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韩遥谋害皇后,谢氏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她流着泪道:“夫君,这可怎么办呀,槐哥儿刚因《海客瀛洲图》官降一级,罚奉半年,三年之内不得升迁。韩遥这边又出问题,还是谋害皇后,好在皇后不计较,这可怎么办啊?”
韩嘉被她恍的头晕,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你别再转了,我早就说过让你将她送走,你不肯,现在好了吧,直接送回牛头村去罢。”
谢氏微微思索,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怪我,都怪我,明日我便给各府女眷发拜帖,宣布和韩遥解除收养关系,然后就将她送回去。”
咔嚓——
窗外传来枯枝被踩碎的声音,韩嘉忙追出去看,什么都没看到。
“许是只野猫跑过,你不要太敏感了。”谢氏安抚道。
嘉院背面无人的阴影里,黑夜笼罩着一个人影,她双手抱膝,捂着嘴无声哭泣,她不甘,绝对不能被送回去,可是已经走投无路了,怎么办?怎么办?
“大姐姐,你在干嘛呢?也是来给父亲母亲请安的吗?”韩迢走到她的面前,东风提着灯笼照亮。
韩遥立刻擦干了泪珠,她怕韩迢进去说漏嘴暴露了她刚刚偷听的事,亲昵的挽着韩迢的胳膊往盈院里拉,“妹妹,我们好久没续过旧了,今日就在我那里用晚膳吧。”
韩迢点头答应,姐妹二人在前面走着。
东风拉住东花的胳膊,将一袋沉甸甸的荷包给了她,“二姑娘给你的。”
西花笑的牙不见眼,掂了掂分量,脸上浮现出些许受宠若惊,“替我谢谢二姑娘,若有事还要找我,我可比西雪、西月她们有用多了。”
东风懒得理她,提着灯笼追了上去。
盈院的厨子是极好的,色香味俱全,比大厨房做的还要好吃,韩迢贪嘴吃了不少,韩遥捂唇笑道:“这厨子原是宫里的,因我说了句喜欢,进哥哥就把他要来给我了,妹妹若是喜欢就送给你。”
“喜欢的,一会儿我就带走,反正姐姐也要去乡下了,那里不比韩府,想必是养不起这么好的厨子的。”韩迢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
一计不成,韩遥又出一计,“这盘蜜水果也是宫里的,我就说了句喜欢,他就给我要来了,哎,进哥哥也太宠妹妹了。”
这次她没说要送给韩迢,因为她清楚,韩迢是真要。
“以后就不会了,母亲正在给二哥哥相看,据说是刑部尚书的嫡孙女,生的貌美如花,身段婀娜多姿,我看了都喜欢,想必二哥哥也会喜欢的。”
韩迢一边吃着螃蟹腿儿,一边瞥着韩遥的脸色,状似无意的往她心口捅刀子。
韩遥一下子就慌了,碗里的酪浆撒了大半,韩进可是她唯一的靠山了,眼下就要属于别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哎,东风,昨日话本子我看到哪里了?”韩迢突然发问。
东风挠了挠头,“好像看到为了让千金小姐从犯,穷书生醉酒要了她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饭,还怀孕了,千金小姐被迫嫁给穷书生。”
“哦~”韩迢起身,微微行礼,“姐姐,我吃饱了,你也听到了,我还有话本子要看,就先走了,我们明日再见。”
她突然捂住嘴,“我忘了,姐姐没有明日了,明日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在牛头村喂猪了。”
韩遥嘴唇剧烈抖动,难听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好在她忍住了,“恭送妹妹。”
看着韩迢走远了,韩遥吩咐西花去取酒,又吩咐东雪去将韩进请来。
韩进来的不算慢,韩遥喝的太急,双颊酡红,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进哥哥,你来了。”她朝韩进伸手。
丫鬟们见状退了出去,西花偷偷往香炉里扔了个东西,香烟袅袅状似莲花。
内门紧闭,韩遥牵着韩进的手慢慢往床上走,甜腻腻的香烟围绕着两人。
“西花,你往香炉里扔了什么?”西雪问道,她是丫鬟里面最小的,一派的天真烂漫。
西花先是一惊,变了脸色,随后扳正回来,打着马虎眼,“什么什么?你眼花了吧,我没碰过香炉啊,你少冤枉我,小心我把你偷吃姑娘蜜水果的事告诉她。”
“别别别,好姐姐,千万别,姑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知道非发卖了我不可,求你了,千万别告诉她。”西雪都快哭了。
门内传来韩遥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求饶声,西雪有些急了,作势就要往里冲,却被西花拦住了,“你干什么?”
“你没听见姑娘哭了吗?我得进去看看。”西雪有些急了。
“你懂什么,那是二公子在疼爱她。只要有二公子在,姑娘才不会被送回乡下去,难道你想去乡下伺候她吗?”
面对西花的质问,西雪拼命的摇头,她们在相府里可是一等大丫鬟,比末品官宦家的姑娘过的还要滋润,谁见了都要称一声姐姐。
若真是到了乡下,难不成要天未亮就起来喂猪吗?不不不,她可受不了。
“我们要不要去将大夫人请来,将这件事坐实了。”西雪提议。
西花欣慰的点了点头,“你终于开窍了,去吧,要做的极其自然才好,对了,等家里的爷们都去了宫里再通知大夫人。”
“好,好,我现在就去嘉院外守着,大爷一走,我就去叫大夫人过来。”西雪忙前忙后的。
韩进最近被罚在家不用去上朝,陛下最近不想见到他,一见他就会想起自家老娘的坟被扒了的事,心口堵得慌,索性就不让他来了,省的难受。
这一夜,屋里叫了六七次水,一直到天蒙蒙亮了才歇了下来,这可是多亏了韩迢精心调制的香饵,不然早就结束了,精心安排的那场大剧可就上映不了了。
天光大亮,韩府开了门,三辆马车依次从出发向着皇宫而去,八公主也终于可以起身回宫了,一夜的磋磨,她的脸高高肿起,本就平平无奇的长相更加不出色了。