈怜青觉得傅渠也太难缠,不就给他介绍对象吗?他一个科举文的男主在原文中注定鳏寡孤独到老就算了,她来了这里当了邻居还能让他那么可怜吗?
谈谈都不行,还直接把她赶出了他家,没点容人之量!
第二天早上,沈怜青被迫来到傅渠院子里给他扫地。
哦,问她这么每天不睡到自然醒的人为什么起这么早,那自然是因为傅渠笑着嘱咐她,一定要适量运动,修养身心,不然她的手就会继续流血。
用这话只有她这种没见识又怕死的人设会相信来威胁她,甚至还怕她不动,特地摇醒她让她来他的院子里扫地,他在一旁作监督。
监督,监督!
沈怜青郁郁地拿着扫把一顿乱扫,扫着扫着从这头扫到了傅渠那头,他坐在柿子树下静静地看书,有几片树叶落在他头上,更多的落到了地上。
沈怜青拿着扫把这边挥几下,那边挥几下,挥出一阵灰尘,没把静静看书的傅渠惊扰反而她自己吸入了大量的灰尘不断的咳嗽。
“咳咳。”
傅渠拇指翻过一页,他一身干净的白衣,头发如洇墨看起来乌黑又柔顺,全部的头发都梳到了后面,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做了发簪。
额头饱满,眉如笔,睫毛长而纤细,浅色的眸子透着一点从树叶中筛落到光影,鼻骨优异,粉白色的唇抿着温柔的微笑。
他安静地半躺在睡椅上看书,骨骼分明的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书,白色的衣裳下一条腿放直一条腿屈起。
完全不受沈怜青的影响。
“咳咳!”沈怜青见他不理自己,又咳大了几声,傅渠睫毛半垂,没有一点反应。
有没有搞错!
他让她来扫地竟然还敢忽视她,沈怜青觉得自己作为村中一霸,不能任由他这般忽视。
她放下扫把,叉着腰站在傅渠面前大喊,“姓傅的臭小子!”
傅渠悠然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看向树上,感慨说了句,“时间过得真快,柿子都要熟了。”
什、什么?
沈怜青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去,上面果然挂着一个橙红色的柿子,一个个像小灯笼一样藏在绿色的叶子中。
好多柿子,她之前怎么没发现。
“小傅。”她伸手抽走他手中的书籍,十分自然地看着他,“柿柿子好像有好几种的吃法对吧?”
假如不等它在树上熟透,可以用石灰水泡、可以通过太阳晒、还可以放在火上烤。
傅渠手这么厉害,解决几个柿子也不在话下吧?
“自然是。”傅渠浅笑将书从她手里拿回来,眸子清透如琉璃,“就是这石灰石……”
“这有什么!”沈怜青村里哪个旮旯没有去过,她定然能将炮制柿子的材料找回来!
无论是哪种吃柿子的方法,她全都要!
人走后,傅渠难得清静了一会儿,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起了点点涟漪,这位嫂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呢?
……
沈怜青这段时间很心满意足,一堆傅渠给的零口,还有他从书舍买回来的话本,舒服的她吃饱后懒洋洋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了。
傅渠尽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他每天都还要复习一遍曾经的书籍,有时候还要出去一趟看看他的老师有没有新的书籍进来。
他恩师的书房一大堆书基本都被他看尽了,隐居在这里的胡.退休大佬.翰林学士也不得不感慨傅渠是他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
这天傅渠得了新书,正看得如痴如醉,他看到大半夜,忽然想起来他今天好像还没有给沈怜青做饭。
神奇的是沈怜青也同样没有过来敲门,连翻墙也没有。
他感到有些奇怪,当放下书本后站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没听到隔壁有任何动静,他几步跃上房顶,墨发垂肩,白衣在皎洁的月色下如有流光涌动。
季家安静的一片,灯火也无。
难道是沈怜青回娘家了?
随即他推翻了自己想法,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不可能没听到一点动静,中午的时候沈怜青还摁着手指要求他晚上煎鱼,鱼都还在他家的水桶里活蹦乱跳。
以她的性情,不把鱼吃了之前是不会走的。
出于这段时间对沈怜青的了解,傅渠觉得她可能出事了。
他跳到季家的院子里,到沈怜青住的房间窗口敲了敲,没人回应可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一阵一阵的沉重的呼吸声。
不好!
凭借傅渠的经验,他直接推开房门,一进去果然看到沈怜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眉头皱着,脸色苍白,向来红润的唇瓣比死去的鱼肚还白。
傅渠在这个房间中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坐到床边将沈怜青的上半身挪到自己怀里,拿出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寒气过盛,气血不足。
这女人不知道来月事之前不能吃那么多寒性的东西吗?他把脉还把出了她天天洗冷水澡?
气死了。
傅渠把她放回被子里,翻过墙回家去替她煎了一碗药,端着碗又越过墙壁,高达两三米的墙壁在他眼里形如虚设,他端着碗稳稳的,一滴药都没掉。
到了沈怜青屋里,他直接捏着她的下巴给她灌了进去,还好沈怜青平时身体就不错,只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迷糊中还能将又苦又难吃的药吞下去。
她手脚冰冷,整个人在月事来之时,疼的不知所措,偏偏又一动就腿软,她想小时候被打得那么疼她都能忍,现在一样能。
躺躺应该就好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玩意疼的时候能让她这么痛不欲生。
呜呜,她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